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秦六兒陰險使詐 長公主另有計謀
「不過話說回來,外甥女兒,你還真就那麼放心那個小白臉子?他可是個漢人!」蕭敵魯不放心,問道。耶律質古心中早有打算,自然不能把寶全押到這麼個廢人身上:「放心吧舅舅,我還有安排,雙管齊下,不怕那個朱否還那麼硬氣。」
「不過舍利素病了也好,回去的路上咱們做主,也不用受他的壓制,帶回去的金子,幾多幾少,還是自己說了算。」蕭敵魯小聲說。
「舅舅,你說什麼呢,我父親還在呢,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不能再說了。」耶律質古與蕭敵魯是為一黨,舍利素和質古的哥哥為一黨,也已經是眾人皆知的事了,耶律阿保機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些人自然也就早做打算,但就像耶律質古說的一樣,王就是王,只要王在一天,就容不得人有謀權篡逆的心思:「不過我已經差人去懷州了,據說司空然在那治理的不錯,咱們去給他添點彩,算下來,也該到了。」
「跑那麼遠去做什麼?咱們談咱們的,結果了朱否不就得了。」蕭敵魯一心討厭蟬玉,耶律質古笑了:「朱否曾說我們趁火打劫,不錯,只是這火還不夠大罷了……」
「這麼說,你早就猜到咱們不會很快拿到談合金了。」蕭敵魯說完,耶律質古站起身來,走到舅舅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朱否有句話沒說錯,打從晉王換人,事兒就已經不再那麼簡單了……
司空然可是倒了大霉,本來賑濟災民樣樣都做的好好地,他來之後,孔謙也收斂了很多,可偏偏不知是什麼情況,附近的流民聽說懷州有粥有糧有田,前幾天,皆一擁而至,反而成了大患,晉王給的銀子用光了,徵收大戶的銀子一時還到不了手,眼見著一波一波的災民湧來,眼巴巴的等著司空大人的恩賜,他愁的夜夜難眠,只得書信加急送給朱府,問問蟬玉怎麼辦。
蟬玉這時候則是內心煎熬比胸口煩悶更勝百倍,隔壁秦六兒自導自演了一場好戲。幾個人衝進屋去,用刀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秦六兒,告訴你,長公主說了,事兒辦成了,你是個人物,事兒不成,就把你做成人棍!」好一通吵鬧,又是刀又是劍,給蝶萱嚇得頭髮絲兒都快豎起來。一行人走以後,秦六兒癱在地上,蝶萱把他扶起來:「到底是什麼事兒啊,他們要把你做成人棍,不行咱們就跑吧,有小姐在,沒人敢把你怎麼樣的。」
「跑?往哪跑,咱們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出這樣的事,她是斷不會容我的!現在只有把長公主的事兒辦成了,他們才會放過我,咱們才能走!」秦六兒急的站在屋裡走來走去。蝶萱不懂這些大事:「長公主自己都辦不成的事兒,你又能怎麼辦!」
秦六兒坐在她身邊:「長公主只想要晉王給小姐的旨意,那裡必然寫上了談合金的數目,現在小姐是死不鬆口,說到底也只是為了給晉王省錢,對她自己有什麼好處啊?蝶萱你只要幫我拿到旨意,事兒就成了!」
「小姐的東西,我哪知道放到哪裡了。」蝶萱說不知,但其實她知道,蟬玉喜歡秉燭夜讀,什麼要緊的都不過是放在枕頭下面,秦六兒卻不知道這一點,從袖子里拿出一包東西:「這是我吃的安神葯,你給小姐服了,保她睡上幾天。」
蝶萱不肯,更不敢相信:「睡上幾天?那還是安神葯嗎!你,你怎麼能給小姐吃這種東西,你到底安得什麼心!想都不要想,我不會答應你的。」秦六兒站起身來,說的若有其事的,一副苦心孤詣的模樣:「我安得什麼心?我真沒想到啊,蝶萱,你這麼想我。你以為,我就會害小姐了嗎?剛才那幫人你也看見了,個頂個都是契丹的高手,長公主吩咐了,只要小姐再參與談合金的事兒,立馬就暗殺了她!我就是怕小姐遇害才把這個事給接下來了,睡上幾天總好過被刺死吧。得了,小姐也不算白死,只怕我被做成人棍之後也活不了幾天,只當做殉葬了,到時候剩下你,看你怎麼辦!」說罷,他的演技又上來了,一副即將赴死的樣子,可憐兮兮:「小姐死倒也死的痛快,我呢,還要被人做成人棍,砍去四肢,挖掉……」
「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你確定睡幾天就能躲過去了?」蝶萱接過那一包葯,手還在顫抖。
秦六兒緊緊握住她的手:「放心吧,睡幾天,晉王自然會安排旁的人,不會怪罪她的,談合金的事兒一完,長公主就走了,咱們也過自己的小日子,小姐知道了,不會怪你的,乖。」
蟬玉在另一個屋也忍不住自己去貼著牆聽,聽完了大怒,狠狠地拍了桌案,她的嘴唇都紫了,呼吸更加困難,雲磊注意到她,趕緊過來扶她:「怎麼樣,我去幫你叫郎中。」
庭禮看了,直發獃:「得,這回都省的人家下藥了,自己就病倒了……」
「快別說風涼話了,我們不便,你去叫個郎中來,庭禮。」雲磊把蟬玉放好平躺下來,庭禮一出門正見著一個人。
「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玄庚踏步而來,把那枚玉蟬放到了蟬玉的胸口,只見蟬玉的呼吸逐漸平和,嘴唇的顏色也漸漸的變得正常了,她睜開眼睛,看到玄庚,不由得苦笑:「你這個道人,非常道啊……」
「少說話,休息一會兒就好了。」玄庚笑著給自己倒茶,雲磊問道:「這枚玉蟬,蟬玉不是送給了吳鉤?」
玄庚點點頭,品著茶:「不錯啊,我正是從慈州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