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劉守光狂妄自大 李存勖終於出征
【本章主要註釋:1周厲王——周朝暴君,不聽人言,不讓人言,百姓敢有異議者,誅殺,后就沒人敢進言,導致民反。2捋須錢——仿照屆時,吳國廬州張崇行事】
許多日子過去,司空走馬上任,庭禮在潞州也傳回了消息。小戰雖然從未間斷,可眼見著離上一次大戰又快一年了。夏去秋來,還是遲遲沒有要出征幽州的消息。蟬玉樂得自在,千朔和芷珊沒事就回來看她,以為他們二人許是日久生了情,可千朔心裡卻只是對芷珊禮遇有加,蟬玉沒讓芷珊回去,他攆人家姑娘家的,總是說不過去。
小尹子帶著蟬玉的家書走後,雲磊天天干著小尹子該做的瑣碎事兒,忙的腳打後腦勺,蟬玉看著他忙活,也插不上手,時不時的還得指揮指揮,給雲磊愁的特別無奈:「我說姑奶奶,你要是閑的晃,就去屋裡擺棋,也省的下次被人約著下棋,還要郭子臣幫你擋著。」
蟬玉翹起二郎腿坐在亭子里:「睡前看看聖賢也就是了,若是平日里也這樣悶葫蘆似的學著,還真是荒廢大好青春,十幾年過去,人家都踏遍山水,我才不想說,我年少的時候,除了讀書,什麼都沒做過。」
雲磊正在看著賬簿,見她這樣說,便放下賬簿:「那姑奶奶,你想去哪啊?」
蟬玉撅起嘴想了片刻:「唉,我也不知道,想法千千萬,可一睜眼還是圍著院子轉,人啊,還真是可憐。」
「你別可憐,你想去哪我都帶你去,只是上一次,你說的晉王會出征,咱們才都不敢到處亂走,可你看看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這個聖心摸得可不太准啊。」打從上次蟬玉說了晉王的打算之後,除了司空真的走馬上任之外,別的還真應驗,蟬玉眼睛溜溜的轉:「我也不是玄庚,不是什麼都算得到,無非就是個大概。嘶……現在想想也對,出征是大事兒,怎麼能因為孔謙的嘴唇子就出兵呢,必是在等大動靜。」
「劉守光還能有什麼大動靜,前幾天把商賈都抓去刺了面,充了軍,算嗎?」雲磊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蟬玉一瞪眼睛:「這麼缺德的事兒他都干啊?」
「不然你以為呢,他本來也不是什麼善茬。」說著,雲磊也坐下來,吃了個果子。
「晉王是有雄心大志的人,連朱全忠都能拿下,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奉劉守光為尚父,更不會無端的就對契丹示弱,獻出金銀去。驕兵必敗,劉守光知道這些就會更加狂妄,狂妄就一定會出錯。」蟬玉說話的功夫拿起賬簿,攥在手裡,平日裏手里攥著書本習慣了,現在緊緊地攥著賬簿,雲磊倒是緊張了:「姑奶奶,他出不出錯不要緊,咱府的賬簿要被你捏碎了。」
蟬玉這才一愣神,鬆了手,雲磊無奈的搖頭:「他能出的笑話,全都出了個乾淨。」
「他又怎麼了,都沒人規勸的?」蟬玉好奇。說到此處雲磊就止不住的樂:「劉守光本就缺銀子,但是他各種暴征,百姓都已經怨聲載道,他乾脆不讓人言,像極了周厲王,依舊狂征暴斂。」
「哪國的暴徒不都這樣,有什麼好驚奇。」蟬玉不以為然,雲磊憋住笑拿著果子的手擺了擺手:「還不止這樣,百姓說不了話,平日里見了面只能捋著鬍鬚問好,他直推了個『捋須錢』,這不是找著茬的徵收嗎,你說他是不是急紅了眼了,哈哈哈哈。」越說雲磊越覺得劉守光荒唐,蟬玉倒是心頭湧上一陣酸楚:「越是這樣,百姓的日子越難過,我們越是要儘早把幽州拿下來。」
雲磊此時正吃了一口酸的,險些麻掉了半顆牙:「拿不拿幽州,可還是要聽上頭的意思。你苦大仇深的,沒什麼用,來,再吃個果。」
是啊,還是要從大局出發,可這秋風都開始吹了,難道又要熬到冬天再遠征么……
八月,幽州終於有了動靜,晉王也終於忍耐到了時候了——劉守光在幽州稱帝了,國號大燕!晉王立刻傳了眾臣覲見,蟬玉也在其列。蟬玉心裡更是佩服晉王,成大事者,不光要有超於常人的機智勇敢,更要安於忍耐,才能出奇反擊,佔盡優勢。這次攻打幽州不像攻打大梁,終究有朱全忠的關係牽絆著自己放不開心鎖。這次打劉守光,那必是要狠下心來,往死里去啊,想想還有一种放手一搏的刺激。
「怎麼樣,晉王怎麼說!」雲磊接蟬玉回來的路上問道,蟬玉笑的開心:「晉王都安排好了,周德威將軍先去,咱們隨後,這次連太傅太保大人都會去,幽州,志在必得。」
「大梁應該會參與的吧。」雲磊說到了關鍵:「劉守光和朱全忠穿一條褲子,不可能不去求救的。」
「那就把劉守光和援兵一併消滅,這次的事兒,籌備了這麼久,怎麼可能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呢。」蟬玉攥著手,手心冒汗:「今天別提多暢快了,我們回去,好好喝上一盅!」
「看把你高興得,姑奶奶,敢情你自己親自提刀了。」雲磊忍不住笑他,蟬玉乾脆耍起了小孩子脾氣:「就是高興,就是開心,匡扶正義,怎麼做都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