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無暇
等司空羽將人帶走了之後，房間內恢復一片寧靜。
林霜月對剛才的一幕還是心有餘悸，不禁問道：「王爺，那個祁長老為什麼要來殺您？」
「真正想殺本王的人不是他。」
「您的意思是他是受人指使的？」
「對。」
「那在幕後指使的那個人又會是何人？」
「遲些你就會知道的了。不用擔心，本王不會有事的。」
魏王溫柔地撫摸著她那一頭柔順的黑髮，竟有一種越摸越上癮的感覺。
「王爺，原以為來到聖域這邊，咱們可以安安心心地治病。沒想到，終究還會有想取您性命之人。
奴婢有時候會想，要是您不是出生在帝皇之家，只是普通老百姓中的一員，該有多好。」
「不好。」
「為什麼？」
「如果本王不是王爺，又怎麼能和你締結婚約？不締結婚約的話，又怎能和你相遇相識？」
林霜月不同意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奴婢寧願不曾和您相識過。」
「你再說一遍？」
她依稀看到魏王的眉眼裡已浮現出一股薄怒，便不敢再妄言。
「本王為了你，別說十八層地獄，歷盡三十六層地獄也願意。你以後不準說這些不願意認識本王的話。」
「是，奴婢知錯了。」
她因不好意思而用貝齒輕咬下唇，似在懊惱剛才所說的話。
他看到她這副略帶可憐的模樣，還有那張被咬出痕迹的朱唇，不由心神一盪。
接下來，就控制不住自己地慢慢向她靠近。
當她的鼻尖盈滿了屬於他獨有的氣息，她才有所反應地往前一看，發現那張絕美的俊顏已近在眼前，不知放大了好幾倍。
她緊張得只懂得不停地在那裡眨眼睛，身體的其他部位都僵硬得紋絲不能動。
魏王此刻沒比她好到哪裡去。
這是他兩世為人第一次主動地想去親吻一個姑娘。
他連該怎麼做都不知道，只能靠著本能一步一步地去探索。
不巧，兩人的鼻子剛好碰到了一起。
些微的疼痛使得林霜月往後躲了躲，這就讓魏王十分可惜地錯過了一次機會。
可他不甘心，鼓起勇氣伸出手來扶住她的後腦勺，讓她不能再往後移動。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懂得稍稍偏移一點角度，就能避開鼻子相碰，而自己的嘴唇就如所祈願地落到了對方的唇瓣上。
就是這樣輕輕地一印，足以使得他心臟狂跳，渾身發起燙來。
兩眼更是情不自禁地閉了起來，想把身體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在那能讓人目眩頭暈的微涼柔軟的觸感之中。
林霜月心裡又是猶豫又是懼怕，可能是她覺得兩人還未到可以肌膚相親的那種地步，所以就用力猛地將他推開。
「霜兒？」她的動作讓處在一片美妙的眩暈當中的魏王當即驚醒過來。
「王爺，奴婢不想這樣。」
「你……不喜歡本王這樣對你？」
「奴婢只是不想在王爺您身體還沒有治好之前，擾亂您的心神。」她這個既是理由也是借口。
「你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擾亂了本王的心神了。」
魏王的寵溺一笑，讓她在寒冷的冬夜裡也能感受到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不過，既然她開了頭，他也不會繼續勉強她。
這樣的尊重和體貼，連過去在江景行那裡她也沒得到過。
隱約間，她感到自己的雙目開始變得模糊。
一時激動之下，她在下床之後就蜻蜓點水般在他的額頭那裡淺吻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幸福讓年少持重的他，忍不住露出了孩童樣天真的滿足微笑。
第二天一早，仙藥廬就聚集了司空兄弟，冷氏姐妹和廖神醫師徒這一堆圍觀群眾。
大家都在翹首以盼，看看林霜月經過治療后，臉上的情況會變得如何。
林霜月也一直沒敢照鏡子和脫下面紗。
她看著這麼多雙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緊張得手都不敢抬起來。
「霜姑娘，您快取下面紗讓大家瞧瞧！」
最沒耐性的冷雪比她本人還急著要知道結果。
林霜月不好意思地對大家笑了笑，「我有些害怕，你們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這時司空翎撅起了嘴巴，不滿地說道：「磨磨唧唧的，還是我的雲姐姐爽快。雲姐姐，你說是不是？」
「滾開！」冷雲一手將那張故意湊過來的俊臉推開。
曾幾何時，崔庭也喜歡像他那樣來討好自己。可惜，斯人已逝。而眼前的這個少年，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為好。
司空羽霍地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使得屋子裡頓時顯得有些狹窄。
他自告奮勇地走到林霜月跟前，說：「不如讓我先幫你看看？」
「好，多謝大少主。如果您覺得還是像原來那樣難看的，就幫奴婢留著這張面紗吧。」
「行。」
林霜月閉上眼睛，等待著司空羽的審查。
其他人也紛紛探頭張望，連廖神醫都忍不住站起身來觀看，畢竟他也是第一次用凌霄花來執製作藥膏，很想知道效果到底如何。
司空羽在眾人的矚目下，緩緩揭開那張輕如蟬翼的面紗。
面紗的下面，是一張光滑細膩，嫩白無暇的面孔，彷彿那些醜陋的疤痕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的眼裡不禁閃過一絲驚艷。以前丑的時候他都會對她動心，更別提現在這個時候了。
「可以了。」
面紗被他一手扯掉，大家都能清楚地看到林霜月的臉。
「霜姑娘，您的臉完全恢復了，太好了！」
冷雪忍不住拍手歡呼，秦明朗看著身邊人這副活潑可愛的樣子，不禁溫柔一笑。
但當冷雪回頭去看他的時候，又立刻恢復原來的面無表情。
「獃子，霜姑娘的臉治好了，你一點都不開心嗎？」
「開心啊，不過沒你這麼開心。」
司空翎看了一眼之後，再次發表意見：「是沒以前那麼丑了，不過還是比不上雲姐姐好看。雲姐姐，你說是不是？」
冷雲白了他一眼，不想再跟他說話。
冷雪就俏皮地插了一句：「三少主，您的意思是不是說奴婢也長得很好看啊？」
司空翎斜眼看了看，對方那張和自己心中的女神差不多一模一樣的臉，哼了一句：「你也沒雲姐姐一半好看！」
「大白天在說什麼瞎話呢！」冷雪忍不住反擊道，她和她姐姐明明就長得像一個人似的。
「本少主沒說瞎話，你就是沒雲姐姐好看。」他喜歡的又不是冷雪！
林霜月問看著有些發獃的司空羽：「大少主，奴婢的臉……真的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