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網路世界的盡頭
在外界，現實世界。
在廣州一個茶餐廳里的一間包廂，幾個形跡可疑的傢伙圍著一張桌子，略微撩起窗帘看著外面湛藍的天空。
送茶水的旗袍小姑娘托著漂亮的降龍木托盤走近這個包間，略微有些用力的將托盤上的茶碗端下，茶水都濺出彎外。
「謝謝。」
其中一個唇紅齒白的美少年對著她嫣然一笑，但換來的只有一聲不冷不淡的僵硬笑容以及低聲冷哼中的「窮鬼」二字。
怎麼不窮鬼？幾個大男人在最裡面的包間坐著就點了一壺茶水；要臉么？自己一個小姑娘都感覺他們的臉被丟盡了！
美少年看著旗袍小姑娘走出門外才重重的嘆息一聲，「師叔，咱們能有些出息嗎？你看連妹子都不搭理我了！」
「出息是啥？能當飯吃嗎？」濃眉大眼的壯漢端起茶水咕咕的喝了一大口，然後板起長輩的嘴臉對著美少年怒斥道，「不當家不知菜米貴，那可是幾十塊錢啊，能省點就省點吧。」
然後他再度拉起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藍天。
眼下已經進入了立秋，可空氣中還帶著幾分炎夏的暑氣，這藍天看似湛藍卻連只鳥都沒有。它們都躲在樹蔭下連「嘰喳」的聲音都顯得幾分有氣無力。
可對於這個壯漢而言，那藍天之上是另一片世界，世界有著三層，一層包裹著一層。最外層的那道世界表側已經被哪位先出世的古神給侵染了大半，但他看到是剩餘的兩層里世界，那兩層里世界和現實世界的世界意志一起將哪位古神的內天地給封鎖乾淨，至於裡面的情況究竟如何連他也看的不太清楚。
「嘖嘖，內天地啊。」壯漢以一種陰陽怪氣的語氣嘖嘖稱奇，「還真是稀奇玩意。」
「看起來挺實用的。」美少年立刻知趣的接過話茬，「要不咱們也搞一個？」
「怎麼搞？」壯漢斜著眼看他。
「等修為恢復了去混沌開闢天外天啊，這有何難！」
「然後呢，在這個小世界稱王爭霸當創世神嗎？」壯漢一副你這娃見識淺薄的嘴臉，「實力達到一定層次開天闢地誰都能，但開天闢地了這個世界就是你的嗎？連盤都被強迫著以身化萬物，就算你成功了還會有人動不動來伐天，而要麼像現在洪荒流小說里那樣以身合天道，但那還是你嗎？」
「你盡在這嚇我！那紅雲豈不是活著好好的！」
「沒大沒小，那紅雲老祖我見了也要喊一聲前輩或師叔，而那紅雲也只是特例啊。」到了這那壯漢終於露出幾分惆悵，「鴻蒙紫氣，他輪轉了這麼多世終於與祂融為一體了嗎。」
而到此那明眸皓齒的美少年才終於露出幾分狡黠，「那您倒是說說鴻蒙紫氣是什麼玩意？」
他之前鋪墊了這麼久的小白等的就是這一刻！
壯漢也沒理他，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一個回應，正有些急的時候上方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是可能。」
可能？可能是啥玩意您老人家倒是說清楚啊！這說了個開頭就爛尾的行為讓少年頗為不爽，然而白髮童顏的老者說完這句話便繼續閉目不言，直到旁邊呼呼大睡的另一個少年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噴出一口鮮血。
「小老弟，怎麼樣啊？」美少年急切的問道。
那剛醒過來的雷震子緩了好久，喝完旁邊壯漢遞過來的茶水之後才略有些好轉，然後面沉如水，才發出長長的感嘆。
「古神強者，恐怖如斯！」
說罷那壯漢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拍入面前的木桌里，「叫你少看些網文，你都他媽看魔怔了！」
雷震子一手捂著腦門上的大包一手捂著後腦勺的大包委屈至極，可沒有師父在旁邊自己就是一個沒靠山的小傢伙，死了也是白死，太悲慘了！
跑路讓他來，買豆腐腦讓他來，送死讓他來，現在去試探那古神紅雲也讓他來！還有沒有王法了！
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等我雷震子登臨九霄成為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之日，定要你們好看！
………….
而另一邊，見勢不妙拔腿就跑的賽利亞等人在北極圈裡的冰山內圍成一個圈，這裡依舊是賽利亞的亞空間小屋，在這裡她才鬆了一口氣，感嘆道，「古神強者，恐怖如斯！」
分身李澤華其實並不想理會這個看了網文之後滿嘴騷話的賽利亞，可是為了得知對方究竟做了什麼，還是按耐住耐心問道，「我們就是過去打了一個醬油嗎？」
「哎嘿！怎麼可能是打醬油啊，其實就算是小太陽迦爾納也只是給我們打掩護的！」
「那四個黃巾力士消散之後的金光……是夜斗？」李澤華恍然大悟。
賽利亞雙手疊在小腹微微一笑並不多說什麼，只是夜斗也從身後出來然後坐在旁邊的圓木凳上大口的喘氣。
「嚇死寶寶了！就躲在那大神通的手掌心裡，好幾次都以為自己要被發生了呢！」他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木盒，然後很隨意了扔了出去，但卻被賽利亞連忙接住。
賽利亞左顧右盼，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木盒，裡面線條狀的咒文密布整個盒子，而最中央的卻是一滴散發著金光的血液。
「這是哪位紅雲老祖的血液？」李澤華適當的露出驚愕的表情。
「可以說是。」賽利亞點點頭，「他雖然只是神通化形的遮天大掌，但這凝聚著他心神的大神通被擊潰之後所殘留的核心意志血液比起真實血液更有妙用。」
「你想做什麼？」
賽利亞笑而不語，小心翼翼的將之收起來后說了一句，「等你日後就明白了」便沒了下文。
而那遊戲世界也到了尾聲。
這偌大的都市之內空無一人，從邊緣處那混泥鋼筋土盡數化為純粹的數據一點一點崩壞開來，而更外處卻是深邃無邊的黑暗。
這世界毀滅的場景除了李澤華之外並無一人能夠欣賞。
在他斬殺了雷震子之後卻發現對手只是一個靈魂體罷了，甚至自己看似本尊降臨實者也只是一個虛妄的魂魄。
這是虛假的世界，甚至連真實的一粒砂礫都無法容納，但卻處於網路的最深處。
這是網路世界的盡頭，是新生代的神話，是連接著那無數奇迹的數碼世界，是百年來人類的期盼在這裡交融，從而誕生出了虛數世界。
或者再孕育個百年，是足以成為匯聚無數奇迹與幻想的虛幻世界，但世界卻為了對付自己讓它提前成形了。
李澤華看著那被一點點崩壞、一點點吞沒的世界一言不發。黑色的數據亂流從最初的邊緣崩壞至了此處，在李澤華最終那不過三十厘米的中心點停頓了一下，然後盡數融入黑暗之中。
黑暗，其實就是廣闊無邊的數碼之海。
在黑暗中有人喊出一句話——
「要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