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賣晶核
吃過「奢侈」的大餐，沈多寶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原本她心情不爽其實就是因為墨余始終以一種朋友的平等的態度對她，這本沒什麼錯，但是在沈多寶心裡自己應該是墨余的半個主人啊，最少也算四分之一個主人吧，可是沈多寶始終找不到主人的優越感，於是十分的煩躁，尤其是連被小流氓搭訕這種平時她必須抬出父親的名號才能勉強解決的事情也被墨余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根本沒她什麼事。
好在坑了墨餘一把后，一種莫名的愉悅湧現出來，沈多寶哼著小曲兒，哼哼，雖然花的是瀟瀟的錢，但是到了學校我自然會罩著她，至於墨余你嘛，不聽話不給飯！
卻沒有察覺到這種計較已經不是一個人類對靈寵該有的情緒了。
墨余倒沒什麼難過的，金錢永遠只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有價值，翠木晶核足夠補足透支的學錢，到了學院賺取足夠溫飽學分應該也不難，畢竟沒聽說過有餓死在學院的學生。
這時路邊一家肖記傀儡材料店映入墨余的眼帘，旁邊的牌子上寫著收售各種傀儡術相關材料或半成品。
就這家吧！雖然沈家也有商鋪在朱雀城，但是墨余顯然還沒有情商低到帶著沈家小姐去沈家商鋪賣東西。
進了店裡，發現除了一排排用屏障護住的展示貨架，在右邊還有一個小單間，上面開著大窗口，下面是一個大櫃檯堵住了整個房間，櫃檯上面帖著一個大大的鑒字，一個中年男子穿著一套白色的大褂，戴著一副只遮住一隻眼睛的眼睛倚在窗沿上瞌睡，看來這就是收貨的地方了。
墨余掏出稜角分明的翠木晶核放上去：「勞教，我想出售這塊翠木晶核。」
翠木晶核？男子打一個激靈，精神起來，今天的提成算是有著落了！他面帶笑意的看向檯面：一快被切成多面體的翠木晶核正在櫃檯上閃耀的碧綠的微光，美麗異常。
男子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都懶得上手檢查，口氣生硬的拉著高腔喊道：「被損壞的翠木晶核，價值1000靈幣！」
「什麼！你說這塊翠木晶核只能賣1000靈幣？」墨余不敢相信的問到，這塊在平城以5000靈幣起拍的翠木晶核，就算在朱雀城沒有那麼稀有，也不至於這麼低啊。
「是被損壞的翠木晶核！」鑒定師補充道。
「是加工完成的翠木晶核！」墨余也怒了：「書上寫了，翠木晶核附加銘文前需要切割成正多面體，只要每一個面的大小形狀以及距離核心的距離相同，那麼每一個面都可以附加一道銘文並且相互之間不會衝突！」
「這是你切的？」鑒定師指著桌上的晶核譏笑著反問。
「沒錯。」
「看著書上說的切的？」鑒定師又問。
「難道書上說的是錯的？」墨余有點沒底氣了，自己終究只是翻了一本材料書籍，盡信書不如無書道理他還是懂的。
「書上說的沒錯，但是你知道要切出完全的正多邊型需要多少年的練習么？最容易的正六面體都需要三年以上的切割大師才能動手，成功率還低的嚇人，你去看看有多少人的傀儡是直接使用翠木晶核原石只附加一道銘文的，你再看看你這個是什麼東西？」
「這是正十二面體！」墨余正色道，既然不是自己翻錯了書，那麼就沒錯了，有精密的現代化工具和神奇的靈氣輔助，這塊翠木晶核是精確到微米級別的。
「滾！騙人也不選個實際點的，切割成功的十二面翠木晶核我老肖當了二十年鑒定師也只見過一次，那可是一位7階的傀儡大師花了數年才切割成功的，成品被小心翼翼的收藏在十三層天鵝絨的寶匣里，是刻了足足八道防護銘文的寶匣！！！」
鑒定師憤怒的又拍桌又大吼，十分生氣，現在的小輩太搞笑了，這樣的把戲想騙錢，完全是無視自己的智商啊，唉，不過看他一臉的老實像，後面跟著的兩個女娃也不像壞人，估計是哪家的小孩偷偷看了兩本傀儡術的書，以為十二面翠木晶核只需要切成十二個面就可以吧。
所以也漸漸忍下氣來，補充一句：「下次不要說這樣的胡話了，這塊損壞的翠木晶核我出1000靈幣也是很公道的價格，畢竟它只能作為切割師的練習材料了。賣呢你就去櫃檯領錢，不賣呢，就拿著你的破爛回家。「
」我們走，不賣了！墨余說師正十二面的肯定就是正十二面，他不會說謊的！！「伍瀟瀟早就見過了墨余的神奇工具和手段，十分相信他，站出來為墨余不平，又轉而對沈多寶說道：」寶兒姐，他們沒本事，讓你們沈家的鑒定師來鑒定吧。「
沈多寶尷尬的笑笑，不知道如何應答，伍瀟瀟不懂這些東西的難度，她卻是懂的，十二面的翠木晶核，實在不是一般人能見得到的，就算自己是沈家的小姐，也不能干涉商會鑒定的結果。
」賣了吧，1000靈幣就1000靈幣。「墨余沉默一會後對著鑒定師點頭說道。
鑒定師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喊道：「小唐，取1000靈幣過來，還有把這塊晶核放到切割習材堆里去，標價1500靈幣。「
一個店員拿過來一袋靈幣遞給墨余，然後拿起晶核貼上一塊寫有1500的標記，隨手扔到一個大筐里，筐里還有各種損壞的材料和礦石，以及一些寶石水晶的邊角，這都是傀儡師用來熟悉材料性質的練習品。
晶核滾下去的時候折射出璀璨的光，叫小唐的店員不由多看了一眼，切的真好看啊，如果不是太貴，帶回去當裝飾品也很好啊，家裡的婆娘和年幼的女兒肯定都會喜歡。
出了材料店，伍瀟瀟非常不滿。
」為什麼賣啊，他們明顯把我們當騙子了！「
」笨蛋，不賣的話你的學錢怎麼辦？還有晚上你睡哪？「墨余說著就忍不住微笑起來，傻瓜！如果晶核真那麼難切，還需要在乎這一塊？回頭弄個十塊八塊到他家門口來擺地攤，就算那大白褂跪下求我我也不賣給他們，不過自己對這些實在是毫無了解，還是在學院多學多看，摸透了門路再想切割的事兒比較好。
「那我們晚上就睡這吧，小客棧挺熱鬧的，我以前一直想住一晚看看。」伍瀟瀟指著街角的一間小客棧說道，這種客棧是客房，飯館，酒吧合而為一的小樓，嘈雜混亂，主要客源是浪人和傭兵，經濟實惠。
「我和瀟瀟住一間就可以了。」沈多寶這時候也不好意思再跟墨余多提要求，逼得墨余賣東西湊錢已經讓她覺得有些過了，奈何自己一時手快。一塊靈幣未留，這時候就算難堪也只能賴著墨余。
墨余點點頭，走進客棧，這時候天色將將要暗，吃飯的人都不多，更是沒有喝酒的人，讓墨余鬆了口氣，總算不會出現美少女被流氓包圍的老套橋段，開口對掌柜說道：「開兩間客房，要連在一起的房間。」
掌柜的搖搖頭：「沒了哩，一間都沒有，明天就是學院開學，今天住店的人可多了。」
「啊！這可怎麼辦。」墨餘一拍腦袋，忘了這茬了，明天開學，今天可不得是朱雀城人最多的時候么。
「每年的這個時候往來的傭兵浪客和送親的族人家僕多不勝數，像你們這樣讓幾個娃娃自己出門的傳統家族已經越來越少嘍，聽老夫一句，小的客棧酒樓都無需去問了，去棲鳳桐下的朱雀樓，那兒只收住朱雀學院的學生，興許還有房間……就是房錢貴點。」
看到墨余幾人的臉色因為最後一句變得難看，掌柜又問到：「你們家裡不會古板到還是只給學錢和路費吧，學院包食宿不假，不過沒點私房錢可過不上好日子。」
墨餘三人都老實的點點頭，臉色更黑了幾分。
掌柜笑著做了個揖：「你們家長都是有遠見之人吶。」
看著墨余等人不解，遂又解釋道：「不吃苦哪會有心思想著去多賺學分，恩，吃苦好，吃苦好啊，去朱雀樓住吧，身上的靈幣都花兒完了去，放心，入了學院，只要你捨得一膀子力氣，吃不到虧。」
「謝謝前輩指教，改天過來請您喝酒。」墨余感激的鞠了個躬，出外遇好人，心中暖洋洋啊。
「別，別，你們學生還是少喝酒，以後需要僱用傭兵僕人什麼的多來我這轉轉就行。」
「一定！一定！」
三人踏著夕陽的餘暉向城中心逛去，掌柜口中的棲鳳桐就是墨余在港口遙望的巨大樹木，傳言聖獸朱雀曾在其上築巢，現在則是朱雀城的守護之樹。
樹榦直徑數百米，其高几千餘，頂上的部分是朱雀城的禁地，由朱雀城第一家族南宮家和朱雀學院共同守護，尋常人不得靠近。
從地面往上七八百米的高度範圍卻都是開放場所，一條數米寬的棧道繞著樹榦螺旋而上，彷彿盤山公路，樹榦上修建木樓庭閣，左右高低空闊處則搭建有大塊的平台，可修大院或樓群；再以弔橋浮梯相連，正是舉頭有街市，繁華更勝京。
而京城乃是王城，王城超脫世俗之外，四大主城因學院而生，天下城池皆可相比，卻不能與王城比較。
桐樹上的街市繁華可比京城，可見其在世人眼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