第十章——坦白

  我已經記不清我是如何回到學校的，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腦海中各種思緒糾纏在一起，如同一團亂麻。


  「星儀！」


  一聲低喝，將我驚醒。嚇的我抬起頭來，定神一看，原來是衿悠。


  「啊，是妹妹啊，有什麼事嗎？」


  搖了搖頭，因為心神俱損，頗有些軟弱無力地回應著。


  然後，衿悠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這讓我瞬間的清醒。


  不好，我好像忘了許多東西。再這樣下去肯定會爆發衝突的，既然這樣的話，不如用更大的事情來掩蓋這件事情。


  於是我定住目光，看向衿悠的眼睛。


  「衿悠，星儀衿悠。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說完這句話，我抬頭望了望四周，原來已經到了午休時間，也難怪妹妹會到我的教室來。


  衿悠點了點頭，雖然我們以往衝突不斷，並且我是一直備受欺壓的對象，但是衿悠的性格很善良，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只說以前對我不好吃，大概是因為擔心我與不良少年們學壞吧。


  於是我走在前面，而衿悠則拎著手中的大袋子跟著我，一起走到了學校的天台。


  話說這個地方可是學校里眾多情侶共同享用愛心便當的地方，無數的成雙成對的學生在這裡匯聚。大多數都是一男一女的組合。


  本以為天台會很清靜，沒想到見到這一幕。只好四周看看，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席地坐下。


  「你沒吃飯吧？」


  衿悠這問話讓我一愣，然後，一種溫暖在心間泛起。我用力的點了點頭。


  「是的，一直在發獃，所以。」


  「諾，不要誤會，只是我做多了。」


  妹妹一邊說著，一邊從塑料袋裡掏出了兩份便當，遞給了我一份。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不過單單這種舉動就已經讓我倍感欣慰了。


  「謝謝你了，妹妹醬。」


  伸手接過了便當，高興的打開。很是豐盛。


  「那我開動嘍。」


  於是，原本打算到天台爆料的我，反而沉浸在便當美食里不可自拔，而妹妹也在吃著便當，一時間倒是很安靜。沒有了剛開始，那種一觸即發，針鋒相對的感覺。


  但是，安靜總是會過去。我吃完的比較早，趁著這個機會細細的觀察著妹妹。依然是那樣的可愛。不過，等妹妹吃完之後，看到我的目光，眼神就瞬間變得兇狠。但是配合著她那嘟嘴的表情，反而顯得很可愛。


  「現在你可以說了，到底是什麼事情？」


  這種可愛的表情幾乎讓我想要拍攝下來。不過，我忍住了。這種時候，可千萬不能作死啊。


  將目光稍稍移開，我乾咳了兩聲。然後向四周望了望，確認沒有人注意這邊。然後，我看著妹妹。


  「衿悠，你是神社的巫女。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嗎？」


  與我想象中的，妹妹會展現出看傻子的表情看我，這樣的場景並不一樣。妹妹的表情反而變得很凝重。她的這個表情也讓我明白了。


  「你知道了?」


  「你知道了！」


  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我和妹妹都這樣說著。覺得這一幕特別的契同的我，輕輕笑著。


  但是妹妹的表情依然凝重的很，然後，她問我。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


  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展現哥哥的風采，展現長子的擔當啊。


  「當然是斬妖除魔，驅邪降怪。」


  說著這樣的話，我還做出了一個強壯的姿勢。


  但是妹妹的表情很奇怪，她的反應也有些奇特。有些不可相信，有些不置可否。更多的我就看不出來了。畢竟女孩的心思你別猜。青春期的少女，心中變化是那樣的多種多樣。


  「斬妖除魔?」


  妹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重複著我的話語。


  我點了點頭，迎著她的目光，抬起了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巾，撕碎。接著紙巾的碎片在我的手中飛舞著，形成漩渦。然後隨著我的心意或排成一行，或排成一列，或順或倒，有時候變成圓形，有時候組成三角形。


  「我覺醒了一些力量，也遇到了一些妖魔。它們襲擊人類，並且這個趨勢越來越明顯。很有可能會發生百鬼夜行。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在試圖驅魔，以及想辦法阻止百鬼夜行。」


  妹妹眨了眨眼睛，從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迷惑。接著瞬間轉化成了震驚。


  「百鬼夜行?！你，你怎麼會有……這種力量?」


  看到了她的疑惑，我笑了笑，手中的碎片瞬間平息，整整齊齊的排列在手上，我握起了拳頭，將碎片裝回了兜里。


  「也就是前一段時間，突然覺醒的力量。而且，因為一次意外，我不小心喚醒了祖先的式神，一隻妖狐。現在就在我們的神社裡。」


  妹妹一臉茫然，她的狀況就彷彿是突然接受了大量的信息，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女性與男性的不同在於，她們總能抓到她們認為的重點，關於這個特點，從男女吵架中就可以判斷出來。


  「所以你最近都在除魔?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妹妹的表情很危險，看起來就要發怒的樣子。現在不應該追問我關於祖先的式神的問題嗎？怎麼就抓著我除魔不放啊？早知這樣，我還不如說我是與不良少年廝混呢。那種情況，至少沒有生命危險。現在這種狀況很難說，妹妹不會向母上大人添油加醋的報告啊。


  我不得不幹咳兩聲，開始細細解釋著。


  「其實並不怎麼危險，我得到了一些人的幫助，一般情況下也不會衝鋒在前的。我們還要和政府部門有一些合作，主要是情報共享上，真正的作戰是很少很少的。」


  謊言就要九真一假，這樣才會顯得真實。就這樣勸說著，妹妹一直是將信將疑的，不過午休的時間畢竟有限，妹妹也並沒有一直追問著不放，只是告訴我周末休假的時候要回到神社裡將一切交代清楚。並且警告我，如非必要，絕對不要再外出。


  我自然而然地答應了，答應是一回事，如果不答應，後果很嚴重。但是答應之後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了，總有一些借口，不是嗎？


  畢竟，和妹妹冷戰的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就如同她讓我和宮野青青不要離得那麼近。那時候我還為了這件事和妹妹爭吵過，還向她列舉了宮野青青有多少多少優點，但是我對於宮野青青的誇耀越多，妹妹就越生氣，到最後自然又是武力衝突。那麼在這個環節，吃虧的自然是我。


  所以經過那樣的教訓，我就改變了方式，妹妹說起時，自然是點頭答應，但是以後在上下學的接觸中，妹妹看見了，頂多是表面上生氣。卻不會，背後找我說些什麼，或者再次武力衝突。


  後來看的動漫多了，我還認為妹妹的這種性格就是傲嬌。不過我一直不知道妹妹對於宮野青青的厭惡感到底是從何而來的？明明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啊。


  等到將妹妹送到班級門口，我在返回教室之後，我的手機終於收到了來自鬼一法眼的信息，上面是關於要石所在的具體位置以及一些相關的信息。


  要石位置。北緯38.1度，東經142.6度的西太平洋海域。從這個信息就能看出，鬼一法眼對我說的話，是有一些疏漏的，應該是故意沒有講清楚。


  確定位置之後，我繼續瀏覽後面的相關信息。


  要石的高度大概有五米，是一個不規則的圓柱形。它的直徑大概有一米多，後面附的是照片，大概是專業人員潛水之後拍攝的。


  通體是一個顏色，沒有過多的花紋，從外形上看，倒像是普普通通的石頭，不像是用於封印或者鎮壓之類的神秘物品。


  但是，後文複列了眾多的數據。各種數據曲線圖完全看不懂，但是裡面的幾行小字我還是看得比較清楚。


  大致意思是，這塊要石里所蘊含的能量如果全部釋放出來。足以最大限度的刺激環太平洋火山地震帶，進而摧毀整個日本。


  然後就是各種各樣的移動計劃，還有附列的照片。比如出動軍艦拖拽，以及鬆動附近泥土。


  最終得出結論，要石無法移動，乃至於要石為中心直徑，一公里內的泥土都是不可摧毀性質的。後面有鬼一法眼做的標註。要石本身的功能，鎮壓以及吸收力量。這種作用也是以它為中心，一公里範圍的泥土都穩固如鐵塊，形成了一個整體。


  而且因為要石底下，是一個巨大的封印，即使想要進行一個巨大的工程，將整個一公里範圍的泥土看作一個整體，進行整塊的挖掘，推移的話，也有可能觸及封印，進而引發更大的災難。


  看到這個地方，我注意到了，也就是說與日本沉沒相比，破壞封印所造成的破壞，才能更加可怕，以及不能接受。那麼這個封印里封印的到底是什麼？資料里並沒有表述，並用絕密來做標誌。看來有些事情鬼一法眼並不需要我知道。


  於是我又繼續往後翻看，之後，就是密密麻麻的推測，以及測評。關於要石快要不堪重負的說法也是在測評里。


  經過長時間的攝像，發現要石是在崩裂的，並且收集了碎塊作為資料，已經上交到超自然事件對策課。


  看著拍攝的要石碎塊，我想，也許我需要看看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