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心寒

  桌上幽暗的燈火在清風的拂動下搖曳輕舞，耀出絲絲躍動的螢光，將凌然淡然而冷漠的眸光映襯得更加的超然脫俗，彷彿他剛才提到的食人的話題就如平常人的一日三餐一般正常，讓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秦莫寒蹙眉，環視一周后，凝眸看向凌然，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那裡只是對女人相當苛刻，對嗎？」


  凌然一聽，未置可否，只是垂眸輕掃了一眼桌上倒扣的茶杯，凌雨柔見他看向茶杯，忙取出其中一隻杯子，為他倒了一杯溫茶雙手奉到他的面前，畢恭畢敬地說道：「師父，請喝茶。」


  凌然點了點頭，輕輕抬起一隻如玉石般光潔修長的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微微嘬了一口后，放在了桌上，動作顯得十分清雅而怡然。


  「那我們就直接裝扮成男人混進去不就行了？」秦莫寒見他一直沒有回答自己的話，感到有些焦急，便開口自顧自地繼續提出自己的建議。


  凌然聽她這麼一說，禁不住輕勾唇角，不以為然地道：「啖國本地人有一種特殊的分辨男女的能力，他們只需聞一聞你身上的氣味，便能輕易地分辨出你是男還是女，此種女扮男裝是萬萬行不通的。


  況且，為了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他們的國主還曾專門頒布過一條法令，即，一旦發現女扮男裝者，輕者賣入肉樓，重者甚至可即刻被發現者分而食之。


  因此，你們想要裝扮成男子混入是絕對不行的！」


  「那可怎麼辦？難道要我們裝成肉奴？」秦莫寒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與馮雲霞交換了一下彼此鄙夷的眼神，卻沒料到，凌然竟點頭附和了她的觀點。


  他看了凌雨柔和林莫一眼，沉默片刻后，輕嘆一聲，道：「目前看來，要想順利混入啖國，似乎也別無他法。


  正好，這個月前往啖國的客船即將開航，林莫，你先帶著他們幾人回房去準備準備，待到明日寅時，我們便在星河碼頭碰面吧。」


  凌然向著林莫淡漠地說了一句后，轉頭看向凌雨柔，面上似乎有了些猶豫，想了好一會兒后，最終還是決定將她留下，「柔兒，此次你就別去了，在此等著其他峰交接之人便是。」


  「為何？師父為何獨獨留弟子一人在此？您是嫌棄弟子才不讓弟子跟隨的嗎？」凌雨柔沒想到，凌然竟然寧願帶林莫那個賤人在身邊，也不讓自己跟著，不禁委屈地憋紅了雙眸。


  她抬頭憤恨地瞥了林莫一眼，發現她居然一臉淡然的模樣，心底的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


  凌然沒想到，凌雨柔竟會如此不甘和委屈，不得不低聲向她解釋道：「柔兒，並非為師嫌棄於你，只是你修為尚淺，平日不注重煉體，且生的又是這麼一副柔弱嬌俏的模樣，實在不適合進入那凶蠻之地。」


  凌雨柔聽他這麼一解釋，心頭不由一喜，回頭輕蔑地瞥了林莫一眼，見林莫的臉上竟瞬間變得血色全無，心底更是得意萬分，忙乖巧地應了一句，「是，師父。」


  一旁的秦莫寒和馮雲霞見狀，都禁不住無語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林莫，眼底隱隱透著一絲憐憫。


  「莫寒，雲霞，我們走吧。」感覺到其他人同情的目光，林莫強壓下心底的寒意，扯了扯嘴角，故作淡然地掃視了秦莫寒四人一眼后，轉身離開了凌然的房間。


  秦莫寒幾人看著她蕭瑟凄楚的背影，互相掃視了一眼后，暗嘆一聲，也緊隨著林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