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密殺
郭文鶯抬腿給了他一腳,封你媽個頭啊!
張強腦子還算清楚,立刻也察覺到有危險,他從頭上撿了塊石頭,對著亮光之處急射過去。
「哎呦」一聲,一個人影從樹上掉下來,隨後十數個人影同時一躍而下。
黑衣蒙面,手持刀劍,標準的行刺的行頭。那些人也不答話,對著郭文鶯就刺了過來。
郭文鶯向後急退了一步,她身手不行,不敢硬扛,從懷裡摸出火銃,點了火捻對著一個人轟了過去。
這時候陳七和橫三躍了過來,一左一右把她護住。眼前刀光血影,那些人倒甚是齊心,目標只她一個,絕不與旁人死纏。
郭文鶯屢次開槍,雖也打中一兩個,但人數太多,個個身手高強,似乎打定主意要置於她於死地。
郭文鶯心中大駭,被四個親衛護著且戰且退,後面是一片山林,他們慢慢退入林中。黑衣人搭弓放箭,無數箭矢在身邊飛過,發出嗡嗡的聲響與兵器撞擊的金屬鳴聲。
一時躲閃不及,陳七肩膀中了一箭,他捂著傷口,喝道:「快帶大人走。」
皮小三把自己的馬給了郭文鶯,疾聲道:「頭兒,你快跑。」
郭文鶯翻身上馬,前腳剛登上馬鐙,斜過里一把刀對著她砍過來,皮小三想替她擋,刀身相撞,那把刀一閃,擦著邊正著了她後背。幸虧沒砍實了,傷口不算很長,可繞是如此也是血流如注,後背火辣辣的疼。
此刻郭文鶯也顧不得疼痛,慌忙上馬,想走大道,可是被黑衣人擋著過不去,只好向密林深處跑去。
她上戰場這麼多年也沒受過什麼傷,今天也不知是不是現世報,竟然接連受傷。
她跑出沒多遠,也不知哪個雄蛋射了箭,正中馬屁股,那匹馬嘶鳴一聲,把她重重甩在地上,她就勢一滾,正滾進了一個土坑裡。
那土坑底下全是石頭,尖利的石塊劃過她後背的傷口,真他媽的疼。
郭文鶯掙扎著想起來,可哪裡爬的起來,不僅後背疼,腿上疼的都沒知覺了,想動都動不了,也不知是不是摔斷了。
這會兒也不敢喊,只能閉著眼躺著,隱隱聽到上面一陣喧鬧,有人道:「人呢?去哪兒了?怎麼找不到?」
「該是往那邊跑了。」隨後腳步聲響,似是一群人追了過去。
郭文鶯心說,這一跌還跌出運氣來了,他們竟然沒看見她,好歹撿了一條命。
也是她命不該絕,此處灌木橫生,密密匝匝的,她是被馬甩出來,剛巧甩進坑裡,而從外面看,根本瞧不見這裡有個深坑。
郭文鶯死命的想張開眼,可眼前一陣發黑,隨後天旋地轉著,便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醒轉過來。
她是被嗆醒的,空氣中瀰漫著大量的煙氣,嗆得她一個勁兒咳嗽。睜眼一看,頭頂火光衝天,隱隱還傳來「噼啪」的樹木燃燒聲。
郭文鶯暗罵,真他娘的不叫人活了,找不到人,這就開始放火了嗎?她放火燒了清和島,這會兒反而被人當烤豬燒,她雖不是什麼好人,也不用報應的這麼快吧?
她撕了片衣襟想堵住口鼻,可那麼大的煙如何堵得住?忽然眼尖看見地上有一塊小水窪,不知是不是流下來的雨水,隱隱有一股腥臭氣。
此刻也顧不得許多,拿水沾濕了堵在口鼻中,強自忍著減少呼吸次數。
火燒了一天,終於熄滅了,郭文鶯又累又餓,加上被煙氣熏的,再一次昏迷過去。
等再睜開眼時,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眼前一個簡陋的茅草屋裡,有個二十五六歲的農莊漢子在對著自己笑。
她眨眨眼,閻羅王是長這樣的嗎?也未免太土氣了。
那漢子對她憨厚一笑,「姑娘,你醒了。」那模樣完全沒半點閻羅王的樣。
郭文鶯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那樣的大火她居然也能逃得一命,也真是夠幸運了。
不過……姑娘?她看看身上,衣服被換過,傷口也包紮上了。這人給她換了衣服,動了她?
看她臉色,那男子瞭然一笑,「是你的侍女幫你換的衣服,也是她叫人救的你?」
「侍女?」郭文鶯一呆。她什麼時候身邊有侍女了?
這時候忽然有人推門進來,卻是個十八九歲長相秀麗的女孩,身材窈窕動人,長得很是標緻。
「鳶兒?」郭文鶯驚叫,沒想到她居然會在這裡?
她從行轅離開之時,根本沒帶著她,只叫陸先生代為照顧,沒想到她一個人會找到這兒來了?
鳶兒低低地聲音道:「小姐,葯煎好了,你喝葯吧。」
郭文鶯被她扶著坐起來,有那男子看著,她也不方便問。
等男子詢問完她的傷勢走了,她才拉著鳶兒的手,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鳶兒笑道:「大人走之後鳶兒就跟著上路了,鳶兒不想留在寧德,也不想跟著陸先生,就獨自來找大人。走了一路都沒追上大人,鳶兒就想,莫不是大人在路上耽擱了?鳶兒知道大人肯定要進京的,就在必經的官道上等,後來找了個民居暫時住下來。
她說著又道:「可等了大半個月都沒看見大人來,還以為大人不走這條路,心裡好生失望。不過昨日出門的時候,忽然看見林子里著了大火,還有幾匹燒死的馬,那馬是軍馬,鳶兒認得。就想會不會是大人剛好在這裡遇襲了?然後就開始在林子里找,剛開始找到幾具燒焦的屍體,後來才在坑裡找到了大人。」
郭文鶯猜想,必是大火燒了灌木,那坑露出來,才被她發現了。這女孩真是聰明,一個人上路尋她,還知道在官道附近等。也多虧了她,方才救了自己一命。否則她多半要死在那坑裡了。
她道:「這回多謝你了。」
鳶兒笑起來,「這也多虧徐大哥,他是這附近的獵戶,一身好本事,是他把大人背回來的。」她說著咬了咬唇,想到自己替郭文鶯換衣服時看到的那些,不禁有些閃神,她怎麼也想不到那麼俊帥的一個人居然是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