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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安若

  【安若】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什麽也沒說,其實我心裏有很多問題要問夕遲。但是看著他現在的心情,我開始有點不忍心。我就躺那樣在他懷裏躺了很久,一直到夕陽不動聲色地沉了下去,夜幕在晚風裏低垂。一陣涼風吹了過來,我於是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微笑了一下。


  看著他低下頭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然後轉念對我微笑了一下,表情猶豫地看著我:“安若,要是我一個星期內在江城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的話,我就要去深圳工作了,我在那邊已經找好了工作。”頓了頓,他接著說,“對不起安若,有些事我沒辦法告訴你。但是相信我,”他替我捋了捋頭發,“無論我們分的再遠,最終還是會在一起!”


  “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問,心裏覺得他在有些事上太過天真。即使我愛她愛到非他不嫁,即使他愛我愛到非我不娶,即使我們真的分隔兩地心卻始終如一地在一起。我還是無法讓自己安心,有人說打敗愛情的是生活中的細節,但是我覺得,更嚴重的,其實是時間和距離。前者再殘酷也可以用真愛去對峙,那麽後者呢?隻能是無能為力。


  “我愛你!”他堅定地說,我卻有點冷地笑了笑。“我也愛你!”我和他一樣堅定,“但是那又怎樣?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相愛的人因為分隔在不同的地方最後分開了,你知道多少?你敢保證我們就不是其中的一對嗎?”我氣急敗壞地看著他的眼睛,很不爭氣地流出了眼淚。


  “安若你聽我說,”他不知所措地把我攬過去,“我們不會是那樣的結局,相信我,我愛你、我愛你,相信我,相信我們就是世界上最相愛的那一對好嗎?”他有點語無倫次地說。我知道他是想要急著證明他對我的愛可以經的住時間的考驗,想要證明他會一輩子等我。


  我欲言又止,心裏閃過一絲感動。然後我接著問:“那又是什麽事不能告訴我?”忘了說一開始我心裏就有點氣,不僅僅是因為他說去深圳這件事。更重要地是,他總是喜歡把一些不好的事或情緒都藏在心裏,從來都不肯主動告訴我。雖然我也知道他是為了不影響我的情緒,但是兩個人之間真的相愛的話,為什麽就不能一起分擔呢?


  他搖了搖頭,很往常地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告訴我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一點也沒有。”我看著他說。


  “有些事,”他有意無意地忘了一眼蒼茫的夜空,語氣沉重,“與你無關,與這裏的所有人都無關。隻是我自己的原因。”然後他語氣慢了下來,“相信我安若,我本來不是這樣想的,我本來把我們的計劃製定的好好的。但是無論如何我也沒想到,沒想到······”


  “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找了工作對吧?”我打斷他,“你有心事我也有心事,你為什麽就不能替我想一想。夕遲,說實話,你心裏有些想法我真的看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把什麽事都藏著掖著連我也不能告訴?我不明白為什麽我能答應兩年以後跟著你去任何城市你卻不能為了我在這裏留兩年?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是那麽天真地把愛情看的和童話一樣卻不能把生活稍微看的美好一點兒?那麽我告訴你吧,愛情不是什麽童話,從來都不是,它沒你想的那麽美好。如果你把它看的無堅不摧的話,那麽你就錯了,你明白嗎?明白我說的話嗎?”


  他像是愣了一愣,然後出乎意料地一笑:“沈安若,沒想到你吵架的樣子這麽可愛。”糾正道,“我明白,那些東西我看的比你還透,但不能因此就不相信愛情不是嗎?愛本是一件美好的事,錯的是我們,那麽多人願意用死去挽回一段感情,你還有什麽理由不去相信它?有很多人認為這種做法很傻,我不否認,但是我覺得我們更應看到傻的背後藏著的一些偉大的東西。你有沒有想過你認為傻的那個人究竟有多麽殘忍地愛過?沒經曆過的人,可以嘲笑,但是永遠沒資格評頭論足。”


  “你在說什麽呀?”我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因為我確實聽不懂,“你是不是想說你可以為了我去死呀,那你從這裏跳下去吧,我就相信你!”我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水池,當然,我早已經知道那個水池不深。


  “我,我,”他最終還是沒“我”出什麽來。我笑了笑,我雖然沒聽明白他先說的那些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看得出他現在正在為“說了那麽多‘我’卻什麽都沒聽進去”而發愁。“你是不是想說‘我又不是沒跳過’?”我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提起了那件很久以前的事。


  然後他看了我良久,語重心長地說:“要是我們現在才大一,該有多好。”“可惜,我們已經快畢業了,人要學會麵對現實。”我這麽說是不是有點兒讓人討厭?因為我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沈安若。”他突然很認真地喊我一聲,然後用“征求”的語氣,“如果我真的去了深圳的話,你會怎麽辦?如實回答我,好不好?”


  我欲言又止,因為就在我準備隨口回答的瞬間,發現他的表情又認真了很多。所以我不得不好好想想這件我以前沒想過的事,這個短暫的瞬間裏,夕遲的眼神一直是變幻不定的。我知道他在想什麽,準確說是害怕什麽。其實我很想就隨他說,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和你分手。但是我如果真的這麽說的話,那麽他就一定會去深圳吧。


  所以我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最後我覺得不得不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很誠實地說:“我不知道,對於那些不敢保證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該自己會怎樣。”說完我抬頭對他笑笑,為了證明我說的是心裏話。


  “我知道了。”他說,然後不再說什麽。其實看著夕遲這個樣子我心裏也不好受,因為他總是覺得我對未來沒有信心,其實他又何嚐不是。甚至比我還缺乏安全感。這一點上,我們或許都比不上晴雯,因為她對什麽都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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