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洗劫
郭文鶯已經返回巨峰號,按照約定時間,不一會兒火就起來了,島四面都起了大火,「噼噼啪啪」燒灼的響聲不斷傳來,空氣中瀰漫著大量煙氣,嗆的人忍不住咳嗽起來。
越來越多的倭寇受不了煙氣從密林中鑽出來,都被埋伏外面的銃兵射殺了。
五千對一千,再加上強大的火炮和火銃,這場仗打得並沒太大懸念,這些倭寇還以為是南陵公把他們趕盡殺絕,一時間咒罵江太平之聲不斷。
北面火力太強,他們向東西南三個方向逃去,可郭文鶯早做好準備,東西南三方都埋好了火藥,一見到倭寇突圍,便點燃火捻,爆炸聲四起,巨大的響聲轟的整座島都顫抖起來。
郭文鶯打定主意不讓這幫兇殘的傢伙活命,火藥用的量很大,整個島都差點炸平了。
這一場仗直打到晚上還沒結束,島上煙氣太大,士兵們沖不過去,只能在外圍圍著,而那些倭寇似乎意識到外面危險大於裡面,一時間竟龜縮著不出了。
這座島面積不小,總有火燒不到的地方,那些倭寇躲在島中的壁壘里,無論他們如何引誘都不肯出來了。
這場火燒了一天一夜,終於天上下起雨來,臨近秋日,海上雨水大,能有連續三天的大晴已經算是老天的厚待了。
隨著大雨傾盆,島上的火逐漸熄滅,密密的山林都被燒光了,露出一片焦黑殘垣,看起來甚是凄涼。
郭文鶯站在島上,注視著遠處的高牆碉堡,那一處建在高地,似乎大火併沒造成太大影響。也不知裡面究竟藏了多少人,不過根據死傷的倭寇數量看,怕是還有四五百還活著。
這時一個親衛來報,說是徐海已經回程了。
郭文鶯點點頭,讓人傳令徐海,從右側登島,她從左側進攻,對清和島形成合圍之勢。
徐海領命,一個時辰后,攻堅戰打響了。
四千水軍衝到島上,前面火銃隊開路,後面是弓箭手,每個人身上都別著一把大刀,鮮紅的綢緞在刀柄上飄蕩。真正經歷過大戰的新南軍,無論何時何地都異常勇猛霸氣。
在距離碉堡五百步的的時候,倭寇的炮台開炮了,炮彈在幾步外炸開,轟隆隆的響聲不斷。
郭文鶯在最後壓陣,她注意觀察這些西班牙所造的火炮,與她設計的火炮不同,威力不小,但似乎準確度不高,瞄準之後備不住在哪兒炸開。雖是如此,如此強勢的火炮供給,還是阻了士兵們的腳步,沖了兩次都沖不上去。
倭寇的火炮似乎有四門,兩門對東,兩門對西。
郭文鶯思索片刻,讓人繞到南、北方向去,讓徐海先攻南方,吸引四門火炮同時轉向南,然後他們趁機從北側衝上去。
這個方法若是平時並不湊效,因為北面是山林,南面則被高牆擋隔了,不過現在大火燒島,林子燒了,而高牆也處於半坍塌狀態,正可利用地勢進攻。
徐海領命,當即命人轉向南,從坍塌的高牆上爬過去,因一半牆擋著,倭寇火炮打過來,炸得煙塵滿天,傷亡卻並不大。
此時郭文鶯下令猛攻,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衝上去,倭寇火炮來不及轉向,一時勢如破竹,竟衝到碉堡之前。
眼前喊殺聲一片,倭寇挺著倭刀衝出來,與最前面的火銃隊相遇,一陣槍響躺倒一片。
對接下來的戰況,郭文鶯基本上沒怎麼看,只背著手閑閑地在後面站著。四千對四百,還有火銃助威,這場仗打得實在沒什麼看頭。
不一會兒徐海也帶人衝上來,碉堡被佔領,裡面倭寇逃的逃,死的死,半個都不剩了。
郭文鶯早下令不用留活口,還真是沒留,一片躺倒的都是死屍。她踩著一地血緩步向前,低頭瞧了一眼真正的倭國人,除了長得矮點,看著丑點,跟漢人也沒太大區別。
媽的,這就是傳說中的小日本啊。她抬腳踢中一個倭寇的臉,踢了一腳還不解氣,又補了一腳,就當是為幾百年之後的侵華戰爭提前報仇了。
徐海帶人在碉堡里搜了一遍,裡面有不少金銀財寶,還有大量食物。看來如果他們不放火燒島,這些倭寇在這裡窩半年都沒問題。
郭文鶯讓人把所有東西都搬上船,連著倭寇的倭刀也撿了許多。她整天跟鄧久成在一起,多少也學到了他的一點精華,有自然好東西一概不放過。
地毯式的搜查了一遍,完畢后留下部分人清理戰場,剩下的則回到船上。
郭文鶯看著那一箱箱的珠寶,樂得都何不攏嘴了。像這種無主的東西,又沒有數目登記,身為統軍將領,是有權利分配一部分的。她命人留了三箱,兩箱給了徐海,讓他回頭給弟兄們分一分,一箱留著給自己,剩下的等回去交給封敬亭充作軍費了。
一幹將官和士兵都得了好處,自是歡欣不已,當夜在船上舉行了慶功儀式,燈火通明,一群人在甲板上又唱又跳。
鳶兒自小在海上長大,最會唱歌,一群大兵中就這麼一個美嬌娘,便有人纏著她,非要讓她唱歌來聽。
鳶兒也不膽怯,站在甲板上就開始唱:「天是湖,雲是舟,撒下絲網垂金斗。雲里游,天上走,畫中人家笑聲流……」
她的聲音清靈,嗓音高亢,真正唱出了海上打漁人的歡聲笑語。
可惜對於長久在海上生活的人來說,卻是著實的苦,陸上種地的農民苦,面朝黃土,背朝天。而海中打漁的漁民更苦,連續十幾網下去有時候一無所獲,還要擔著生命危險,海上的風浪,兇惡的倭寇,都能要了他們的命。或者有一天,開了海禁,建了碼頭,造出越來越多能抵抗風浪的船,等到倭寇再不來犯,這些漁民才能真正的歡聲笑語吧。
郭文鶯一個人站在甲板上,面朝大海,心中思緒萬千。她沒穿官衣,只著了件普通袍子,頭髮披散著,在頭頂挽了個髮髻,海風吹拂她的髮絲,在後面飄飄揚揚的,寬袍也被吹的鼓鼓蕩蕩。整個人好像隨時都能飛到天上去。
鳶兒在後面注視她許久,忽的「噗嗤」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