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與石獅子的對話

  王富貴一直重複著剛才的動作，就像是一個不斷重複的機器人。


  在我的角度是看不到王富貴的那張滿臉橫肉的臉的。


  「獅子，這傢伙是個傻子吧？」我問。


  「嗯，你這麼快就發現了。」獅子對我說。


  「………剛剛那股氣息怎麼出現了一下就沒了？」我問。


  「應該是一些妖怪過來了吧？沒事，這些妖怪過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因為它們大多都是一些膽小的妖怪。這些妖怪才是生意的大頭，鬼魂只是捎帶的事情，有妖怪過來的時候就優先妖怪吧。」石獅子對我說。


  「那這個傢伙怎麼辦？」我問。


  「王富貴？」石獅子問


  「對啊。」


  「不用管他，他就是一個瘋子。」石獅子說。


  我嘆了一口氣。


  這傢伙就在台階上跪著，剛才他叫囂著要砍死我，而現在卻變成了這樣。我一直相信一句話，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也可以反過來說，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這個叫王富貴的鬼魂大概是有它自己的故事吧。只不過那個老頭並沒有在賬本中寫出來，所以我也就不知道了。


  這王富貴就由他去吧。


  「獅子，為什麼那些鬼魂那麼怕你呢？」我問。


  「因為那些鬧事的鬼魂都被我吃掉了，它們想不怕也不行啊。」石獅子對我說。


  我聽了之後明顯的楞了一下。


  「這好像是犯法的吧？」我說。


  「怎麼犯法了？你們修道的不也經常除鬼伏妖嗎？」石獅子問我。


  「那不一樣啊！」我反駁道。


  「怎麼不一樣了？」


  「我們對付的都是一些惡鬼，都是一些害人的。可是這裡的鬼就因為鬧事就被你給吃掉了？這也太滅絕人性了吧？」我說。


  「我是獅子呀，那來的人性？」石獅子說。


  「你就不怕有人知道了來找你的麻煩？」我扭過頭來問它。


  「誰知道？」石獅子問我。


  誰知道？也對，能在這裡的鬼魂都是一些心中還有執念的。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就算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又能有什麼辦法呢？這些鬼魂雖然渾渾噩噩，但是獅子吃人的時候它們也應該可以通過本能感受到吧？但是誰會相信這些鬼魂的話呢？

  我想了一會兒之後指了指天空，我其實想和它說的是會不會有天道的存在，只是這傢伙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


  「啥？天？我可吃不了。對了，忘了和你說了，這些鬼魂一點都不好吃。難吃的要死。」石獅子對我說。


  我在聽到它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打了一個踉蹌。這傢伙，怕是跟王富貴一樣，瘋了吧？怎麼還想吃天呢？膽子有些大了吧？

  「不好吃你還吃？」我問。


  「我也不想啊，還不都是被那個老頭給逼得？」石獅子回答。


  「這老傢伙心腸這麼歹毒？」我說。


  「行了行了，爺爺哎！你可小點聲吧。誰知道這老傢伙會不會藏在那個角落偷看？這老傢伙就愛做這些事情了，用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心理變態。」石獅子說。


  「啥玩意兒？這老傢伙還有這種癖好？」我震驚了。


  雖然我知道這個老頭人品不好，但是我一開始就是單純的以為這老傢伙喜歡騙人錢財罷了。可是誰會想到這個呀？


  我感覺自己要踏入深淵了，要踏入犯罪的深淵了。


  這是個什麼老闆？


  我找了一個什麼老闆呀？


  「這個，獅子兄。我現在不想幹了可以嗎？」我說。


  「不行。你不要工資了？」獅子問。


  「這老闆是個變態，我他大爺的還怎麼干？」這老傢伙又是教唆獅子吃鬼魂，又是騙人錢財的，要是我再這樣幹下去還不得被抓進去啊？不行，我才多大？要是這樣進去的話以後的道路我還怎麼走？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要是真的發展成這樣的話，我真就去他大爺了。


  「別啊，這也就是那老頭對鬼魂妖怪才這樣，對人的話他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啊，你怕什麼呢？」獅子說。


  「這有什麼區別嗎？對鬼都這樣對人還能好的了嗎？」我說。


  「區別大了呀，這些是鬼啊。它們的死活有誰會去管一管嗎？」石獅子問我。


  「閻王啊，閻王不管嗎？」我問。


  「你還是年輕，還是什麼都不懂啊。你想想就這樣過一天這世界上得死掉多少人？閻王他管的過來嗎？再給你透露一個信息，現在的情況和之前又不太一樣了，這些年來什麼神神鬼鬼的東西都出來蹦噠，死掉幾個鬼魂又怎麼了？」獅子說。


  「可是管不過來就不管了？你說的神神鬼鬼是什麼意思？」我問。


  「不管是妖精也好還是一些有大能的鬼魂也好，它們都在不斷的擴張，而它們手中的消耗品就是這些鬼魂，而且越多越好，你想都有這麼多鬼魂變成消耗品了那老頭做的事情又算的了什麼呢？我也就是發發牢騷。這老頭其實已經做的不錯了。」石獅子對我說。


  「那些人要這些鬼魂幹什麼？」我問。


  「祭祀吧，具體幹什麼我不知道。只是這兩年都不太平，它們應該是要做一件大事。不過這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安心做好自己的就行了。你賺你的錢我睡我的覺怎麼樣？」石獅子說。


  我沉默了一會。


  「獅子，這些鬼魂就只有這麼一個作用嗎？」我問。


  「鬼魂嘛，要麼修鍊成有大能的鬼仙，要麼去輪迴，再要麼變成別人的祭品。有些修鍊者可以直接吸收這些鬼魂，這樣修鍊的速度是最快的。這大概就是鬼魂的宿命了。」石獅子對我說。


  「可是這些鬼魂最開始的時候不是人嗎？」我問。


  「那是開始的時候，開始的時候是人那現在它們還是人嗎？是鬼啊。鬼是什麼？最沒有地位的東西了。」石獅子說。


  「我之前一直以為我們這些人應該去除鬼伏妖，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保護的是人，可是人死了以後又變成了鬼，而我們又要去把它們除掉。這是圖什麼？鬼魂的宿命真的就是這樣嗎？」我心中的疑惑似乎是解不開了，我希望石獅子能給我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