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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大怒

  郭文鶯早料到他會大怒了,只是這火氣發的未免大了點,那大嗓門吼起來,震得人耳膜都生響。


  她自嚇得夠嗆,外面守著的徐茂等人也嚇得面容慘色,他們很少見皇上發這麼大的火,剛才江南四省貪污鹽稅這麼大的案子捅出來,都沒見皇上發了這麼大脾氣,這會兒到底是怎麼了?

  外面院里還跪著一干眾多官員呢,一個個跪的腿都酸了,皇上的怒吼之聲外面的人都聽到了,頓時嚇得腿都哆嗦,一時竟怕皇上反悔了,要了他們的腦袋。


  眾人暗自嘀嘀咕咕,這個小聲問:「吳大人,這是出什麼事了?」


  那個小聲道:「不知道啊,剛才看皇上面色還好,怎麼一轉眼發這麼大火?」


  不管因為什麼原因,眾人心裡都覺顫顫,誰都知道,他們今天是落不了好了。


  此時內室中,郭文鶯的臉色也愈發慘白,一是心口憋悶,肚子也疼,二也是自覺把他氣成這樣心裡內疚。


  封敬亭臉上陰陰沉沉的,半天這口氣順不過來,他低吼道:「你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哪裡有個做母親的樣子?懷著身孕還不肯回京,非要到處亂跑。你還想瞞,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你是非打算要我封家斷了子嗣不成?」


  郭文鶯知道他年紀不小,早就想要個孩子了,這好容易懷孕了,她又不愛惜自己,難怪他會氣成這樣。


  她不敢請捋虎鬚,只能假裝虛弱,「哎呦」「哎呦」的叫著,一副疼痛不堪的模樣,封敬亭嚇得不輕,再不敢數落她,高聲喚著趕緊讓人請大夫。


  這會兒徐茂領了大夫進來,給把了脈,那老大夫捋著鬍子沉思一會兒,隨即撩袍跪倒:「啟稟皇上,這位大人身子強健,只是胎位有些不穩,恐有滑胎危險,需要靜養。」


  封敬亭深吸口氣,如果不是這會兒郭文鶯懷著孕,他真想掐死她算了,千挑萬選了這麼個女人,就是為了把他氣死的嗎?


  他在這兒生氣,恨不得宰人,外面還跪著一大片人,等了這麼久不見有反應,腿都要跪麻。眼看著天色已晚,徐茂也看不下去了,進來了一回,看見封敬亭正端著葯碗逼迫郭文鶯吃藥,她擰著眉不肯吃,差點讓他硬灌下去。


  兩人為了喝葯又扯了半天,天已經大黑了,徐茂看看外面,忍不住開口道:「皇上,院里還跪著四省三十六道眾多官員呢。」


  封敬亭這才想起自己沒恕他們起身,犯了這麼大的事只是小懲大誡了一番,已經對得起他們了。他之所以今日唱了這一出大戲也是為了穩定朝堂,這麼多官員牽涉其中,真要挨個問罪,這許多空缺又豈是一時半會兒填補的了的?也只能先安撫住他們,再等慢慢撤換了。


  不過今日罰他們跪到現在也算差不離了,便擺了擺手,讓徐茂傳旨,令他們跪安。


  旨意傳下去,那些官員都快跪攤了,三三兩兩的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膝蓋疼痛,連走路都走不穩了,要人扶著才能爬起來。


  他們心裡哪敢抱怨皇上,能逃得一條命已經算是造化了,自去回家想辦法把銀子補齊了,傾家蕩產,東拼西湊的自也不在少數。


  此事暫時告一段落,只是三皇子並沒有抓到也是個麻煩。


  路唯新帶人追出去,也沒找到三皇子的影子,後來城門關閉在滿城搜索捉拿逃犯,足足搜了一夜。


  次日一早路唯新才回到驛站,聽徐茂說起郭文鶯在房裡躺著呢,不由道:「她可是受了傷?」


  徐茂搖頭道:「受傷倒沒有,不過倒是有件大喜事。」


  路唯新納悶,「什麼喜事?」


  徐茂見他一臉蒙逼的模樣,不由大笑起來,也虧得他時常與郭文鶯在一起,連這事都不知道,還真是遲鈍的厲害。只是郭文鶯懷孕的事現在還是秘密,不宜對外聲張,他抿嘴笑笑,也不吱聲,倒把路唯新弄了個莫名其妙。


  這會兒郭文鶯正躺在屋裡發獃呢,皇上不許她起來,也不許她見任何人,剛才路唯新在外面求見,封敬亭只是拿眼瞪著她。


  郭文鶯知道他還在生氣,也不敢應聲,不過她心裡還惦記著姜斌和皮小三,他們跟著那輛馬車已經一夜了,難道也未曾有什麼發現嗎?只是這些事皇上都不再讓她管了,入夜之時,封敬亭擬了聖旨,罷了她的官,從今日起她便再也不是閩浙總督了。


  正所謂無官一身輕,用在別人或許還沒什麼,放到郭文鶯身上卻覺無比的彆扭,她總覺得有許多未了之事,東南事務也沒安排妥當,就這麼回京去未免心有不甘。可誰叫她懷孕了呢,皇上看的緊,也只能順了她的意了。


  快過午時姜斌和皮小三才回了來,想去見郭文鶯被阻了回來,只得去回了皇上。


  見到封敬亭,兩人跪下道:「皇上,我等奉郭大人之命前去追查三皇子,特回來稟報。」


  封敬亭微微點頭,「你們發現了什麼?」


  皮小三道:「回皇上,咱們跟著那輛馬車直走到帽兒衚衕,後來發現一件奇事,又抓到一個女刺客。」


  說起這件事,姜斌是最有發言權的,郭文鶯命他去追查女刺客的下落,他在外面許多時日都沒找到人。無奈之下,才又回到杭州,也不敢到郭文鶯跟前復命,跟著皮小三和張強幾個每日混在一起。


  不過誰想到今日倒讓他撿了個大大的便宜,追查十數日沒尋到的人,竟然自己走到了眼前了。


  他和皮小三兩人跟著馬車,眼看著穿街過巷,走到帽兒衚衕才停下來。兩人看那馬車進了一個烏漆的大門,就從悄悄跟了進去。兩人輕功都不錯,一時也沒被人發現。


  那院子比想象中要大得多,從外面看只是一個普通的富戶宅院,可裡面卻雕樑畫棟甚是富麗堂皇,一看便知此地主人絕不是普通人。


  他們跟著那輛馬車,眼看著進了後面院落,卻沒見從車上下來一個人,便料想著三皇子根本不在馬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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