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燒房
郭文鶯咳嗽了兩聲,低咒道:「爺老子的,還真的放火啊。」
段偉晨驚愕的看她,「你早知道有人要放火的?」
郭文鶯哼一聲,「我哪兒知道啊,我剛才還沒說完呢,我就是覺得會出事,為了保險起見,才特意上王爺這兒來避一避。」
雖然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段偉晨卻一點火也發不出來,這麼聰明,有先見之明的女人還真是少見的很。
他嘖嘖出聲,問道:「你到底得罪誰了?下面這麼大的黑手?」
郭文鶯看他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知情的,心裡猜測他可能和封敬安沒什麼關係。一個雲南王爺,一個流竄的侵犯皇子,他們兩個若真是有什麼交集,那才真叫國家之禍呢。
她故意試探,便道:「王爺可知道今日杜綰去見了什麼人了?」
段偉晨微怔,「他說是見生意上的夥伴,莫不是這人與你有仇不成?」
郭文鶯吐了口氣,「正是呢。」
至於那人是誰,她並沒有說,段偉晨也沒問,不是他不想問,而是沒來得及問。因為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卻是杜綰來了。
咚咚的聲響,隨後傳來他略帶嘶啞的聲音,「王爺可在裡面嗎?」
郭文鶯對段偉晨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閃身躲在門後面。
段偉晨輕輕一笑,也沒阻止她,看她躲好才把門打開了。
外面杜綰一臉焦急之色,看雲南王無恙,才微鬆了口氣。
「王爺沒事就好了,可知道東邊一排房間里著火了嗎?」
段偉晨點頭,「我也是剛知道,看見外面火光一片,方知著火了。」他故作不知,問道:「可是怎麼了?為何會著火的?」
杜綰嘆氣,「目前尚且不知,多半是天氣乾燥,有火星迸出引發了火災吧。」他說著露出一臉悲傷樣,「可憐張大人還在裡面,也不知有沒有危險呢。」
段偉晨假裝驚詫,「張大人還沒出來嗎?」
「沒有呢。」杜綰再嘆一聲,「已經讓人去救了,不過那麼大火,怕是凶多吉少了。」
又道:「我這也是來求王爺來了,那張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這有個三長兩短的如何向朝廷交代啊?王爺仁慈,好歹救我一命啊。」
郭文鶯躲在門后,從縫隙里正好能看到這邊,杜綰卻看不見她。
她瞧著杜綰那滿面愁苦的樣子似也不像作假,心裡暗道,莫不是封敬安根本沒把她的身份告訴他嗎?她帶著這麼多人住在馬場里,封敬安肯定是知道的,至於他怎麼跟杜綰說的,她不知道,不過肯定沒把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否則杜綰不可能像現在這麼淡定,死一個冒牌的欽差和死一個皇後娘娘,那絕對不可同日而語的,就算嚇也得把他給嚇死。
段偉晨知道郭文鶯沒死,倒也不怎麼焦急,只是微微蹙眉,「怎麼會出了這樣的事?我且隨你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再做定奪吧。」
「是,是。」杜綰連連點點,引著他走了出去。
看兩人出門,郭文鶯忙從門后鑽了出來,到了外面找了段偉晨身邊的一個親衛要了身衣服,隨後快速換上,追了他們而去。
白族人都喜歡戴帽子,帽檐壓的低一點再加上天黑也沒人注意到她,別人瞧見了,也只會以為她是段偉晨身邊的護衛。
這會兒段偉晨和杜綰兩人已經到了火場,一共燒了兩間房,有大半都倒塌了,還有一小半牆體在苦苦掙扎著,到處都是一片焦黑,還有細細的火苗在地上亂竄著,隱隱還有噼啪之聲。
還好這裡的房子並不相連,房與房之間相隔著一段距離,這裡雖是燒了,卻並沒有殃及到別處。
段偉晨在火場外走了一圈,不由有些心有餘悸,若真是郭文鶯當時在房間里,怕是這會兒已經被燒成焦炭了。
郭文鶯看到這場景也不禁心中一寒,這些人是真打算把她置之死地啊。燒的這麼乾淨,這也不是一般的防火手段能行的。至於杜綰所說的什麼天乾物燥,不小心有火星飛入,那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了。
段偉晨道:「可翻了火場了?找到張大人的……嗯,遺體了嗎?」
杜綰喝一聲,「王爺問你們話呢,可找到了嗎?」
幾個正在火場翻看的人忙道:「回王爺的話,人是找到了,只是不確定是不是張大人。」
他們已經把每一塊木頭和轉頭底下都看了一遍,還真的找到一具燒焦了的屍體。有兩個人過去給抬了出來,那人早就被燒的面目全非了,基本看不出什麼長相,一時也辨別不出來到底是不是郭文鶯本人。
杜綰從懷裡掏出一塊帕子包在手上,在屍體上翻來翻去,低聲道:「這燒的這個樣子,是張大人嗎?」
沒有人回答他,這裡人大多與郭文鶯不熟的,還真看出來這具屍體是誰的。
郭文鶯也在奇怪這是誰,她走的時候房間里可是一個人都沒有,那麼這個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是讓人殺了丟在火場里的,還是在房間里被活活燒死的?
這裡自然沒有仵作來給驗屍,不過根據經驗也能看出個大概。她想起曾經聽人說過,被人火活活燒死的人咽喉里會有許多呼進去的煙氣,而被人殺了后扔進火場的,則咽喉之處是很乾凈的。
只是這會兒她不能靠近屍體,一時還不能確定罷了。
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要等仵作過來驗屍的,雲南王也沒叫人動那屍體,只是抬到一邊且等天亮了仵作過來。
他自知道郭文鶯沒死,對於這人身份也不怎麼在意,不過臉上還是無比惋惜道:「可憐,可憐啊,好好的一個活人,怎麼就死了呢?」
杜綰突然想起一事,「王爺,這張大人帶來的人怎麼不見了?」
段偉晨打了個哈欠,「是啊,怎麼不見了?我說兄弟,你也太不上心,這人在你這裡,死了一個,又丟了不少,你這難辭其咎啊。」
杜綰臉色有些發白,他也知道事情大條了,出了這等事,他是真的沒辦法交待的。心裡暗恨那些人,說好了不下狠手的,怎麼就給趕盡殺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