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秋悲司：夕遲

  【夕遲】


  那個時候，我和安若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悄悄爬到語音樓的樓頂昏天黑地的接吻。然後在那一片月黑風高裏，看著散落著的萬家燈火，盡情地表現親密。有時候，我們也會坐在一起一邊看夜景一邊聽歌，那個時候安若很喜歡鄧麗君的“我隻在乎你”。


  “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將會是在哪裏。日子過的怎麽樣，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許認識某一人，過著平凡的日子。”鄧麗君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安若這麽評價她。然後我摟著她的腰，安，安若，小安若。我說，你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真的。


  她笑，那當然，露出了兩個恰到好處的小酒窩。晚風就在這個時候拂動了她的頭發，於是那一對深陷的酒窩就在這個淒迷的夜晚盡情地賣弄它的風情。讓人忍不住意亂情迷，一片思緒混亂中，我抱緊了她。


  我忍不住，安若，我說。她瞪大了眼睛。我忍不住想要繼續吻你。我補充道。她驕傲地撇過腦袋，擺出一副就不給你吻的姿態。吻臉也行，我說，其實我就是想吻一下你製造酒窩的那快兒臉蛋兒，太鬼斧神工了。


  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把頭轉回來，不行，還是吻嘴巴。我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我也是這麽想的。”她恍然大悟。還來得及嗎，笨蛋，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二零零五年的那個秋天，我和安若渡過了一段最浪漫的時光。那段兒時間，我沒和宋茗有過任何聯係。程峰自從和宋茗在一起後，和我們呆在一起的時間，完全稱得上少的可憐。


  然後那個秋天過去不久，不可一世的嚴寒開始光顧江城，一片冰天雪地中，冬天來臨。


  “這裏的冬天長的真醜。”安若對我說，她今天穿了一件純白色的羽絨服，戴著我送給她的那個針織帽，小臉兒凍得通紅，心疼死我了，真的。她接著說：“我們那裏的冬天到處都是雪，有時候湖麵上還會結冰。”


  “我們那裏也一樣。”我把她的小手拉過來丟進兜裏，“不過這幾年到沒見過什麽大雪，小時候下雪有我的小腿深。現在最多比腳踝深一點，好像是。”


  “那是。”她笑，“小時候你多高，現在你多高，真是個笨蛋。”我把腳下的雪惡狠狠地踩下去，“那小時候的腳踝也不會比現在的小腿還高吧？”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是這麽回事兒。”


  然後晴雯迎麵走了過來，自從程峰從我們的隊伍叛逃以後，之前雷打不動的四人組現在隻剩下我們三個。晴雯曾經說，我還是一個人“活動”吧，不然你們多難為情。然後在我開口之前，安若搶先一步說，沒事，不然你多孤單呢。於是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麽，慢慢地，我們就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這麽大早上的，把我叫出來不會就是為了看你們倆打情罵悄吧？”她不耐煩地說，雙手蜷縮在衣袖裏。


  “當然不是，你忘了今天什麽日子了嗎？”安若春風滿麵地說。於是我和晴雯同時疑惑地看著她，這女人，連我也瞞著。


  “什麽日子也沒舒舒服服地睡個早床舒服啊，沈安若，你最好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不然。”她猶豫一會兒，“不然我把你的夕遲搶過來。”


  “他就在這裏，有本事你來搶！”安若笑著說，用力地把我“拽”過去。


  “你就美吧，你們家夕遲早晚有一天甩了你。”晴雯笑說，“到時候可不要來找‘姐姐’訴苦。”


  “王夕遲！”安若表情堅毅地看著我，“她說總有一天你會甩了我，你敢嗎？”我看了她片刻，忍不住笑了出來，“哪兒敢！”我不假思索，為了防止她借題發揮。


  “好了。”晴雯巧笑嫣然地說，“知道你們甜的跟蜜似的，現在該告訴我什麽事叫我出來的吧。”


  “今天是~”安若故作深沉地說，“是程峰的生日，他說在‘小天鵝’等我們，走吧。”


  晴雯想了一會兒說：“那他為什麽不直接給我們說？”我就知道她會這麽問，因為我也正準備問這個問題。


  “這個，去了就知道了。”說完，她挽起我的胳膊，“走吧，不然他們該等著急了。”


  她說話的時候還刻意看我一眼，我知道宋茗一定也在那裏。所以我不再說什麽，我隻想向安若證明，她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在剛剛過去不久的那個秋天，應該是那個秋天吧，我和她，宋茗，永遠蛻變成了“好朋友”。就像她說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