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包庇
姜玉杭暗道,果然這位小姐病得很重,他也不敢大膽的搜,在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看,後來由郭文鶯挑起帳簾向床上望了一眼。雖只是一眼,還是看出那是個美嬌娘,當真長得漂亮,還有一種嬌弱的病態美,只是骨架略微大了些。
不禁心裡暗忖,這莫不是皇上在這兒的私宅嗎?
越想越覺得是,否則不可能派了親衛守護,也幸虧沒驚擾了小姐,不然還真不好交代了。
姜玉杭對著郭文鶯抱了抱拳,「下官這就走了,多謝董大人了,董大人球打得好,改日再跟我打一局如何?」
「自然奉陪。」郭文鶯笑著點頭,等把人送出去才輕輕吁了口氣。
回頭看幾人都在望著她,她皺皺眉,「怎麼?」
張強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郭文鶯道:「什麼都別說了,我有事要做,趕緊備車去。」
張強想說什麼,見她態度堅決,也不好開口。他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更不知道郭文鶯想做什麼,不過隱隱覺得她要做的事肯定不是皇上樂意看見的。
張強備了車,和皮小三兩人在車上守著,不一會兒看郭文鶯扶著個女子出來。那女子臉上蒙著紗,一時也看不出相貌,只是這樣一個女人究竟怎麼混到宅子里來的,他們竟一點都不知道。
郭文鶯滿臉嚴肅,扶著方雲棠上了車,隨後對幾人道:「送我們出城,要快。」
陳七道:「大人,這會兒怕出不了城了,皇上遇刺,城門都被封了。」
郭文鶯道:「沒事,我有辦法。」
她出宮時,封敬亭給過她一塊金牌,可以隨意出入宮廷,自然也可以出城,只要拿著金牌,便沒有人能攔他們。
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動都在人的掌握之中,怕是瞞不了多久就會被封敬亭發現,但是這會兒只要送方雲棠出京,朝廷抓不到證據,就能保他一命。便是皇上惱了,再尋由頭整治方家,最起碼不會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至於她,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封敬亭知道之後的怒火,她也有些瑟縮,她私用避孕藥的事還沒完,又如此包庇方雲棠,也不知會落個什麼下場?
臨出門時,郭文鶯讓雲墨留在這兒,說等回來接他。雲墨雖是點頭,但看那閃爍的小眼神,很有可能她前腳走,他後腳就去得去告狀去。
馬車離了甜水街,方雲棠靠在車廂,輕聲道:「你不後悔嗎?」
「什麼?」
「為了救我再搭上你。」
郭文鶯嘆氣,「就當是報了當初你把我帶出荊州城的恩了吧。」
方雲棠一怔,「怎麼?你想跟我撇清關係了嗎?」
郭文鶯道:「雲棠,咱們兩個只是朋友,現在是,以後也是。從前的那些種種都盡數忘去吧,你這一走,你我今後也不要再見面了。」
方雲棠沒說話,他給她找了這麼大一個麻煩,今後還有什麼臉面再見她?只是心裡依然有些隱隱的痛,他與她終要陌路了。
馬車行走在街上,氣氛十分凝重,到處都是巡查的人馬,巡防營、兵馬司、親衛所接連而過,時常也看見錦衣衛從街上而過。
張強幾個都穿著親衛的服飾,身上又有腰牌,剛開始遇上的人馬都沒有搜查,其中也有認識的,還很是給力的護送了一段。
眼見著城門就在眼前了,郭文鶯心中很是惴惴,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封敬亭,甚至不知道對著他該說什麼。剛才有那麼一瞬間,她都想乾脆帶著方雲棠去自首得了。
心裡暗勸自己,他們抓的是三皇子,不是方雲堂,只要他離開了,便不會疑心到他身上。阿彌陀佛,千萬別出事。
念了不知幾遍的佛,可離城門不到幾步之遙,他們還是被攔住了,有人上前檢查,郭文鶯拿出金牌,聲稱自己是奉皇命出城的。
那守城之人一時猶豫著要不要開城門,皇上剛下令封城,這不過才幾個時辰,就要打開了?
就在這時,突然一隊人馬飛奔而來,領頭一人叫道:「何人要出城?」
郭文鶯掀起車簾,見是路唯新帶著一隊錦衣衛過來,微覺鬆了口氣。
路唯新看見她,也微微一怔,「文鶯,你怎麼要出城?」
郭文鶯道:「有點事要出城看看,守城的正要開城門。」
路唯新轉頭對守城將領道:「可檢查過了?」
「已查過了,裡面是個女人。」
女人?路唯新納悶,他還沒見郭文鶯身邊有什麼女人?他掀開車簾瞅了一眼,這一眼不由臉變了變色,「文鶯,你……」
別人不認識換成女裝的方雲棠,他卻一眼認出來,郭文鶯這個時候帶著方雲棠出城是什麼意思?
郭文鶯湊在他身邊,低低地聲音道:「刺殺皇上的不是他,你就當還他當日送咱們出荊州的情吧。」
路唯新終拗不過她,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對守城將領道:「他們是皇上的密使,開城門放他們出去。」
「是。」
錦衣衛大人發話了,他們自然打開城門放他們出城。
「多謝了。」郭文鶯對著路唯新一抱拳,正要催皮小三快走。
路唯新突然道:「文鶯,你不會想就此離開,再也不回來吧?」
郭文鶯怔了怔,他怎麼會這麼想?連他都這麼想,那封敬亭會不會也以為她是和人私奔,再也不回來了?
出了城,到了城外三里的地方,馬車停了下來。
郭文鶯道:「你能駕車嗎?」
方雲棠點點頭,「勉強還可以,等到了前面找個地方雇個車夫就是。」
郭文鶯頷首,「那我就送到這裡了,前路茫茫,公子一路小心。」
她要下車,方雲棠忽然握住她的手,「你不能跟我一起走嗎?從此以後,天涯海角只有你我二人。」
郭文鶯呆了片刻,若是幾個月前,有人跟她說天涯海角,她真的會猶豫著要不要走,可是現在她已經有了牽挂,這就像在她身上栓了根繩一樣,就算她想走,也會被人扥回來。她與封敬亭終究是難解難分了。
方雲棠只覺得她的手指從手中抽出,在那一瞬心彷彿也被抽空了,那空洞一點點擴大,似乎比身上的傷口還要疼。他微微蹙眉,抓起韁繩喝一聲,「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