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真偽
吳柯的話外音就是在告訴大家,秦殊的字畫獨一無二,怎麼可能會出現兩幅一模一樣的?其中一幅必定是贗品。
他可不管黎森的那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也必須要將它說成假的!
好不容易得到手的畫作,如今也成功獲得陳壑的刮目相看,他怎麼可能乖乖投降?
這把仗,他一定要贏!
「吳總說的不錯,」黎森慢悠悠地說,「秦老的畫的確難得一見,又是絕世之作,不過我相信以陳局的眼光,一定能判斷真偽吧?」
此話一出,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兩幅畫其中一幅是贗品?」
「如果真是這樣,那陳局的面子往哪放啊!」
是的,在這種隆重的日子裡當眾送人假字畫,不僅是欺騙了所有人,還硬生生打了陳壑的臉。
吳柯冷笑,沒有一絲懼意,昂首挺胸:「黎總,你把話說的太早了吧?到時候你可別自打臉啊!」
秦夏伊不屑地看了吳柯一眼,他的無恥簡直超出了她的想象,這幅畫明明就是吳柯偷去的,如今真畫一出,卻百般為自己狡辯。
陳壑走上前,睜大了雙眼,仔仔細細地端詳起兩幅畫作來,試圖想找出不同點,可惜看了許久,眼睛都看酸了,仍然沒有找出它們的不同之處。
「陳局,我的這幅畫由秦老本人親自贈予,業內人都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不信你來看,這畫的宣紙陳舊有著磨砂感,並且還保留著一股筆墨香。」吳柯說的頭頭是道。
秦夏伊見到他睜著眼說瞎話,不得不內心佩服。
吳柯親手殺了黎麗,秦家對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他竟然在這裡厚顏無恥的攀談他與秦殊的關係?
恐怕奶奶如果在場,一定氣得打顫……
「當年秦老將畫贈予我時,是祝願我事業蒸蒸日上,打敗敵手,如此,才有了這幅『虎鬥』圖。」
陳壑聽到後點點頭,感覺吳柯說的不無道理。
「宣紙沾染上濃墨重彩后避免會發生觸感的變化,墨香是每幅畫都會存留的,這不足夠用來證明畫作真偽的證據,吳總。」黎森淡淡地說。
吳柯冷哼一聲:「那你呢?你又如何能驗明真偽?」
「真偽,用眼睛去看。」
他伸出纖長的手輕輕撫上畫:「秦老的每幅畫都有其獨特之處,不知吳總觀察出了沒有?」
吳柯覺得他在挑釁自己,仍然不屑地說:「容我冒犯說一句,黎總只是秦家養子,據我所知,你來秦家的那時,秦老早已去世,你是怎麼這麼自信又肯定這幅畫有其獨特之處?」
實際上他在暗自提醒黎森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自聰明。
秦夏伊略帶不悅的眼神看向他:「維雅公司與亞秦的合作只是在近年才開始發展,所謂交情,實在難以信服,」她唇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那也容我冒犯說一句,吳總僅僅是維雅分部公司的執行官,如果談起與秦家秦老的關係,恐怕還……輪不上你吧?」
吳柯眼神沉了下來,臉色變得黑壓壓的。
兩方各執一詞,陳壑有些煩躁,好好的禮物,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到底誰拿的是贗品?
黎森倚靠在一旁,神色捉摸不定,但笑容仍掛在唇邊。
「這幅畫雖名為『虎鬥』,但是兩頭虎並未鬥爭廝打在一起,而是蓄勢待發,此畫的靈魂就是在這裡。」
陳壑意味深長地看了黎森一眼,又看向吳柯,吳柯連忙順勢說道:「是,沒錯,黎總說的就是我想說的,這幅畫的精髓就在此!」
黎森神色玩味,偏著頭問:「哪?」
吳柯頓時語塞。
黎森走到姜琛身邊,用手指了指畫中的某個部分:「吳總,你想說的,是在這嗎?」
吳柯一愣,走上前一看,頓時臉色泛白。
「兩虎瞳孔里的倒影,就是此畫的精髓之處。」他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話音剛落,眾人一片驚嘆!
「而你的這幅,」他走到吳柯身邊,指了指吳柯拿來的畫,「並沒有。」
秦夏伊愕然,沒想到,黎森會留有這一手。
陳壑大驚,又湊上前仔細端詳起黎森的畫,果然如此,兩虎對視,黑亮的瞳孔里有著對方的倒影。
秦殊一向作畫精細,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就連桃枝的紋路都會細細點綴,增加真實的生動感,果真妙哉!
吳柯的眼神陰狠了下來,但面上強裝平靜:「黎總帶來的畫果然精妙絕倫,但是秦老畢竟是秦老,我的畫才是秦老之作,你的只是畫蛇添足!」
陳壑開始搖擺不定:「這……吳總,我多年關注秦老的畫作,知道他是一個酷愛在細節方面做文章的人……」
「陳局,難道你也懷疑我?」吳柯拔高了聲音。
如果不是知道內情,恐怕連秦夏伊都會被吳柯的表現所騙。
「多說無益,既然你這麼堅持你的畫是真品,那就看一下右下角篆文印章吧?」
黎森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那幅畫的印章看去,表面上看並沒有問題,只是那個印泥和紙張過於陳舊,字跡不免有些模糊。
「印章?印章有什麼問題?」吳柯咬牙,兇狠地盯著黎森。
「對啊,沒有什麼問題啊……」
黎森走上前,輕輕一彈紙張,一些灰塵頓時掉落了下來。
一人發出驚呼。
「你們快看!」
「天哪,這不是秦老的作品啊!」
大家都湊過來,定睛一看,神色恍然大悟。
吳柯看到他們的反應,不敢相信地衝到前面,仔細一看,原本印章上的「秦殊」二字中的「秦」字,竟然消失了一豎這一筆畫,硬生生地變成了「奏」這個字!
吳柯驚了:「這……這怎麼可能!」他不放心地來回看了好幾遍。
「秦殊」二字竟變成「奏殊」,真是讓人啼笑皆非!這是何等的諷刺?
黎森雙眸泛起濃濃的嘲弄,他輕笑一聲:「吳總,現在不可能的事,也變成可能了。」
他的話語充斥了嘲諷,清冷的聲音里夾雜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