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堵截

  「是誰？」


  「不知道。」


  赫伽靠在牆上，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爆炸的慘烈，衝擊視覺，讓人短時間內難以接受。李斯特站在小巷口，探頭探腦向外張望:「搞出這麼大動靜，還真是個喪心病狂的傢伙。」


  「策劃這一切的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嗯，是啊。」


  「剛才為什麼不解釋？」赫伽問，「我們不用跑的。」


  「沒有用的，他們本來就是追著我們來的，看到這一切，受了刺激，不會聽我們說什麼的。」李斯特掏出煙，點上一根，叼在嘴上，「他娘的，一來瀾緹絲怪事就多，究竟誰搞這麼一出來整老子？」


  李斯特哂笑道:「真驚喜啊！」


  「可能不是沖我們來的。」赫伽道，「也許是我們剛好遇上了呢？」


  「接著說。」


  赫伽想了想，道:「整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而且我們是剛到歌劇院，歌劇院就發生爆炸，我覺得這件事，也許是歌劇院刺殺的延續。」


  「哪有那麼巧的事，整件事明擺的，有人故意設了個局，就等我們往裡鑽。」煙霧繚繞，馬蹄聲在周圍響起，李斯特手指夾著煙道，「草，運氣這麼背，第一天來就要成為帝國通緝的重犯么……」


  「我們在歌劇院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瀾緹絲城有腦袋的人很多，我們想不到，不代表別人做不到。」


  「真有這樣的人？」


  「很多。」


  「「你能找到卡努特么，我要跟他談談？」


  李斯特搖搖頭:「在瀾緹絲城中，只有他找到我，而不是我找到他。」


  「嗖！」


  「他們躲在這裡！」


  夜空中一顆響箭在頭頂炸裂，馬蹄聲響徹整條街，許多人呼喝著，朝這邊趕過來，李斯特拉起赫伽，躍上窗戶，腳一蹬，直入樓頂，下方衛兵舉槍射擊，大聲喊道:「他們在樓頂。」


  赫伽掃了一眼街道，密密麻麻全是持火槍的衛兵，還有一隊騎兵正從遠處街道趕過來。


  又一枚響箭在頭頂炸裂。


  下邊的衛兵如影隨形，跟著趕過來。


  「真是麻煩。」


  穿過十幾條街區。李斯特跳到一座樓上，站在屋脊之上，入眼處儘是衛兵，幾百盞煤油燈同時亮起，將四周照的亮如白晝。他臉上第一次浮現凝重地神色，望向城東，衛兵拱衛著華貴的馬車，馬車夫打開門，那是條殘缺的腿，卡努特拄著鐵拐，從馬車上下來，兩旁衛兵分開，他還是穿那身風衣。


  「李斯特，恭候多時了！」


  李斯特躍下樓頂，陰陽怪氣地說:「喲，我道是誰，原來是卡努特大老爺呀。」


  一眾手持火槍衛兵圍上來，神情或者緊張，或者猙獰，若不是卡努特站在這裡，他們一定會開槍殺了這個人，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


  卡努特一瘸一拐，鐵拐拄在地上，像人的心跳一樣低沉有力，他走上前來:「我派人去車站接你們，他卻因私情，追捕你們，甚至開了槍，害得你們到處跑，期間遇到歌劇院爆炸這樣的事，我很抱歉，我已經懲罰他了。」


  「真是奇怪，你還會道歉？」


  卡努特上下打量著李斯特:「幾年不見，你變化很大……」


  李斯特低頭看著他那條腿:「你也是，這條腿還沒好呢？」


  「拜你跟雷戈所賜，每到颳風下雨天氣潮濕的時候，就疼的難受。」


  「你這條腿這可跟我沒關係，別搞錯了。」


  卡努特不以為意，笑了笑:「那個小傢伙呢？」


  「不知道啊，剛才都在我身邊的。」李斯特摸摸後腦勺，「你們追的太緊，可能他在某個地方就走丟了。」


  「去找，他一定在這附近，找到他，然後帶回來。」卡努特吩咐衛兵，一群衛兵領命朝四周進發，浩浩蕩蕩而去。


  「你找他做什麼？」


  「問一下我女兒的事，我已經好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其實你不用去找他，他也會來找你。」


  「朱諾的事嗎？」


  李斯特眯起眼:「你一直都在關注他？」


  「他是個有趣的人。」頓了頓，卡努特道，「我女兒在他身上放了點東西，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玩意，導致她遠走高飛，一直不敢露面。」


  「哦，還有這事？」


  卡努特平靜地望著他。


  李斯特非常不願跟卡努特打交道，或許是因為這個人極度無趣，嚴肅認真，也或許是因為他說的，一本正經，卻沒有一句真話，李斯特環顧四周，說:「那這是怎麼回事，我跟這小子今晚剛到瀾緹絲，就在車站莫名其妙被一隊衛兵追趕，趕到歌劇院，結果碰見歌劇院爆炸，差點沒死掉，這還不說，之後又被衛兵追殺，被你堵在這裡。」


  卡努特道:「在車站，是個誤會。」


  「那你們圍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歌劇院爆炸案還需要你自證清白。」


  「自證清白！？」李斯特怒極反笑，「你他娘的在逗我！？」


  「我也認為，你們是無意捲入歌劇院爆炸案的。」


  「你認為？」


  「只有我認為！」卡努特點頭道，「你們出現的時機太巧了，剛到歌劇院，歌劇院就爆炸了，由不得別人多想。」


  「我跟你共事過，知道你的品行，但別人不知道。」卡努特繼續道，「別忘了，四國的一些大人物，如今就在瀾緹絲，他們只求結果。如果被他們知道，你就在瀾緹絲，又有個絕佳的借口可以殺你，我想他們會很樂意向女皇施壓，下令殺了你，將你定性為歌劇院刺殺案與爆炸案的罪魁禍首！」


  「威脅我？」


  「並不是。」卡努特道，「如今，女皇陛下為這件事惱火不已，已經訓斥過好幾波調查的官員了。你知道，呃，她的脾氣……」


  「快到忍耐的極限了么？」


  「就請你幫助她這一次吧。抓住刺殺案以及爆炸案的兇手，又或者，」卡努特頓了頓，雙眼冷漠，直視李斯特，「獻上你的人頭，堵住悠悠之口。」


  「你確信你敢殺我？」


  「敢！」


  李斯特盯著卡努特的眼睛，見卡努特不是開玩笑，點點頭:「果然，你留在她身邊當條狗是更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