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跳牆
齊進暗自撇嘴,就說兩人進去這麼半天,准沒幹好事,這是多半又魅惑皇上賣力耕田了。
郭文鶯道:「爺,衙役們來找,多半是我出來時沒跟人說一聲,這會兒衙門裡怕是都急了。」
封敬亭點頭,「朕此次出來是微服,不宜叫人得知,你且先走吧,改日有事讓人喚你。」
郭文鶯「嗯」了一聲,匆匆往前走,走了幾步又覺不妥,這會兒出去不正叫那些衙役堵住,到時候知道她一介總督弄得好像在客棧偷情似得,豈不難看?
不行,還是走後門吧。
客棧里自是沒有後門的,只能叫兩個侍衛推著她翻牆出去,封敬亭看她爬牆的樣子甚是可笑,差點樂了出來,這丫頭敢做不敢當的,還怕人瞧見害臊呢嗎?他走過去,索性拎起她的胳膊送到牆頭,然後又越了下去,笑道:「閩浙總督爬牆,這傳出去才是笑話呢。」
郭文鶯瞪了他一眼,他明知道不妥,還把她送上牆頭,這不明擺著看她笑話嗎?
既然已經上來了,再跳回去也不行,她只能咬咬牙從牆頭上跳下來。索性這衚衕偏僻,也沒什麼人經過,倒也不至於太丟人。
只可惜老天爺也沒那麼優待她,雙腳剛落地,忽然對面衚衕口就走過來一人,那人一身書生打扮,竟然還算認識,正是她在路上遇到的那個往東安縣赴任的縣令。
具體叫什麼她記不太清楚了,唯一記得的就是他喜歡書生打扮,身後總背著一個書箱子。
此時看見他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欣慰的事,她用袖子掩住臉,希望他認不出自己,好糊弄過去。誰知這書生眼還特別尖,一眼就瞧見郭文鶯,高聲叫道:「可是郭家小姐嗎?」
他擋著路也過不去,郭文鶯只得放下袖子,略略點頭,「原來是知縣大人。」
她手裡捧著烏紗,許岩初時沒注意她的穿著,待看清身上的官服,不禁嚇了一跳,正二品的官服,這是什麼大官才有的?
他指著她,一時張口結舌說出話來,郭文鶯也不想跟他扯下去,匆匆說了句「再會」,就小步跑著走了。
許岩痴獃呆望著她的背影,半天沒反應過來,他剛從那邊過來時,聽說滿城在找總督大人呢,難不成這就是總督大人?閩浙總督是個女人,他是知情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這般年輕,還長得這麼好看,最驚奇的居然是他路上遇到的,這是怎麼一段機緣啊?
對了,剛才瞧見總督大人是從那邊牆上翻過來的,她好端端的翻牆做什麼?那邊牆裡有什麼?
也是他倒霉催的,一時好奇竟然沿著牆頭翻了過去,剛探出個腦袋,就聽院里有人喝道:「是誰?」
隨後幾個人圍了上來,有人跳上牆頭,一把抓住他,猶如拎小雞子般拎了下來,往地上一摔。直摔的七葷八素,疼得根本站不起來。
他趴在地上,只覺一雙鞋上綉著祥雲的腳緩緩向他走來,清冷的聲音問:「這是什麼人?」
許岩下意識的抬頭,然後看到一張俊美無鑄的臉,二十六七歲年紀,好一派貴人風姿,是他從所未見的英俊美貌。
他不由一呆,暗道一聲,「真是好個人才!」心裡又忍不住想,莫不是剛才郭小姐見的就是他嗎?
他想動也動不了,身子被人押著,只得老實招認,自己一時好奇才扒的這院子,他是永安縣縣令,初初上任,上福州來述職來了。只是總督大人有事,沒見到大人,便出來訪友,偶然路過這裡。
齊進聽他說的不像假的,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瞧著也不像刺客,便問道:「爺,這人怎麼著?」
封敬亭冷哼,「先押起來吧,等咱們走時再放出來。」
可憐許岩,只是好奇的探了探頭,卻被關了一月之久,不過他也算幸運,小小的縣令居然也能親眼識得龍顏。只可惜他官運不濟,直到死也沒有進京述職的機會,也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見過的那人是皇上。
郭文鶯一出衚衕就被人發現了,一幫人擁著她回到總督府。這會兒府里已經快炸了鍋了,近來頗不安穩,路唯新擔心她可能被人劫持,立刻把府里的侍衛和衙役都派出去了,連錦衣衛也在滿城找著。這等了許久,可算把她給找回來了。
路唯新道:「文鶯,你上哪兒去了?可叫咱們急死了。」
郭文鶯也不好跟他說去見了封敬亭,皇上出宮是絕密,若沒必要也不能隨便泄露出去,更何況他出宮是為了見她,這說出去也是好說不好聽。便只道自己有事出去了一趟。
路唯新見她不願說,也沒好再追問,只埋怨她以後不管去哪兒都要多帶些人。
郭文鶯也覺理虧,忙賭天發誓,以後一定聽他的話,絕不亂跑,這才把路唯新給說得臉色和緩了些。
次日封敬亭就從客棧里搬了出去,住進了福州最有名的玲瓏會館,這裡是商戶雲集的地方,往常出入的都是一些富甲鉅賈。正巧郭文鶯邀請一些鉅賈來福州,一時間玲瓏會館里住滿了人。
郭文鶯一早來的時候,也沒敢換男裝,一身姑娘打扮進了會館,迎面便瞧見張家的那位陵容公子。
最近總是碰見熟人,她倒也覺正常,何況這玲瓏會館本就是張家的產業之一,在這裡看見他,實在也不算意外。
裝沒看見,實在沒意思,便含笑著點了點頭,「張公子安好。」
張陵容看見她也大感意外,「郭小姐莫不是也住這會館里?」
郭文鶯微笑,「我是來見朋友的,朋友在此暫住。」
「那我跟你一起。」他臉皮厚的靠過來,混沒覺得自己這樣有何不妥。
郭文鶯回頭睃他一眼,心道,這人也是自戀的厲害,以為全天下人都得圍著他轉,讓他去見封敬亭,回頭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道:「這就不必了,張公子有什麼事儘管去忙。」
「我也沒什麼事啊。」
郭文鶯在前面走,他在後面亦步亦趨跟著,瞧那意思倒真是想見見她朋友了。
他非得要跟,郭文鶯也趕不走,碰上非找不自在的,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