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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蟬玉質古開誠布公 耶律公主心悅誠服

  【本章主要註釋:上京——契丹的都城】


  「你來了,坐。」蟬玉在紗帳之後彈著琴,耶律質古坐在她的對面,從她的琴聲中,琢磨著她的心思。雲磊上了茶,坐在二人的側面。


  「朱大人好興緻。」耶律質古品著茶:「嗯……這是今年的新茶,好滋味。」


  蟬玉琴聲未斷:「我原以為公主只喝奶酒,是朱某小看您了。」


  「朱大人不用編排我,我喜歡有話直說,今天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談,也好使拖延之事有個結果,省的彼此徒用手段。」耶律質古放下茶盞,四周環看蟬玉的書房。蟬玉把琴聲收住:「原來像公主這樣九曲心腸,竟也會有話直說,好,今天有什麼就說什麼,朱某斷沒有半句虛言。」


  「朱大人一拖再拖,你到底是想要個什麼結果?」耶律質古閉上眼睛,她看不見蟬玉的臉,只能憑感覺去聆聽空氣中輕微的氣息,可是蟬玉卻早已做好準備,耶律質古想問的,她自然心知肚明:「實話跟你說,晉王把這件事交給我,我自然也要按照晉王的意思辦,怎麼能說是朱某想要什麼結果呢?不過既然公主問了,我也就直接明了的告訴你,金子,沒有,城池,不開,絹二十萬,銀兩二十萬皆可悉數拿走。」


  「金子沒有?城池不開?」耶律質古不敢相信。


  「不錯,現在大家的日子都難過,到哪去淘金?」蟬玉從紗帳後走出來,她已經漸漸適應這個過程,不再像當初那樣緊張,她終究決定走出來,直面這個女人。


  「中原富庶,遍地是金,倒是朱大人不會算賬,不捨得用這兩萬金換太平。」耶律質古直直的盯著朱蟬玉,蟬玉坐在她的身邊,和她靠的更近:「太平不是買的,是要爭得。」


  「晉王有什麼掙得餘地嗎?中原亂作一團,大梁剛給懷州的堤壩挖開了,幽州那邊也虎視眈眈,這個時候,如果不是我可汗出面,只怕北面也不得太平吧。」耶律質古把局勢扔了出來,讓雲磊緊張了幾分,現在的局勢正是如此,一點也不樂觀,如果再和契丹為敵,就更加難以一統中原了。


  「哈哈哈哈。」蟬玉仰天大笑:「公主說的真可笑,北面不太平,大可把它打的太平,幾十萬晉軍至今未歸,我說他們在外面玩公主你信嗎?大梁拿出挖空堤壩這種下作的伎倆,就可以得知他們早已經黔驢技窮,沒什麼值得晉王顧慮的!劉守光現在是幾國尚父,哪裡來的虎視眈眈一說,倒是朱某聽聞,劉守光的使團在上京被殺了,公主你應該替自己的可汗著急上火,而不是晉王。」


  「朱大人說的有理,所以現在遼晉更要精誠合作才是啊。」耶律質古被蟬玉的氣勢所打亂陣腳,她從沒有想到朱蟬玉能這樣趾高氣揚,讓她措手不及。


  「如果是這一番精誠合作,只怕是要你們契丹出金子了吧。」蟬玉站起身來揮袖走到耶律質古身後,今天的蟬玉才當真讓雲磊覺得她真的長大了,能獨當一面了。


  耶律質古微微一笑:「北邊的波動一直是晉王的顧慮,只要北邊不太平,晉王走到哪都要小心後院起火。現在我父汗出面解除晉王的顧慮,難道不應該得到他該得得嗎?」


  蟬玉繞過來坐在她面前,盯了她那雙藍眼睛許久沒有說話,等到耶律質古有些彆扭了,蟬玉才笑道:「我還以為公主跟我開玩笑呢。如果連北邊這種撓痒痒的事兒還得勞煩可汗出面,晉王就不是晉王了,還談什麼霸業。我們願意拿出絹和銀子,就已經很有誠意了,禮尚往來,免得你們這麼多能臣白走一趟。」


  「朱大人你是真的不怕起爭端啊,呵呵。」耶律質古一看軟的不行,再來點硬的。


  蟬玉裝傻:「什麼爭端?你和我?還是晉國和契丹?」


  「都有。晉國現在國庫空虛,大軍又在外面,你就不怕,我一紙密函飛回上京?朱大人,你是聰明人,你知道我要的就是金子和那幾座開放的城池,你不過只是奉命行事,能皆大歡喜的事,何必這麼不愉快,只要你肯按照我們的意思,我答應事成之後,雪花銀送到你的府上。」耶律質古擺出了底牌,蟬玉心裡也就有底了,拿錢來收買人心?這可不是君子所為,難不成把我朱蟬玉也當成了小人?我朱蟬玉可不是第二個孟顧梁!


  「公主這話說的朱某就不明白了,晉王是天下的英傑,難道就傻到大本營一兵不留?你不要忘了,是誰迎你們來的太原府!那可是李存審將軍。你也不要小看了我朱蟬玉,我確實不是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但是小人自然有小人的用處,你敢一紙密函飛回上京,那戰事在所難免,我大可以把你們幾個中流砥柱的屍骨全都留在太原府,出了天大的事,我朱否孤家寡人,還擔當得起!」蟬玉拂袖而去,留下耶律質古坐在書房裡,雲磊只得打圓場:「公主莫要怪罪,大人她……」


  耶律質古心裡明白,她輸了,她第一次自己被人看的心裡發了毛:「告訴你們大人,她的條件,我認了。」說完她起身要走,但是她不會這麼白白就離開太原府,她心裡已經盤算好,要怎麼上書晉王,讓晉王出面洗血自己所受的恥辱。剛要走到門口,一個聲音將她喚回,那正是朱蟬玉:「不過,拿走黃金一萬,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只要一個人,一個公主再也不會用的廢人。」


  耶律質古回身凝神望著她:「一個廢人值黃金一萬?」


  「不錯,秦六兒。行的話就把他帶來,不行就全當我沒說,反正指不定明兒我改了主意也未可知。」蟬玉倚在門口。


  「依你。」耶律質古上了車馬,她這一場輸的服氣,可越是如此,這個朱否就越是契丹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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