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搶人
說了半天話也覺渴了,郭文鶯端了茶喝了一口,暗自咂摸滋味兒,跟這位王爺說話可真累人啊。她吁了口氣,才道:「王爺以為如何?」
段偉晨也是好半天才壓住胸中那口氣,真是大意·啊,一不小心就得被她氣得吐血,還真得不償失。這南齊的皇後娘娘的氣勢和威嚴,還真是不一般。
他道:「這個情我領了,只是就這樣把人帶走,未免不妥當吧。」
路唯新一拍桌子跳起來,伸手點指他,「姓段的,你還想怎樣?想討打是不是?你不肯把人交出來,可休怪我們無禮了。」
皮小三則抽出腰上的火銃,往前面一舉,口中不陰不陽道:「段王爺,咱們手裡的傢伙可不是吃素的,何況外面還有幾千的弟兄呢,你不會真的想讓咱們把你這王府給砸了吧。」
路唯新也道:「就是挖地三尺,咱們也能把人給挖出來。」
郭文鶯看著兩人放肆,只微微笑著,半點也沒有阻攔的意思,他們就算真把王府給砸了又如何,她是怕事的人嗎?更何況對付這一位,總是軟趴趴的可不行。
段偉晨臉色變了變,他在雲南多年,還沒人敢在他面前放肆過。心中惱火,面上也帶了三分,怒道:「你們幾千人又怎樣?本王奉陪就是。」
他話音剛落,一隊親衛已經衝進前廳,齊齊抽出佩刀對著在座的幾人。
郭文鶯帶來的護衛也都舉起火銃,每一隻都上了膛,對著段偉晨。
兩邊劍拔弩張,似乎隨時都可能打起來,就在這一刻,郭文鶯忽然笑起來。她的笑聲中帶幾分男子豪放,又帶幾分女子的柔媚,煞是好聽,這一笑倒是把廳中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一下。
段偉晨望著她,「大人這是笑什麼?」
郭文鶯抿嘴,「屬下也沒笑什麼,只是覺得王爺為了一個封敬安,要和朝廷作對,這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王爺這般作為可是和封敬安達成什麼共識不成?」
這話句句錐心,言外之意直指段偉晨和封敬安密謀與朝廷為敵。
段偉晨聞言不由笑起來,「大人真是說笑了,本王怎麼會和一個亂臣賊子有什麼共識?」他說著又道:「剛才阻攔拿人,不過是為了小小的一點體面,大人給足了這體面,本王即刻放人就是。」
郭文鶯暗自冷笑,他這麼聰明的人自然不可能認了謀反之罪的,便是真要謀反也不可能放到明面上。他不是要面子嗎?便給足他面子就是了。
她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王爺寬宏大量,適才是咱們無禮了,特向王爺賠罪,還請王爺看在咱們也是為朝廷辦事的份上,能網開一面,把人交出來。」
段偉晨唇邊揚起一抹笑,忙上前扶起她,「大人如此可折煞小王了。」
郭文鶯眨眨眼,「那王爺可應了?」
「自然。」
其實對於他來說,封敬安早就是個棄子了,就算不給他們,他也不可能留他活命,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了。
兩人這一唱一和,一問一答的,廳中原來還緊張的氣氛瞬間消弭了,兩方都收起了兵器,各自退到一旁。
段偉晨隨後讓人把大管家喀拉叫來,對著他耳語了幾句。
喀拉去沒多久就回來了,一進廳便直接對著郭文鶯道:「大人,人我們已經裝到箱子里了,就在大門外,大人只管去抬就是了。」
郭文鶯聞聽,匆匆對段偉晨道:「那王爺,咱們叨擾了,這就告辭。」
她來得快,說要走,走得也快,當即帶著幾個人就出了廳門,直奔大門外而去。
她料定段偉晨也不敢騙她,只想儘快把人帶走,問出封敬亭的下落來。
府門外果然放了一口大箱子,有兩個王府侍衛看守,瞧見郭文鶯來了,齊齊行了禮,「見過大人。」
郭文鶯道:「就是這箱子嗎?打開看看。」
一個侍衛道:「王爺吩咐了,這箱子離開王府之後才能打開。」
郭文鶯皺皺眉,雖心中不願,卻也不想這個時候再節外生枝,便讓人抬著箱子離開了。
走過一條街,眼見著離王府遠了,才命人打開箱子。箱蓋一開,所有人都有些傻眼了。
那裡面是封敬安沒錯,可是卻早已不是從前的封敬安,那是一個渾身是血的大肉球,耳朵被割掉了,雙手雙腳都被斬去,雙眼也被挖了,兩個血窟窿顯得異常恐怖。整張臉只留下兩個鼻孔,上面隱隱有一絲氣息,以證明這人還活著。
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沖鼻而來,郭文鶯差點沒吐了出來,就算她也很恨封敬安,恨他多次陷害自己,總是給自己找麻煩,可真看見他這副慘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唏噓起來。堂堂三皇子,先皇曾經最寵愛的兒子,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路唯新探了探頭,饒是他見慣了戰場上士兵斷手斷腳的模樣,也不禁長吸了口氣,咂咂嘴道:「好個段偉晨,真是好狠毒啊。」
皮小三也道:「頭兒,咱們要不要回去找那狗王爺算賬去?把人都弄成這樣了,這還能問出什麼嗎?」
郭文鶯也沒想到段偉晨下手這麼狠,那麼一個白白凈凈的人,卻有著蛇蠍般的心腸。
路唯新俯身去捏開封敬安的下巴,他滿嘴都是血,顯然舌頭也被人給割了,這模樣不禁讓人想起人彘的做法,真是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他嫌棄地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道:「文鶯,咱們怎麼著?」
郭文鶯眉頭緊鎖著,吩咐皮小三再把封敬安身上好好搜一搜,沒準還能找到什麼線索。
皮小三應了一聲,一邊在封敬安身上摸著,一邊破口大罵:「真是沒人性啊,瞧這血刺啦的,把人折磨成這樣,真娘的不是個東西。」
他摸著摸著,突然發現封敬安腰上塞了一團東西,打開一看,上面似乎有字。他驚喜叫道:「頭兒,你果然厲害,真找到好玩意了。」
那是一塊白巾,不過巴掌大小,應該是匆忙之下從身上撕下來的,那上面用血畫了一個圖案,那應該是什麼徽記,只是畫了一半,並沒畫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