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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攻守

  等輪到他們的時候,許忠和郭文鶯一起上台。他們的對手是個身著黑衣的的瘦弱之人,看起來年歲很輕,只是一雙手卻是出奇的粗大,上面青筋裸露,指關節高高隆起,看上去有如鷹爪一般。


  郭文鶯在黑衣少年的面上和雙手掃了一眼,這樣年輕的工匠技師,還真少見,也不知有沒有出師?

  裁決勝負的小吏宣布了黑衣少年的名字,他喚作魏杞,來自湖廣,緊接著又報了許忠的名。許忠在這一行是名不見經傳的,沒人識得,是以他們的出場沒半個人關注,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魏杞身上。


  演兵分為上下場,兩個工匠技師各進攻一次,防守一次。主判讓兩人來到近前,猜拳來定哪方主攻。


  魏杞黝黑的眼眸直視著許忠,說道:「我師從工部的白玉生大人。白老師嘗言鬼手大師功,唯一不可取的就是收了個不成器的徒弟。今日我便在大家面前爆爆你不學無術的底細。」


  許忠不知道該怎麼答,轉頭看了看郭文鶯,他這個動作太過明顯,魏杞不由看向郭文鶯,隨後對她鄙夷的撇了撇嘴,大約覺得這麼個小白臉實在瞧不上眼吧。


  郭文鶯卻沒看他,只轉頭瞥了一眼上面的白玉生,那個人坐在觀禮席上,面帶微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更襯得一張臉面如冠玉,實在不像是三十幾歲的人。


  反觀自己師父耿雲奎,比他也大不了一兩歲,卻好像老了十歲不止,人生的際遇如此不同,不免讓人唏噓了。這白玉生如今得了鳥勢,居然派出他的弟子來耀武揚威,今日倒要替師父狠狠地擊敗面前的小子,打打白玉生的臉面了。


  她轉過頭時,許忠已經猜拳輸了,第一場由魏杞主攻。


  只見他拿出了自己的連環勁弩。這連環弩同普通的勁弩有很大不同,為了彌補無法持久的缺點,特意在弩匣處增加了一個導軌,上面可放五個弩匣。當勁弩的弩匣射空后,只要一推導軌,空弩匣就被推出,新弩匣就位,可以繼續發射。隨著弩匣減少,還可以隨時將新弩匣放到導軌上,這樣連環勁弩就真的名副其實,可以不停地發射下去。而且上面增加了護板,加強了自我防禦,比一般的勁弩也耐用的多。


  此勁弩喚作五匣連環弩。這是白玉生當年的成名之作,只不過後來經過再次改良修繕,讓功能更加完善了。


  這聞名遐邇的大殺器一出,場外又是一陣騷動,大家都料到郭文鶯和許忠必敗無疑,還沒開場就已經噓聲一片。


  郭文鶯也不理會場外的聲音,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個鐵鍋大的方形東西,她從上面掰出一條條的鐵塊,摺疊,變形,不久就組成了一個一人高的方盾,那方盾做的極為精巧,上面刻著一些八卦圖案,圖案上一環套一環,頗有些陣法的意思。


  這方盾是耿雲奎做的,上面圖案也是他一刀刀刻出來的,他的手時好時壞,這方盾足足做了兩三年方才做成了。今日便是特意讓郭文鶯帶到比賽場上,想用這方盾和白玉生的徒弟一決高低。


  郭文鶯把方盾展開,遞給許忠,自己便侍立在一旁。


  觀賽的工匠技師看在眼裡都不禁大大搖頭,雖然鐵塊變形成方盾,頗是匠心獨具,但是總歸是個普通的盾牌罷了,卻怎麼不可能擋得住連環勁弩?


  魏杞早就按耐不住,待他們把盾牌放好,將勁弩對準許忠,一扣機關,空中便響起一陣嗤嗤的聲音,一隻只箭矢勁射而出,形成一條黑色的風暴,呼嘯著撲向他們。


  很多工匠技師閉上了眼睛,不忍看到盾破人亡的場面,耳中卻是遲遲沒有主判叫停的聲音。睜開眼睛,發現箭矢狂風暴雨一樣射到虎首方盾上,卻根本奈何不得,許忠安靜從容地站在盾牌後面,毫髮無傷。


  觀賽的工匠技師一個個目瞪口呆,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魏杞也是無法置信,嘴巴張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過他卻是比別人看得明白,那八卦盾牌確實比一般的盾牌堅固許多,卻絕對無法擋住自己的連環勁弩。這是怎麼回事?


  郭文鶯笑吟吟在一邊看著,她自知道這盾牌的妙處,其根源就在那兩塊圓形石片上,那是兩塊特殊的石頭,能夠吸引鐵質的器物,正好克制自己的連環勁弩。射出的箭矢都被石頭吸引,偏離方向,只是在盾牌上劃過,這才沒有射碎盾牌。


  而且盾牌本身可以隨時變換形狀和方位,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都能用最快的速度變換,把人牢牢鎖在盾牌後面,受不到任何傷害。


  魏杞又氣又惱,即便心中不服氣,卻也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難對付的盾牌,就算此刻是在戰場上,他可以換多種機關箭弩攻擊,卻也不一定能破解這盾牌。怕是他師父白玉生,也未必能做出這等東西。這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鄉巴佬,怎麼就這麼厲害了?

  魏杞咬了咬,絕不肯認輸,可待他射空了五個弩匣后,八卦盾牌依舊無恙,此局算是許忠勝了。主判宣布完結果,場外立時議論紛紛,賽場中只能聽到一片嗡嗡聲。


  魏杞臉色通紅,一眼不發,死死地盯著許忠,偶爾轉頭看一眼郭文鶯,眼神既狠且陰。


  他陰測測的聲音道:「小子,你到底師從何人?」


  許忠憨憨一笑,「我師父可是很厲害的,可惜不能告訴你這小子,你敗了便是敗了,問我師父做什麼?」


  郭文鶯暗自好笑,這許忠看著平時忠厚老實的,居然也能說出這種噎人的話?


  接下來中場休息了一會兒,高台上許多看客都溜達著下來,該上茅廁的上茅廁,沒事的則三五個聚在一起,商量著前幾場比賽的事。


  趁這個時候,郭文清走到場中,低聲道:「文鶯,你怎麼從宮裡出來了?」


  郭文鶯道:「我師父要參加比賽,可她身體不便,我就只好代勞了。」


  郭文清左右看看,「你可知你畢竟是宮中之人,若被人看見可是重罪嗎?」


  郭文鶯知道他是關心他,便道:「此事是得了聖旨,是皇上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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