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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金屋藏嬌

  容若倩影黯然,出現在門口,她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用顫巍巍的餘光窺視嘲岡的背影。雖說心中懷有愧疚,可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子,對另外一個女人如此在乎,容若如同百爪撓心,痛入肝脾。


  嘲岡眼下一心在懷中女子的安危,何以在意容若此刻心境。只見他憂心忡忡,連忙解開腰間的瓶子,將玉露一點點倒入那女子口中,手止不住一陣顫抖。好在她的呼吸脈搏還在,身體尚有餘熱,而且那刀口似乎並未傷及要害,只是其臉色無比煞白,有些昏迷不醒。


  嘲岡牙咬得咯咯作響,眼中散發的光芒看起來百感交集,讓人實在是讀不出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待呼喚幾聲未果,只見他紅著眼,如同一隻發了怒的獅子一樣,他側過臉,怒視相回,道:「你乾的?這都是你乾的?」


  「我……」容若欲言又止,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她知道現在怎麼解釋也是百口莫辯,況且她甚至都不知道怎麼解釋,她自己似乎也被嚇到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這麼做!」嘲岡情緒無比激動,他恨不得一個巴掌過去,以此泄憤,可是他根本下不了手。


  容若心中無比茫然,眼眶濕潤,啜泣道:「你橫什麼橫!我又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嘲岡悲痛欲絕,渾身抽搐著,頸部青筋清晰可見,他豎眉嚼齒,毫不客氣地斥道:「你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沒想到你的心腸居然如此歹毒,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收留於你。」


  或許是近兩天發生了太多奇事,嘲岡的腦子已經過度發熱,而今日所見,就好比在熱油上又添了一把火,瞬間火勢簡直是勢不可擋,而容若顯然首當其衝,即將被淹沒在這股憤怒的潮流當中。可容若畢竟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裡受得了這種氣,眼見嘲岡變本加厲,她也不甘示弱。


  但見容若停止了抽噎,俏眉凝閉,忿然作色,她只覺得心底一陣冰涼,無比徹骨。


  「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也沒用了,隨你怎麼想吧。我就是個愚蠢的大小姐,愚蠢得三年之中還傻傻地牽挂著你,愚蠢得第一次出城卻是跑來這塊鬼地方,期待一次不可能的邂逅。我雖然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我覺得你跟我認識的那個天辰已經完全不是同一個人了。他的眼神,他的背影,我一直刻骨銘心,可這些種種,在你身上我完全沒看到,你不過是擁有一副跟他一樣的皮囊而已,您根本不是他。」容若修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遲遲不肯輕易落下。她極力地尋找熟悉的氣息,可始終只是心有餘力罷了,那種無望的表情誰看了都會忍不住一番憐憫。


  只是嘲岡依舊鐵石心腸,不耐煩地怒喝道:「你說完了沒有?」


  「沒有!」容若針鋒相對,不假思索地應道。


  「你現在就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嘲岡面帶狠色,咆哮聲震耳欲聾。可容若偏偏一動不動,扭著頭,翻著白眼,一副桀驁不馴的模樣。


  登時嘲岡怒火衝冠,待安置好懷中女子之後,站起身子,鬚眉皺鎖,厲聲喝道:「豈有此理,難道非要我親自攆你出去不成?」


  「你敢!」


  「哼,你看我敢不敢!」嘲岡冷哼一聲,一怒之下,兩步上前,拽著容若的衣服就往外推。


  容若掙扎著,尖叫著,她眼中飽含著忿恨和無望,她覺得自己的心被徹底傷透了,此番刺激之下,那股脾氣「噌」得,直衝宵頂。


  只見她一下子掙脫嘲岡的手,狠狠地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你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哼,本小姐居然還會看上你,真是白瞎了這雙眼了。我不需要你來攆我,我有腳,我可以自己走!」


  看著容若悻悻轉身的背影,嘲岡陡然覺得鼻子莫名一酸,可是顯然憤怒之色佔據上風,他時下除了滿肚子怒火,再也容不下其他,可以說理智也隨之被沖淡。


  容若一個人抽著鼻子,默默離開了,那背影看起來無比冷清。


  四周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這時的嘲岡感覺突然心裡空落落的,明明是個相識都不超過一天的女子,見到她離開為什麼會如此難受。


  「唉,或許我該好好問問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是不是太衝動了?」嘲岡總覺得心裡有股聲音在暗暗作響,可隨即被另一種聲音所替代,「這裡也就這麼幾個人,難道還能冤枉她不成?如此刁蠻的大小姐,就該給點臉色,簡直豈有此理!」


  要說那露水真的是堪稱靈丹妙藥,一小瓶玉露入喉,這才沒一會的功夫,那女子的面色便徐徐恢復,鼻息也變得勻稱了不少,眼看其睫毛,居然開始微微顫動,好像馬上就要醒過來了一般。


  「木頭,我……沒……沒事」那女子閉著眼,氣若遊絲,呼喚嘲岡道。


  嘲岡聞言,眉頭不由一舒,連忙回到床邊,關心道:「姑娘,你醒了?」


  那女子嘴角微微亮起一抹微笑,低吟道:「別太擔心,我還沒那麼容易死。」


  「剛剛那灘血跡是看得我不由心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嘲岡連聲問道,他很好奇,明明已經把人家趕走了,卻翹首想聽到為容若辯解的聲音。可惜那女子的回答令其忽地無比失望。


  那女子無比虛弱,抿著嘴,沉默了好一陣子。她彷彿是在調息,可看起來又彷彿是在回想。許久之後,她方嬌聲答道:「當時天黑,我只覺得有一抹刀光閃過天花板,我也不甚清楚,只覺得一陣刺骨,便不省人事。」


  看來是昨晚發生的事,也罷,反正人是並無大礙,嘲岡懸著的心放到了一邊。


  「那女孩是……?」


  嘲岡聞言,驚異道:「你……你都聽見了?」。


  女子莞爾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嘲岡支吾著,思考了半天才把話吐了出來:「迷……迷途的一個路人而已……」


  「那你就這麼把她趕走了?」


  「那是她自作自受,居然心起殺機,這種人絕對不能留!」


  聞言,那女子隨即顰眉,微微睜開星目,低聲叱責道:「說你是木頭,你還真是塊朽木。你好糊塗啊!這林中危機四伏,既然是迷途的女孩,你此番趕人家出去,豈不是害了人家?再則,你好好想想,她何故要傷我性命,若她有心殺我,還能等得到你回來?」


  「這……」嘲岡被這麼一點,恍然大悟,方才一時性急,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所有罪責都扣在容若頭上,應該先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細想之後,嘲岡頓時為這個深明大義的女子所折服,只覺得自己是個小肚雞腸,不明事理的糊塗蛋,相比之下,真真是羞愧難當,無地自容。可是人是自己親手攆走的,且不說自己臉上無光,即便自己致歉悔過,人家還會搭理自己嗎?

  見嘲岡一動不動,那女子玉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道:「還不快去追回來,愣著幹嘛?快去!」


  「我……」


  「我感覺得出來,她是個好女孩,不會那麼不明事理。如果真等到出了事,你會後悔一輩子的!」女子真是為嘲岡的那股拗勁所氣憤,她狠狠地將其推開,單手按住床沿,支起病體,嗔怒道:「你若是再不去,今後我若是再跟你說一個詞一個字,我就不姓凌。」


  嘲岡聞言,不由暗暗感激,因為他心知,這其實是在給自己一個小台階下。他不由心想,這萬一在路上遇到自己先前遇到的那些鬼畜,那定然是凶多吉少,無論如何還是先把她找回來,把事情弄個明白才好。


  如此想著,嘲岡點了點頭,隨即奔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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