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小妞
雲墨哼一聲,還能怎麼回事?都是摳門鬧的唄。
早在軍中的時候,這一位就這樣,能花別人錢的時候絕不花自己錢,能不買的東西絕不隨便亂買,每次出去採買,都是拿著軍帳給自己買零用,反正她也花不了幾兩,就是王爺知道了也不會計較。現在她府里的吃穿用度都是由皇上供著,每月好東西成箱的往這兒抬,大都是他負責清點的,那衣服料子,收拾夠她用七八年的,以她那會過日子的性子,能再買些亂七八糟的才怪了。
郭文鶯又逛了一會兒,最後只挑了一個玉扣帶,準備送給封敬亭掛腰帶用。她上次看他身上用的都十分舊了,身上龍袍也是洗多少水,就是破了縫補好還接著穿,常服也大都不是全新的。他自己日子過得節儉,對她倒十分大方,有時候倒讓她不好意思起來。
東西都買齊了,鳶兒和紅香把大包小包的都交給了徐英,讓他著人先送回府去。
紅香道:「小姐,這會兒天不早了,咱們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回去?」
郭文鶯點點頭,看路邊有個賣餛燉的攤子,便道:「好久沒吃過街邊了,就坐這兒吧。」
她穿著華麗,長相嬌美異常,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女眷,這大戶人家哪有吃路邊攤的?幾人一坐下,過來過去的人,倒有不少往這邊看的。
郭文鶯也不在意,她坐在地上都吃過,何況是吃路邊攤了,聽人說這條街的小吃味道還不錯,倒真是要嘗嘗了。
要了幾碗餛飩,正吃著,忽然一隊衣衫鮮亮的貴家子弟往這邊而來,他們一邊走一邊笑著,瞧那樣子很像剛從哪個家酒樓里剛喝醉出來,有幾個走得搖搖晃晃,還撞翻了幾個街邊攤子。
郭文鶯皺皺眉,這京城的治安真是差,幾乎每次出來都能碰到這些不學無術的浪蕩子,改天真該給皇上建議一下,給這些京城貴族子弟找點事做,一點到晚閑著沒事瞎晃蕩,不定晃出多少事呢。
那幾人走到餛飩攤前,忽然抬頭一眼看見坐在攤子上的郭文鶯。
這都是些浪蕩子,明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做,瞧見這麼個嬌俏的小娘子,又哪會放過?立時便有人圍了上來,口中笑道:「喲,哪兒來的小娘子,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就不覺寂寞嗎?」
郭文鶯眨眨眼,這些人眼眶得多大啊,這麼多人都坐在這兒,居然說她是獨自一個,這得多眼裡沒人啊?
她也懶得跟他們搭話,依舊低頭喝著餛飩,對紅香道:「把那辣椒拿給我。」
那浪蕩子弟討了個沒趣,正要伸手在她細白的臉蛋上摸一把,突然一隻腳過來,對著他膝蓋骨踹了一下,那人不由自主的跪下,正趴在郭文鶯腳底。
郭文鶯看看他身後站著那人,微微一曬,「鍾世子好雅緻,真是到哪兒都能相見。」
那人正是鍾懷,一腳把那浪蕩子踹到一邊,笑道:「嬌嬌,要想調戲你,也得我親自動手,這傢伙搶了我的活,自然要挨頓揍的。」
上一次封敬亭派手下高手收拾了他,這會兒看來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能出來浪,就更證明他傷都好了。
不過這一位還真好了傷疤忘了疼,明知道她是誰的人,也敢這麼明目張胆的想調戲。
郭文鶯道:「鍾世子既然到了,就坐下喝碗餛飩吧。」
讓人盛了碗餛飩放在他面前,鍾懷倒是來者不拒,坐下來當真吃起來。
郭文鶯也不看他,自己吃完自己那碗隨後站起來,「鍾世子要想調戲等下次吧,文鶯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她要走,鍾懷也沒攔,只對著她笑,那笑得模樣看著還真是可惡,就好像兩人第一次見面,他站在人群中對她笑。
郭文鶯沒理他,轉身走了,對於這一位她還真有些佩服,再而三,三而四的調戲她,也不知他是真對自己動心,還是把這當成一場遊戲。不過有一點他倒是學乖了,只敢動動嘴,倒不敢動手了。
她走了幾步,忽然回頭望了他一眼,「鍾世子喜歡上學嗎?」
鍾懷一怔,「你什麼意思?」
郭文鶯笑,「沒什麼意思,就是突然想知道。」
「我自然不喜歡上學。」鍾懷昂首一笑,小時候他學三字經都打瞌睡,玩的很精通,學問倒是一塌糊塗。
郭文鶯微笑,「那我就知道了。」
就這一瞬她就有了個想法,與其讓這幫無所事事的官二代富二代們,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乾脆圈出個地方給他們再深造,朝廷既然能設立太學,有太學生,就該有渣學,專給渣渣們準備的,學不好了,永遠也不用畢業了,專治這些閑著沒事幹的人。
鍾懷望著她的背影,忽然打了個寒顫,很覺自己可能要被算計了。其實他也知道郭文鶯惹不得,不過她一直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每次看見她總覺得不痛快,忍不住就想過過嘴癮,以證明自己沒認輸。但也就是這樣了,他被打過一回,真不敢再在她臉蛋上摸一把了。
郭文鶯一走,雲墨和徐英幾個連忙跟上,雲墨道:「大人,時候不早了,咱們要回嗎?」
「回吧。」
幾人沿著街道往回走,他們住的地方其實離這裡不遠,就算不坐車,走著也用不了多久。
正走著,忽然看見街邊有一個女子正收攤子,她做的是小本生意,賣些手帕、綉樣、扇墜、絡子什麼的簡單的小東西。
那女子長得甚是好看,體態輕盈,眉眼彎彎的,帶著幾分嬌媚。她往街上一站也格外招人眼,便是離得老遠就能看出與眾不同。
郭文鶯掃了一眼,忽覺那女子眼熟,再仔細看,竟是她從牢中救出的秦玉燕。沒想到她在這兒做小生意賺錢呢,不過這樣也好,靠自己手藝吃飯,日子過得也清靜舒心。
她雖認出她,但秦玉燕顯然沒看見她,只低著頭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郭文鶯也不想與她碰面,畢竟不是愉快的經歷,過去了便過去了,沒必要再回想起來彼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