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朱蟬玉夜傳眾人

  睡到半夜，蟬玉驚醒，貧賤者傲人，登高跌重，現在自己越來越拿不起放不下，誰能想趙方婉的今天會不會是自己的明天，一身冷汗真是會讓人覺醒：「蝶萱，蝶萱。」蝶萱揉揉眼睛，困的迷迷糊糊的持著燈盞過來：「怎麼了小姐？」


  「我的生辰不辦了，把千朔請來，大家湊在一起吃個飯就好了。」蟬玉向上扯了扯被子，想來還是要低調，要不然本就是眾矢之的，現在有人急於要斬斷趙家，旁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是晉王，自己可謂又是失去了一個同伴，再張狂只怕重蹈覆轍，死的更快。


  蝶萱也不知道蟬玉的用意，不過向來只要照辦就好了，蝶萱看蟬玉驚得汗，坐在她床邊陪她：「小姐，我覺得你要是害怕，咱們就回家也不是不行，大不了一起走就是了。」蟬玉搖搖頭，走，談何容易，這一家子人，什麼身份都有，離開了太原府，還真就難聚了。晉王要處置了趙家，也早對趙方婉是假情假意，只可惜那姑娘不知道，還懷了孕，讓晉王兩難，現在晉王搞出了這麼一出，一來是讓趙家更被世人側目，二來已經是決定連幼子都不留了，可憐那孩子：「蝶萱，你去把雲磊叫起來，讓他把千朔和郭子臣喊來。」


  「這麼早，好么……」蝶萱覺得大夥可能剛睡，不太好，但蟬玉執意如此，她就只好去了，不一會兒幾人就來了。


  「深夜喚你們前來，我還真是不好意思。」蟬玉客套了一番，讓蝶萱去門外守著，不必侍奉了，四個人在屋裡商討。


  「千朔的事比較好辦，這石碑是晉王所藏，你自然找到比找不到的罪大多了，乾脆領罰，晉王雖表面懲處你無能，但心裡卻會歡喜。」蟬玉如是說著，千朔也認為可行，郭子臣在一旁錦上添花：「但你也不能白白受了委屈，你要讓晉王知道，你是替他受過，他才會感激你，日後更為重用，信賴。」


  雲磊思慮片刻：「點晉王的時候千萬要掌握好分寸，說深了不行，說淺了也不行。」千朔覺得沉重，他雖不笨，但江湖人向來洒脫，從前替晉王辦事也是乾脆利索，如今竟然要這樣彎彎繞繞，蟬玉看出了他的心思：「既然你已經跟隨在晉王身邊，就註定也要揣測別人的心思，這樣，你就這麼說……」交代完了，郭子臣覺得可以，按照晉王的脾性，足夠應對了，蟬玉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裝輕鬆是吧，你家裡那位可也有著瓜葛呢。」


  「無妨，我離遠點就是了。」郭子臣想要避而遠之，可能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蟬玉倒覺得逃跑向來是自己用的才對啊……


  「你離不遠的，說句不好聽的，郭伯父脾氣太沖，這事若有人拿住彈劾郭家，他非但不會放低身段，反而會步當年周亞夫的後塵。」不是蟬玉非要這麼說，而是趙家姐妹情誼深厚，趙方婉懷孕的消息一傳出來，趙方怡就進宮陪侍了，說跟郭家沒關係，可旁人哪裡會相信。周亞夫自恃功高，得罪了皇帝自己卻不知道，還除了皇帝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結果臨死，皇帝連他的面都不想見到，那是多悲慘。郭子臣是第五子，其實他的妻子在整個郭家而言並沒有多麼重要，可偏偏是趙家的女兒，又是趙美人得姐姐，還無腦到進宮陪侍，這就很嚴重了。再怎麼說，郭家也不會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拋出去一個女人啊，豈不是讓世人恥笑，到時候郭崇韜還真有可能死扛自己就是無辜的，那就太可惜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郭子臣也放下輕鬆的姿態，態度顯得格外凝重。


  「將功折罪。」蟬玉說著，雲磊有點糊塗：「現在沒有郭家可打的仗，哪裡來的功，若是倚仗過去的功勞，只怕晉王會更生氣。」


  「當然不是過去的功勞，而是要看見晉王的心思，晉王開始放出了趙方婉，說明他想要這個孩子，現在經過幾番掙扎，放棄了這個孩子必是一百個難受，若是郭家可以替晉王留住這個孩子呢？是不是就可以將功折罪了？」蟬玉的想法是好的，可這個孩子，按照石碑所言，是一定要他死才能平息妖孽動亂的，百姓都信了，民聲鼎沸，不這麼辦都不行，誰不死他都得死。


  郭子臣想了想：「你若真的有此招，我也可以破解石碑的禍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


  蟬玉點頭，雖說揣測別人的意思，很容易引起別人的反感，一旦晉王反感，只怕災禍臨頭，但是如果趙家不在了，郭家還受牽連，自己的日子就更難過了，不把這些事當成自己的事去操心都不行：「趙家是留不得了，但這件事如果我們做好，也算是對得起趙大人了。」


  幾個人探究要命的事睏倦乏累，雲磊去喊蝶萱上茶，卻發現這丫頭早已睡在門口，只得自己去，大家一談就到天亮，真是諸事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