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重罰
他想不到自然也沒往那邊想,只道:「你身體不舒服,就歇一會兒吧,溫州也不用再去了,朕叫人去抄張家就是了。」
有皇上出面,那最是再好不過了,終歸是有皇上聖旨比她帶人私闖要強得多。郭文鶯心裡自也明白,再加上身體確實不舒服,也便不與他相爭了。
她拿了個靠墊墊在自己身子底下,歪著頭看著他的臉,他約莫是連日趕路辛苦,臉上儘是疲憊之色,那原本俊帥無比的容顏也有些淡然,頜下還隱隱有些鬍子碴,可見他也是沒顧上打理自己的。
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感覺,隱隱覺得自己這回做的有些過分了,若他知道了真相,也不知會暴跳如雷到什麼地步?
車裡血腥味兒太重,讓人越發感到不適,封敬亭也感覺出來,他往前邁一步,郭文鶯就向後縮一點,顯然並不想靠近他。
他心裡有些微惱,自己千里迢迢追了過來,又救下了她,倒成了不招人待見了。不過到底是心疼她,不願她受委屈,便冷聲道:「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先下去了。」說著便也轉身從車上下來。
等到了下面,陳起這才過來拜見,跪在地上磕頭不止,連聲告罪。
封敬亭對他連瞥都沒瞥一眼,只揮了揮手叫他滾一邊去,隨後讓人把紅香和鳶兒都叫了過來。
陳起還以為皇上定要重罰呢,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心裡自是高興,忙閃身躲一邊去了。誰都知道皇上不是什麼好性子,自來伴君如伴虎,能不往跟前湊,誰會傻了湊上前啊?
紅香知道皇上召她定然會問起小姐身體,心中自是忐忑不已,郭文鶯早就囑咐她什麼都不許說出去,她自然不敢違逆小姐。只是騙了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就是九族都不夠她滅的。
好在皇上事忙,也沒追問什麼,只讓她們好好照顧郭文鶯。
紅香得以脫身,心裡不知念了多少遍佛,等從皇上身邊離開時,更是樂得一張臉都笑開了花了。
鳶兒看她這樣,心裡也覺奇怪,低聲道:「紅香姐,小姐到底怎麼了呀?我看她好像身子與從前不同了?」
郭文鶯懷孕的事是瞞著鳶兒的,自從上回她和徐海的事發后,郭文鶯對她便與從前不大一樣了,雖是依然態度和緩,卻似乎有些事並不想叫她知道了。
鳶兒也看出小姐不同,私心裡也覺難過,她平時做事謹慎,不讓打聽的也不敢多打聽。只是這些日子傻子都能看出郭文鶯不一樣了,不僅身體大不如前,似乎也開始進補起來。還常有大夫在總督府出入,這讓她不起疑都不行。
她本來也不想多問的,只是今日看紅香破不對勁,忍不住才開了口。
紅香睃她一眼,淡淡道:「你跟小姐那麼久,不可能不知道小姐的脾氣,做好你自己的事就是了。」
鳶兒「哦」了一聲,心裡頗不痛快,暗道著,都是跟著小姐的,憑什麼她就不能打聽了?
郭文鶯躺在車上休息了一會兒,覺得稍好些了,才跟封敬亭說準備上路。
封敬亭雖說讓她先回福州去,但她身體不適,也不好當時就走,況且這裡離溫州城不過二十餘里,最後便決定也到城裡安置下來再說。
他們一路進了溫州,也沒顧上去抄什麼家,封敬亭先命人包了一家客棧,等都安頓好了,才叫人去給徐橫送信。
徐橫比他們早一天到了溫州城,一進城就帶人圍了張府,所有人眾人不許進出,像圍鐵皮桶一樣,把張家箍了個緊緊的。
他聽說皇上到了溫州,那小心肝跳的撲通撲通的,忙帶了人趕來拜見,一進客棧門就恨不得跪在地上。一早就聽人說郭文鶯路上遇險,差點出了事,這會兒還躺在床上休養著呢。他聽到消息,三魂六魄都給嚇飛了一半,行走間只覺雙腿直打晃,很有種想時刻問候大地的感覺。
不過皇上到這兒來是微服,不方便透漏行蹤,他也不敢過於禮數了,便一路小跑著進了客棧,懷著忐忑的心情的見了這位皇帝陛下。
不過封敬亭看著臉色也還好,至少比預料中好多了。郭文鶯中午進了不少膳食,還喝了一大碗湯,下午又小睡片刻,精神尚好,他看著高興,便也沒那麼大的氣性了。
他抬眼睃了地上跪著的徐橫,只鼻腔里哼出一聲,立刻嚇得徐橫又跪的規整了兩分。他磕頭如搗蒜,「臣有罪,臣失職。」
封敬亭冷聲道:「你確實有罪,郭文鶯她做事糊塗,你也糊塗嗎?身為從二品將軍,你不鎮守軍營,跑到溫州來做什麼?誰給你的調令,叫你私自出營的?」
徐橫一噎,偏心眼都沒這麼偏的?這位都說了郭文鶯做事糊塗,他再說什麼是郭文鶯的命令,豈不是自找不自在?
唯唯諾諾,卻絲毫不敢再提,倒是封敬亭也沒有太過責罰,只罰了他一年的俸祿。
徐橫心裡這個憋屈,也不敢爭辯,謝了恩就出去了,只是再見郭文鶯時,不免抱怨幾句。
郭文鶯笑道:「你就認便宜吧,皇上憋著一肚子火,沒找你發了,你還想怎樣?」
徐橫心說,他那火氣還不是沖你,好好的偏要跟皇上對著干,你是能挑撥了皇上全身而退的,只可憐了他們這些底下人,平白成了他們的出氣筒了。
郭文鶯也知道這次不怪他,心知他委屈,便笑著勸道:「一年俸祿而已,你那將軍也不是白做的,隨便撈點就不止這個數。」她說著又道:「張家的事你辦的如何了?」
徐橫道:「圍而未動,不過清點過人數,張家的主事卻跑了。」
郭文鶯自也料到此事不會容易,鄭文斌既然跑了,肯定回了張家送信,只是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廟。
她道:「你去帶人先抄了家,至於其中經過我會跟皇上奏明的,即刻通令官府發緝拿令,通緝張家大小。」
她說著忽然想起一事,在杭州時,有人特別提到了三爺,這三爺卻到現在也沒找到消息,這到底是哪個三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