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郭子臣截殺雲鶴 朱蟬玉覲見晉王

  【本章主要註釋：飛將——呂布】


  「丈人，人我已經替你截殺了，要怎麼辦，你自己拿個主意吧。」郭子臣使了個眼色，屬下獻上了那同鄉的項上人頭。趙大人不敢相信，眼淚奪出眼眶，嚎啕大哭：「元鶴兄！」


  郭子臣知道岳父傷悲，請他節哀，隨即起身離去：「晉王的人，把夜裡逃出去的通通殺掉了，還沒人告訴您吧。不過遠親既然愚蠢，丟掉倒也無妨，晉王做事一向決絕，趁著娘娘在宮中拖延，丈人還是宜早不宜遲，要不然就不只會被禁足京中這麼簡單了，只要您留得青山，還怕沒有日後么……」說完，郭子臣就走了，趙大人一身的冷汗，本還想護住遠親，沒想到反而害了，現在連替他們說句話都不能，可是還沒有時間傷悲，立刻上書摺子和同鄉的人頭交給晉王。


  「你親眼看見的？」晉王看過了趙美人就跑回自己的宮中看戲了，拿到了趙大人辭官的摺子和那顆血淋漓的用來證明自己清白的人頭，心也漸漸放下來，看來他並沒有叛逆之心，若是有，也不敢了，更何況後宮美人失了兒子，自己也有過失。屬下的人來報，親眼看見郭子臣進了趙府，之後趙大人便上書了，晉王笑了，賞了伶人：「他倒聰明。罷了，安撫趙卿，同意他養老還鄉，晉趙美人為夫人，啊對了，把朱大人給本王叫來。」


  「是。」侍衛回完就走了。


  蟬玉就是多餘矯情，趙家遠親死去的消息傳到了她的耳朵里，更是不安，這何嘗不是晉王在殺雞儆猴，讓各位臣子都安守人臣之道呢。從前有災有難的也就是自己，現在身邊綁了一堆人，整個人的性子不變都要變。晉王傳喚，指不定又是什麼燒腳後跟，火急火燎的事，可兩眼通紅的還熬著，身子實在是經不住再用腦了，只得塗了提神醒腦的香精趕過去。


  可是跟晉王坐了半天，晉王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戲，蟬玉自己也不敢亂說，生怕說錯話，只得跟著在一邊看戲，看著看著上眼皮就往下沉，身子也歪了，晉王才開口：「怎麼，一夜沒睡？」一句話給蟬玉點醒，趕緊恭恭敬敬的回：「晉王垂簾，微臣睡過了，只是乍暖還寒，身子有些不適應罷了。」


  「也難怪你一直病著，一會走的時候，把本王的玉如意帶上，很養人的。」晉王給蟬玉賜了座，又賞了些果子，讓她陪著一起看戲。蟬玉叩謝了晉王的恩賜，晉王看著她坐定了一會兒，才開始品戲：「你可知這一出是什麼？」


  蟬玉不知，其實不是客氣，而是真的不知道，本來各地所唱就有不同，自己雖天生天籟，卻把大多數的時間都放在陪著楊隆演讀書上了，哪來的時間學習那麼多歌舞，更不用說梨園技藝精深，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這一出叫飛將美人。你以為飛將如何？」晉王看似無心一問，可蟬玉心裡卻七上八下，真是伴君伴虎。


  蟬玉想到呂布是叛逆之人，這無疑是晉王在試探自己的心意，自己雖然沒有實權，但趙家卻有，郭家也有，萬不能說錯了話，雖然晉王也知道已經是郭崇韜一黨，但若是擺到明面上結黨營私，實在是死罪難逃：「雖叱吒驍勇，但亂臣賊子，輕狡無常，叛心反骨，可用而不可留。」


  「你也覺得不可留？」晉王喝了口茶，蟬玉看著他的喉結輕輕的滑動，彷彿見到自己的小命攥在人家手裡一樣，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微臣以為，當真叛逆之人，斷不可輕縱，蠱惑聖心者更不能輕饒，必要嚴懲，以儆效尤。」


  「那依你之見，有誰蠱惑了本王呢？」


  「捕風捉影，諂媚奉承之人皆是蠱惑大王的人，不可留。」蟬玉覺得既然晉王問到這了，就有必要加把勁兒除掉勁敵了……


  「劉卿和孟卿追隨本王多年，你的意思，他們倒成了蠱惑之人？」晉王不置可否，他倒是想聽聽蟬玉要怎麼說：「當年本王征戰，險些被傷，是孟卿替我擋住了一箭，還拒絕醫治侍奉在側，險些丟了性命，這樣的人你說他是佞臣？劉卿雖然文人脾性臭了些，但曾經帶全族之人響應我，還把女兒都嫁給了我，這樣的人你說他是佞臣？今天你若是說不明白，本王一定不會輕饒你。」


  嚇得蟬玉跪在地上：「替大王受傷是功，但拒絕就醫卻是為了博得高官俸祿的壞心肝，簡直虛偽至極，恕臣直言，人沒有不愛自己的，連自己都不愛，又怎麼能說對晉王一片真心！劉大人背棄宗族響應晉王，後來才回歸宗廟，劉氏宗族注重嫡庶尊卑，劉大人只有兩個女兒卻都獻給大王做了妾室，大王看在眼裡是忠心一片，可在微臣眼中，實在是枉為人臣，人若是連自己的宗族子嗣都不愛，敢問又怎麼會對大王赤膽忠心呢？大王心知肚明，只是可憐微臣愚鈍，雖形銷骨枯而不可擋刀劍，煢煢孑立而不能帶宗族，卻深知人臣之道，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蠱惑大王的心啊！」


  「起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