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防不勝防
眼前一閃,葉文再次來到了熟悉的電子屏幕前。
「系統,我現在有多少次抽獎機會了?」
「初級抽獎:7次,中級抽獎:0次,高級抽獎:0次。」
葉文皺了皺眉頭,道:「那給我先來三次初級抽獎吧。」
初級抽獎大多比較雞肋,葉文情願攢著十次兌換一次中級抽獎。可自己現在處於開荒期,無論多麼雞肋,都有可能用來保命。
「叮!恭喜宿主獲得暗器類消耗品:鐵蒺藜。等級評定:半顆星。簡介:鐵質尖刺的撒布障礙物,亦可拋擲攻擊。」
我靠,又是一個半星級物品。葉文很是無奈,仔細查看起雜物欄里的一堆三角錐形鐵制器。鐵蒺藜手掌般寬高,上有四根長刺,隱隱泛著寒光。
雖是半星級物品,可畢竟經過系統改良加工,也不是尋常雜貨能比。況且還有一堆,勝在數量,或許能起到奇效。
正這麼想著,轉輪已轉到了功法一欄。「叮!恭喜宿主獲得功法《楊家槍法》。等級評定:兩顆星。簡介:楊家槍法,不動如山,動如風雷,可靈巧,亦可厚重。練到極處則氣勢如虹,人槍合一。」
葉文有些激動。連番的初級抽獎失利后,運氣終於不錯了一次。楊家槍的威名可謂如雷貫耳,雖說似乎是行軍槍法,可它兼顧靈巧與大開大合,無論是一對一或是一對多,都十分適用。
只是這武器……葉文想起了自己的木板凳,不禁苦笑起來。用木板凳來施展楊家槍法,自己恐怕也是古往今來第一人……
「叮!恭喜宿主獲得藥品:黃連解毒丸。等級評定:一顆星。簡介:採用黃連等藥物搗碎製成的藥丸,可清肺健脾,解一般中毒癥狀。」
葉文看了看面前這顆淡黑色的小泥丸,直接將它扔入了藥品欄。
三次抽獎,都是抽到了不錯的東西,葉文心頭微喜,對著左手手腕處道:「小鼻涕,我心情不錯,來唱一首能應和我此時心情的歌!」
「正在檢索歡樂歌曲——《人堆里的愛》,《快樂的艾莉醬》,《觸手不可以》,《我要讓你慢慢變大》……」
「停!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咳咳,小鼻涕,播放……播放一下《快樂的艾莉醬》……」
「收到,正在匹配音頻——」不一會兒,小鼻涕歡樂的女童音便響了起來:「兩根黃長辮,垂擺到腰間,白天夜晚鬧,快樂似神仙……我有一個好爸爸,父愛如山就是他;我有一個好爸爸,做完壞事幫我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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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半天的妙音仙啼,又練了會兒功,葉文終於從系統內走出。
此時已是半夜,涼月高掛,冷風習習。銀輝透過薄窗紙,在地上暈成了朦朧。蕭溫早已睡下,這娃似乎已把葉文當作了崇拜對象,即使在夢中也緊抱著他的腿,絲毫不嫌臟。
葉文苦笑著挪了挪身子,輕輕掰開他的手,下了床。
對門緊緊關著,隱在一片黑澤中,似正散發著幽幽的少女氣息。葉文默念十聲阿彌陀佛,終於忍下作惡採花的念頭,出了房門。
夜晚的萬鶴村當真無比冷冽。濕氣疊疊重重,似要侵入骨髓,即便是葉文也有些忍受不住,忙跑到了村后稍暖和的一座小土坡上。
小土坡南面是萬鶴村,北面則是一道深塹,近百米,塹底幾乎就是平陽谷地勢最低的地方。小土坡不高,只有幾十餘米,最頂頭純由大塊岩石堆砌而成。四周因土壤乾涸,也沒什麼花花草草,只有幾株枯枝敗樹斜插著,被冷風一吹,嗚咽甩動,愈顯蕭瑟。
月光下,似有個無腿人影在飄動,葉文壯著膽子探上前,才發現是塊破布鉤掛在了枯枝上。
嗚嗚厲叫聲越發響亮,葉文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想來試試楊家槍法的心思也消了大半。
「叮!」
腦中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響,葉文一時愣在了原地。
不——會——吧!在這麼個大晚上,鳥不拉屎的地方,系統竟然還會有任務給我?
「發布主線任務:殺雞立威。
任務內容:若想無人犯,必要先犯人。兩天時間內,擊殺三人。
任務獎勵:一次中級抽獎,四次初級抽獎,武勛值:40點。
失敗懲罰:剝奪最高級功法,扣除所有武勛值。」
葉文聽完,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半晌,他突然跳起大罵:「我日你個仙人板板!殺雞立威?是發病捅人吧!無緣無故……還就兩天時間,你讓我殺三人?我……我幼兒園拿了一堆小紅花,小學被評為小組長,初中高中更是遵紀守法,警察叔叔天天給我送『良民』錦旗,你讓我殺人?你去死吧!」
「宿主如不完成任務,將會接受相應懲罰。」
「我……」葉文強壓下憤慨,重新讀了遍失敗懲罰——失去功法《一陽指》,失去所有武勛值150點……這幾乎是自己此時最能保命的東西。楊家槍法沒有相應的武器根本施展不出,如果只靠現階段的形意拳,恐怕難以與強敵交手。自己招惹了鐵爪幫,十餘天后指不定還會發生點什麼……
這任務完成與否……幾乎就關係到了自己的生死存亡!
葉文心頭苦澀,整張臉直接垮了下來。他忽地想到了下午與他攀談的王大山王大爺。他年事已高,無配偶,無子嗣,孤家寡人一個,不如……
「你是混蛋嗎!」葉文狠狠扇了自己一掌,想讓自己發昏的頭腦清醒。
可越是這樣,心思就越往那裡飄……王大爺身旁似乎還有個吉阿婆,身體不好,整天都躺在槐樹下休息;還有個婁婆婆,整日苦著張臉,說自己兒女早走,沒有後代,如何如何凄苦,如何如何不想活……巧了,正好湊成三個……
「葉文啊葉文,你的心志就這麼不堅定嗎!紅星閃閃的共產主義接班人,怎麼能墮落成這樣!」葉文大罵自己人渣,勉強將腦中的惡行驅逐。
心下稍靜,耳邊竟又若有若無地飄來了美妙歌聲:「我坐在門前,看奶奶縫補著鞋,沒有什麼比她慈祥的笑容更溫暖……爺爺抽著水袋煙,悄悄講起紅蓋頭下的那雙眼睛……」
「哦!天啊……王大爺、吉阿婆、婁婆婆,我真的只是嘴上說說,原諒我這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葉文只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良心在作祟,更覺內疚,不由得雙手合十,開始喃喃懺悔。
歌聲斷斷續續,每次在葉文以為結束時又揚揚飄起,網一般織附在小土坡上。迎著月光,那歌聲似清麗,似泣訴,還有些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嗯?」葉文終於覺察出不對。
這哪是自己的良心,分明就是個女子在這兒唱歌!
「他奶奶的,大半夜了還亂嚎,差點把小爺我給嚇死……」葉文嘟囔兩下,悄悄沿著緩坡處潛上。歌聲越來越近,葉文不禁撥開面前遮擋住的枯枝——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