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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牽手

  “我知此事必然觸動了你的傷心處,你不想說也是理所應當,隻是今日,我卻非要逼你說出來不可。你可知,因何你著男裝,那上官雲瑞卻這樣輕易的認出了你?”萬俟熙並不死心的循循善誘道。


  “你的意思是,他派人,跟著你我了?”端木嫣然恍然大悟般,“我說呢,我的裝扮哪有這樣差,卻不知他是為著你我的安危,還是旁的。今日月已西沉,時辰原是不早了,待有機會了,我再告訴你,可好?”


  “噓,姑娘此言差矣,何謂月已西沉,今日月亮本就西沉的格外早。”眼見著端木嫣然麵露疑惑,萬俟熙便耐心的解釋。


  “月亮不是每天夜裏都可以看到的,初一,新月,晚上的時候是看不到的,


  初七八,上弦月 中午升起半夜落下 所以下半夜就看不到了。


  十五 滿月,與太陽此起彼落,整的晚上都可以看到。


  二十二三,下弦月,後半夜升起中午落下 所以前半夜看不到月亮。


  如此,今兒個是三月初三,也就黃昏那會兒能見得到而已。”


  端木嫣然誇張的眨眨眼睛,以一副極其敬佩的神色凝視眼前的俊臉,”阿熙你真是心細如塵,嫣然自愧不如,自愧不如!“拱拱手,十足的小公子哥模樣。


  萬俟熙眸如晨星,“是了,我便是心細如塵,所以你不能瞞我,也瞞不了我,與其叫我費盡心思的去查,又同時為你擔心著,不如你老老實實的招了,我們也好有應對之策,那人的眼神那樣犀利狠毒,他怎肯就這樣放過了你?”


  “也罷,既然話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我就招了吧。不過,你就當個故事來聽也就是了,因為,它本就是個荒誕的故事。”端木嫣然麵色一凜,“還記得大霧那夜嗎,自那晚,我便喜歡上了那裏,清靜溫馨,是個好去處。”


  “也好,我隻怕今夜吃了那麽許多,若是早早安歇了,對身子不好,但如今,若要你回想那些不堪回首之事,怕今晚你勢必要徹夜難眠了,不如我們便徹夜促膝長談可好,也算終究不辜負這良宵漫漫。”萬俟熙就這麽著,與端木嫣然肩並肩,那雙大手,試探性的觸碰著她的玉手,但見端木嫣然並不有意躲閃,便真切的握住了,他早就想如此了。


  大手包裹著小手,那樣溫暖,端木嫣然不由得心中一陣激動,心中有一團火,就這樣燃燒了起來,自手心處,傳到身體的每一個細微之處。


  “我,其實.……”萬俟熙想表達自己並非一個登徒浪子,而是真心想待她好,卻結結巴巴的,臉都漲紅到耳根了,他也未曾料到,麵對著一個小女子,便如此失了方寸,真真是始料未及的。


  端木嫣然低頭不語,不論他想說些什麽,她覺得此刻她都曉得,他方才連手都在微微顫抖,她感到一股極其強烈的熱度再度襲擊心髒,五髒六腑都要酥了。


  他的關心,他的麵麵俱到,他的體貼包容,他的不忍,一樁樁,一件件,全湧了上來,終究,她還是順從了自己的心一回,即使她明白,爹爹根本不可能同意,看他們相見之時恨不得殺死對方的眼神,便已然知曉


  隻是此刻,她什麽都不想考慮,就任性一回吧,回到大周之後,或者,再也見不到麵了,既然如此,這最後的一夜,就撒歡兒的敞開來胡鬧罷了,也算為以後的閨閣寂寞,平添了些許美好的回憶。


  這條路是那麽短,隻是一瞬,便到了要去的地方,這條路,又是那麽長,一直一直的,走進了端木嫣然的心中,那是條死胡同,再也沒有了退路。


  他們就這樣肩並肩的挨著坐在一處,十指交錯纏繞,握的那樣的緊,如膠似漆。


  “那是在我九歲那年,大周國在經年的大旱之後,做了一場詭異殘忍的法事向天祈雨,終於迎來的甘霖陣陣。那場雨,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綿延的,淅淅瀝瀝的,直下了半個月之久,那是若我懂事,必定為那場雨感到高興。


  可那時,我想的,隻不過是,天上沒有了星星,我已然好幾天不能跟我的母親好好說說話了,那顆最亮的星星,也好久沒有出現過了。我心裏很難過,怕母親要離我而去了。


  閣樓那扇觀星的窗,也因此受到了我的苛責。那夜,有個人,輕盈的坐在了窗前,我甚至忘記了我的閣樓,是常人根本無法如此輕鬆的爬上來的,那人卻如此輕盈的坐在那裏,仿佛他長著一雙翅膀。


  他說要給我變一個戲法,令我夢想成真。緊接著,那扇窗戶便被封了起來,片刻,再度打開之時,外麵卻雨停了,有顆星星閃著忽閃的大眼睛在向我打招呼,那是我心中的母親。


  他就這樣把我騙走,拐到了一處極其僻靜之處,說要收我為徒,將他畢生所學盡數教授給我。


  那是邪術,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我雖年幼,卻也從他的細微變化之中,知曉他那所謂的一身本事,便是常人絕對不可沾染的。不管他如何威逼利誘,我就是不肯學。


  在那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之中,最終,那個叫張倪的家夥,敗在了他的輕敵之上,我用學過的唯一的邪術,將消息傳給了父親。


  得救而後,父親說,為了免除後患,他已將那張倪處理了,他再也無法前來傷害我。


  而今晚,看到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我便無端端的想到了他,也許,隻是我自己多心,但那泥人張的手藝,那逼真的小人兒,還有他的名字,無不叫我作此聯想。


  若那泥人張真的是張倪,我不確定他此次前來,是為著複仇,或者還是想收我做徒弟,隻是無論哪一樣,都意味著,那一個噩夢,又被憶起。”


  長長籲了一口氣,“不知是幸,或者不幸,那樣一個偏執有古怪的人,居然偏偏看上了我做他的徒兒,這種詭異的感覺,便如同一隻貓兒,非要一隻老鼠跟他學本事是一樣的,想來,還真是後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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