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章:陽光讓人目眩
「我從很久以前就一直這樣想著。這個充滿了如此之多的愉快的世界,對於我們個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只要稍微換一個角度思考便會發現,這其中充滿了無數的伏筆。要追求真正的快樂的話,我想沒有什麼比戰勝這世界更加能令人興奮的事了。
一定是有什麼人在編寫。編寫這個世界的腳本。一定有人在編寫這本登場人物多達五十億的長篇小說……這個人,恐怕,就可以稱呼他為神了吧。」
棕發的俊朗青年邊這樣說著,一邊似乎要將天地之間的一切都抱在懷裡一樣張開雙手,然後轉過身,蹲下去對面前勉強還算是活著的傢伙低聲而嚴肅地問道。
「——那麼,神明大人,你是愛著人類的嗎?」
虛淵玄滿是鮮血的口中蠕動了一下,他好像是想說什麼,但以現在的情況是說不出來的,四肢化為觸手,舌頭甚至宛如青色、帶著蛇麟的惡獸,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可能說「愛你媽逼給老子滾」又或者更加粗鄙的話?比自己筆下的角色折磨成這種模樣,還不如死了算了。
但在此除了他們那一夥兒沒人願意聽他多加廢話,而身後的御芍神紫,五條須久那直接就拔出了刀。他們雖然算不做好人,但也絕非這樣以惡取樂的混亂惡魔,更何況面前的是殺害同僚的敵人。
「你們是那兩個廢物的同伴?」白髮精壯的漢子絲毫沒有從沙發上起來的架勢,翹著二郎腿一搖一搖的。而他現在舔著嘴唇,舌尖宛如猩紅的毒蛇,「那個女的,身子很潤哦。」
「看我撕裂了你的嘴巴!雜種犬!」年紀不過初中生的五條須久瞬間逼近,但手中長長的藍色鐮刀揮舞出去的剎那那白髮的人卻就從空氣中消失了,只留下一個魔法陣的圖案漸漸消散。
席拉,動漫《斬·赤紅之瞳》正篇的人物。大臣之子,持有帝具次元方陣·香格里拉。帝國大臣的兒子,性格方面殘虐不輸於乃父,兇殘好色,仗著父親的勢力到處姦淫禍害良家女孩。
李澤華一眼認出了他,畢竟他的噁心程度在動漫這麼多角色里也是排的上名號的,但李澤華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怎麼了這位小哥?」棕發的青年疑惑的轉過身,「莫非你對我的娛樂感興趣?」
「別說的這麼曖昧,我有些精神潔癖。」李澤華揉了揉鼻子好像不太適應空氣中的血腥味,「能麻煩你住手嗎?這樣光是看著就感覺很噁心啊。」
「色彩鮮明的絕望與慟哭,這樣的美感你不能體會嗎?」棕發的青年以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李澤華,然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起來你跟我無法成為同道中人啊,沒辦法了,青須老爺,就用他的鮮血給神庭染上艷麗的顏色吧!」
那身後一種沉溺在扭曲神靈的滿足感中的吉爾斯·德·萊斯也反省過來扭動著他那巨大的眼珠,而一旁的御芍神紫忽然轉身一擊將刀刃插入他的胸膛之中,但刀身還未拔出就飛快的浸染上黑色的混亂血色紋路。
而宛如怪物一般的人,此時高呼著扭曲的魔言——
….市井的人們,對生前的聖女發出的中傷與嘲笑…
…,敗亡的元帥,在此對著天呼號…
…神靈啊,我要將你所創造的奇迹進行蹂躪….
….那永久沉睡的並非死者,在漫長而奇異的時光中,死亡亦有其終結!
——螺湮城教本(プレラーティーズ·スペルブック,Prelati's·spellbook)
等級:A+
種別:對軍寶具
距離:1~10
最大捕捉:100人
而整棟公寓大樓瞬間化為扭曲的魔巢,以席拉的「香格里拉」為中軌,剎那間便將所有預先設定好的魔術支點傳來到了一起。
黑色的魔氣在公寓樓上飄揚,而原本乾淨的牆壁迅速腐化,然後扭曲著紅黑色的血肉塊絡。就像荒耶宗蓮將小川公寓化為矛盾螺旋的生死之點,而此時這座公寓大樓在吉爾的拉萊耶文本之下,徹底化為巨大魔物而存在。
但這一幕有些人是看不到了。
在棕發青年喊出動手的時候李澤華就先一步的砍掉了他的腦袋,而這一步也因此引發了這巨大魔物的憤怒。
不過魔物卻不能侵害李澤華半點。
不知何時,灰濛濛的霧氣飄散在空氣之中,看似柔和卻化為光芒附加在李澤華諸人的身上,使得對方不受侵害。
「所以說嘛,這種順水仗打起來真沒什麼意思。」李澤華聳聳肩。
一直都未出手的磐舟先生終於出手了,而他一出手便直接註定了這次戰鬥的結局。
磐舟天雞,表面上是比水流的監護人,撫養他長大類似於父親一般的角色。但實際上卻是與比水流同為王權者——第六王權者「灰之王」鳳聖悟,霧之聖域的能力為「絕對守護」。
而看到這一幕的出現,那一直優哉游哉的席拉終於有些驚了,然後下一秒出現在著混沌惡獸的核心,一把抓住吉爾斯·德·萊斯的手臂。
那被李澤華砍掉頭顱的棕發青年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死了也就死了,但這位可不行,他可是自己看好的屬下啊。
他最後惡狠狠的看了一眼四周,透過血肉注視著內外四道外來的人影,深深的將他們的目光給銘刻在心中。
他擁有著香格里拉,想要跑沒人能夠抓的住,擁有無數次重新來過的機會,而這次的屈辱他遲早要加倍奉還回來的!
下方的李澤華嘆了口氣,然後看見一個黑長直的少女從自己面前走過。
黑色飄逸的長直發、紫色的眼睛、白暫的皮膚、頭上戴著黑色的髮帶、穿著淡紫色連衣荷花邊裙的校服。但從外表看,只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學生罷了,但她左手上的金色輪盤卻緩緩的運轉。
咔嚓咔嚓,好像時鐘上分針與秒針在運轉。
而世界也在聲音之中定格了下來。
天上的飛鳥,掉落的石子,吹起的微風,乃至面前的巨大魔物公寓都在這一刻停止了下來。
不過她的額頭留下一地冷汗,而這個時間靜止的領域也在飛速的縮小,直到魔物核心處的三米距離之內。
就這樣,名為曉美焰的少女出現在魔物的最深處,然後從她的輪盤之中湧出的大量的炸彈。
對於曉美焰而言時間過去了半分鐘,但在外界也不過一剎那罷了。
而席拉前一秒還在惡狠狠的看著,而下一秒無數的炸彈就在他的附近瞬間爆炸。
這爆炸的威力有多可怕沒人知道,但從外面看,魔物在沒有魔力熔爐支撐的情況下瞬間化為血肉塊迅速崩壞,然後又化為一灘烏血潰散,而最後殘餘的力量卻瘋狂湧入了一個殘廢之人的體中。
這個人叫虛淵玄,原本是折磨他的東西,卻因為他是最後的適格者擁進了體內,他整個人瘋狂的膨脹。
李澤華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一指點出。
根源.原罪的力量侵染到他的靈魂之中,以混沌衝動隔絕外在的混亂,使得他抵擋住這魔物的侵染。
「虛老師,之前那個人問你的問題你怎麼看?」李澤華看著恢復幾番氣力的虛淵玄,不禁問道。
或許這個問題有些戳其傷疤,但李澤華就是想問。
虛淵玄抬起了頭,那遮擋的公寓已經化為灰燼,頭頂明亮的陽光有些讓人感覺目眩。
若世界真的這麼好就好了,但世人必須先感知痛苦才能擁有更加美麗的花朵。
破壞和創造是一對雙生子。萬物均為紅蓮所噬,諸事紛紛隨風而去,本應僅剩無限悲哀的荒野之上,新的生命正破土而出。
與失去的一切相比,這絲光輝無比渺小,但也因此而無比尊貴。
「當然是愛著的。」他回答道,「我可是正義的戰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