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趙家姐妹把話訴 蟬玉永拒梅花糕
蟬玉本想帶著雲磊來道謝,叫方怡這麼一弄,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大家都是女人,許你酸,就不許我矯情了?蟬玉也不免有些生氣,憑什麼節前平白受人白眼了:「既然郭公子今日身子還沒好,我們也就不叨擾了,改日再來拜訪。」兩人剛要走,門口上躥下跳的蹦出個人影一把摟住蟬玉的腰:「玉姐姐,想死你了。」蟬玉嚇了一跳,一看竟是遺途,小夥子長得就是快,那時候他還沒這麼高,眼下就快要趕上自己了。一聽到玉姐姐,方怡心裡一抖,果然自己的預感沒有錯,他果然就是她!郭子臣看見方怡的臉色不好,立刻喊遺途:「遺途,又不知分寸了,這哪裡是你的玉姐姐,這是朱大人,就是我平日太縱容你了,今日你才敢衝撞朱大人。」遺途聽見公子這樣說,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又覺得委屈,蟬玉看見遺途格外欣喜,偷偷向他手心塞了顆糖:「小孩子許是很久沒有見過那位玉姐姐了,才會認錯人,無妨。」郭子臣起身行禮:「他日,我定帶著他登門謝罪。」蟬玉和雲磊回禮,就離開了。二人離開后,子臣也沒有對方怡說什麼,獨自休息去了。
方怡一個人抹眼淚,慾壑難填,當初只是想著喜歡他就要嫁給他,如今真的嫁給他了,又盼著自己的付出能得到回報,一個女人,得不到丈夫的疼愛,只得到關照和禮遇又有什麼用呢。冬天的時候,葉蓮蓉病逝,自己還要照顧那個不肯說話的孤僻的鴻寶。防了家裡家外,卻沒防住一個死人,如今活過來竟然還敢入朝為官,到家裡來耀武揚威,方怡越想越委屈,想要去揭發蟬玉,便先遣人去尋了自己的胞妹趙方婉。
方婉聽了姐姐的哭訴,安慰她之餘還要攔著她:「姐姐怎麼哭糊塗了,這事姐姐看得出,晉王當然也看得出,朱蟬玉如今在朝得勢,你若貿然揭發,就算她被罷了官,可說到底,卻是打了晉王的臉,你想父親和姐夫能有好日子過嗎。」
方婉多年來思慕晉王,一心都在晉王身上,可宮中劉妙彤風光正盛,趙大人不認為這是她入宮的好時候,只得擱置下來。方怡握住妹妹的手:「總不能讓我見得他們二人如此戲弄我吧。」方婉給姐姐擦乾眼淚,這傻姐姐,愛起人來就失了分寸:「姐姐啊,你真是關心則亂,你不是也說,她如今以男兒身立命嘛,這你還擔心什麼啊。」方怡慌亂起來:「我怎麼能不急,她終究拴著郭郎的心思,白日里一起共事,若真是哪天辭了官,誆騙走郭郎,我怎麼辦。」
方婉給姐姐倒了杯茶:「姐姐怕什麼,如今該哭的是她朱蟬玉才對。」方怡不知道妹妹說的是什麼意思,方婉把茶遞過去:「姐姐不哭了,把茶喝了,我再慢慢道來。」方怡趕緊忍住了淚水,方婉笑道:「姐姐,他們是如何你儂我儂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才是姐夫的正房夫人。姐夫又是個顧全大局之人,私奔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的。倒是那朱蟬玉,風光時,他父親是能和晉王平起平坐的人,會甘心屈居人下做個謀士的妾室嗎?所以說啊,姐姐的擔心是多餘的,他們二人走不到一起,反而越是情根深種,越是心裡難受呢,你說,該不該那朱蟬玉哭呢?」
方怡一聽心裡果然舒服了不少:「可我也不能眼見著那小蹄子勾引官人,做事不管啊。」方婉一把抱住方怡:「哎喲我的好姐姐,你都為他犧牲這麼多了,還怕咽不下這個嗎?男人啊,最見不得女人大度,他越是對不起你,就會越歉疚,只要把位子坐穩了,還怕沒有來日嗎?這可是河東,可不是她朱家的天下,還不是咱們說了算。」方怡這才放下心:「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又免不得受人欺負。」方婉心裡可憐自己的姐姐空有一副好容貌,但其實,晉王在後宮寵愛劉妙彤,前朝又寵著朱蟬玉,方婉心裡又何嘗不恨呢,細水長流,還有的是時間去琢磨:「姐姐你放心,朱蟬玉的身份昭然於世,那是必須的事情,可不能又我們出面,我已經想好了……」方怡望著她:「可不能拖累父親和相公啊。」方婉邪嘴一笑:「放心吧姐姐,當然不會。」
蟬玉回到家,就開始向池子里扔石頭髮脾氣,雲磊把郭府發生的事告訴了芷珊,芷珊聽著,也實在覺得郭夫人有失身份,就帶個披風去尋蟬玉:「好端端的,抽什麼風呢,這上了凍,一砸一個窟窿,哪裡來的美感。」蟬玉小手凍得通紅:「最美的池面在郭府的後花園,我的本就沒什麼美感,也不差多幾個窟窿。」芷珊一把抓過蟬玉凍得冰涼的雙手:「你不心疼你自己,我還要心疼我的傻妹妹呢,為了旁人的家事生氣,值不值得呀。」蟬玉一琢磨,旁人家的事,還真就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就把滿手的小石子扔掉了,芷珊笑道:「這就對了嘛,走吧,去吃點梅花糕,上次你說你喜歡吃,臨走的時候,我又多買了些。」
蟬玉心裡想著,還是芷珊姐姐疼我,知道給我買好吃的,等一下,什麼?梅花糕?!我再也不要看見梅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