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蟬玉夜赴小鴻門 機智應對天作美

  【本章主要註釋：1謫仙人——唐?李白2劉五言——唐?劉長卿】


  晉王傳了夜宴，蟬玉等人進宮赴宴，庭禮就在琢磨：「你說，這是鴻門宴呢還是澠池會啊？說好啊，我可不喝酒了，一看見就犯噁心」雲磊真是拿他沒辦法，雖說自己也實在喝不了酒了：「李嗣源，李存璋還有周德威已布陣成合圍之勢，加上鎮、定二州的駐軍相助，梁軍是籠中之鳥，插翅難逃，節節向南敗退，逃到柏鄉了。眼下就快過年了，這分明是慶功宴鼓舞士氣，哪有你說的這麼邪乎。」蟬玉卻出奇沒有編排庭禮，庭禮給雲磊使了個眼神，雲磊仔細看她，原來是緊張了，也難怪，這麼多豪傑都在，她難免緊張。


  宴飲期間，各都有賞，李存勖明知蟬玉是女子卻看破不說破，晉封她為光祿大夫，屬正三品。這讓很多酸文人心裡不太舒服，她不就是憑了張嘴去說了幾句，何德何能的就封了三品官了。歌舞有餘，酒過三巡，就有人責難：「聞聽朱大人文筆卓然，可有幸討教一二。」蟬玉才明白，果然是鴻門宴啊，可要是答不上來，自己丟人不說，還打了晉王的臉：「承讓。」


  那人起身行禮，蟬玉也起來還禮，那人立馬脫口說出上聯，看來也是一個舞文弄墨厲害角色：「上聯是，謫仙人折楊柳，攀條折春色。」


  蟬玉心驚，好一個上聯，李白的詩句盡在，又字字同音，一時之間竟想不出一人可以作對，氣氛頓時凝重起來，雲磊也幫不上她，只是干著急，蟬玉想了一會兒緩緩道：「下聯我對，劉五言留別辭，芳菲不可留。」


  眾人皆讚不絕口，連晉王都覺得對的秒：「好一個春風已遣歸心促，縱復芳菲不可留，賞！」李嗣源坐在緊靠著晉王不遠的地方，他年紀大些，能征善戰，但是沙陀人，李存勖的養兄，不懂得中原文字，更不懂詩詞，只得看熱鬧。


  對聯那人不服氣，又接著來：「上聯是，一時二人，三言四語，五歌六曲過，七杯八盞間，九官十不服氣。」眾官又是叫好聲一片，連武官也能聽得懂這麼淺顯的對子！

  蟬玉心知這是在說自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下若不還口，以後朝堂上還真難立足了：「下聯我對，十功九成，八災七難，六佛五仙佑，四卑三鄙嫉，二帝一人獨尊。」說罷向晉王李存勖行禮，李存勖聽了十分受用，這不預示著自己必定會滅掉大梁！高興之際額外又多加賞賜金銀，眾官也只得藉機討好晉王。


  那人一見如此，還是不服氣：「朱大人果然不一般，不知下面的你可接得住。」眾人皆私下議論，這個朱大人今天可能是要打臉了，劉大人要出難題了。蟬玉行了個禮，樣子十分謙遜，眾官對其也刮目相看，蟬玉定聲回了個字：「請。」


  「好。」那劉大人清了清嗓子：「川山戰雲覆嶺寒，寒嶺覆雲撥盡端。端盡撥雲兵馬重，重馬兵雲戰山川。朱大人，請吧。」眾人大驚失色，好一首征戰十字詩，簡直是寫進了眾將士的心坎里！連蟬玉也沒能料到這位劉大人竟然能做的此詩，看來不分出伯仲，是斷不會罷休了。大家的目光都到了蟬玉的身上，連郭子臣都為她捏一把汗，這十字詩多是漠北兒郎的玩樂，蟬玉一個吳越人，哪裡會做呢。


  蟬玉閉上眼睛，仔細的想，詩不難做，難做的是要對的上，既然這次劉大人行文大氣，那自己只能搏一搏了，總好過平白對不上落人口實：「翩蕊含香醉瑤仙，仙瑤醉香瓊酒天。天酒瓊香熏玉桂，桂玉熏香含蕊翩。」


  蟬玉心裡沒底，恰巧此時有一陣風吹開窗欞，一個侍女手持酒盞關窗，一時手足無措，失手打翻了酒盞，頓時酒香四溢，李存勖閉上眼：「香，真香，美酒香，梅花香，月色香，如此美景，殺了人就掃興了，下去吧。」那侍女大難不死，蟬玉心裡也落了地，天公作美，要不然這詩做的與劉大人相比，實難打動征戰之人。要是這樣繼續口舌相都下去，也沒玩沒了，李存勖也看出來那劉大人也難為不住蟬玉，乾脆出面：「兩位愛卿都是擅文之人，今日各有千秋，還有些戲沒上，咱們先來看戲。」那劉大人看晉王出面，也不好不饒人，只得作罷，蟬玉也鬆了一口氣，回去之後定要好好再把書文翻一翻，若不然，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再冒出一個劉大人了。


  等到回到晉都，晉王還會賜府邸，一時間蟬玉成了前朝新寵，在夜宴中一事也傳遍天下，朱郎果然不同一般。蟬玉自己也是愁的不行，真不知道父親這些年都是怎麼熬過來的，不過好在自己只是個散官，沒什麼要緊事，要不然定要一頭撞死。雲磊讓她不必擔心，前朝有郭子臣幫忙，晉王身邊還有千朔，庭禮也說：「你要是頹廢了，怎麼對得起我哥把我託付給你，是不是，小屁孩。」蟬玉委屈的說：「什麼好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不中聽。」庭禮嘿嘿一樂，做了個鬼臉，蟬玉一笑推了他一把：「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地，眼下就要過年了，大家都要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