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到亞雷米安
跨越了小半個卡瑪利亞帝國版圖,李飛飛終於從遙遠的西南部托爾城,回到了帝國東部城市——他熟悉的亞雷米安。想當初,他們就是從這裡出發,千里迢迢地出征討伐惡龍;時隔多日,他們終於又回到了故鄉。
幾位年輕的傭兵感慨萬千,唏噓不已。屠龍之旅有多麼險惡恐怖,多麼九死一生,只有他們這樣參與過的人知道。他們雖然活著回來了,可是還有多少像他們這樣的傭兵,卻再也不能踏入鄉土?
本著低調不擾民的原則,幾人悄悄咪咪地溜進了城,想隨便找個旅舍住下。可是他們還是失算了,在他們剛剛走進城門不久,就被幾個居民認出了身份。
「上帝啊,快看,是他們!」
「真的耶,他們回來了!」
在李飛飛一行人愕然的目光中,他們在幾秒內被興奮的群眾簇擁起來,然後「抬」到了大街上「遊街示眾」。好事的群眾奔走相告,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消息傳遍了這座城市。於是,整個城市都轟動了,各家各戶的男女老少紛紛出門,一臉興奮地同去瞻仰久違的屠龍英雄。
一個人功成名就,除了他和他親友以外,誰會最高興呢?當然是他的老鄉了!百姓都是有著鄉土觀念的,一方鄉土養育一方人情,如果自己的家鄉出了一個偉人,那麼他也由此成為了偉人的老鄉,這難道不是一件光榮的事情嗎?
對於亞雷米安的人民來說,「李飛飛」這個詞同樣成為了他們的驕傲。想想看吧,為了討伐邪惡的巨龍,全國各地組成了數以千計的傭兵聯軍,最終斬獲頭籌的卻是我們亞雷米安的代表團!這就意味著,他為我們亞雷米安贏取了榮耀,他是我們亞雷米安的驕傲!
或許在許多官宦世家和教廷勢力的眼中,李飛飛這種離經叛道的少年和魔鬼沒什麼兩樣,不可不防。但是在廣大百姓的心中,他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敢於反對教廷,傲視貴族,是能夠真正代表人民的草根英雄。
於是一場盛大的慶典開始了:寬闊的街道被擠得水泄不通,男男女女居民排在街道兩側,夾道歡迎這位回鄉的屠龍勇士。他們高興地歡呼喊叫著,向道中的李飛飛等人拋去鮮花花瓣,潑灑聖水,以表達他們對英雄的衷心崇拜和熱烈歡迎。
「歡迎回到亞雷米安,偉大的勇士們!」
「萬歲,帝國的救世主,亞雷米安的驕傲!」
「向你們致敬,願上帝祝福你們!」
無數的讚美環繞在耳邊,弄得李飛飛眼眶濕潤了,心裡又感動又難為情。除此之外,喧鬧的人群中還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一上來就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
「老大,你終於回來了!」布萊克激動地說,七尺漢子高興得流下淚水。「弟兄們還擔心你留在托爾城當官,或者被皇帝召進宮了,從此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能回來實在太好啦!」
「苟富貴,莫相忘,我怎麼會忘了同甘共苦的弟兄們呢。」李飛飛往布萊克胸口捶了一拳,親熱地說道。
和布萊克寒暄幾句后,李飛飛了解到銀狼傭兵團和往常一樣,幾乎包攬了亞雷米安這一帶的傭兵任務,是當之無愧的龍頭企業。畢竟,亞雷米安的大型傭兵團只剩下這一家了,另一個競爭對手紅玫瑰傭兵團早已被除名。想到那些戰死的魔法師妹子,兩個男人不免有些感傷。
「唉,不愉快的事情就別提啦。」布萊克擦去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順便告訴您一件事,達西亞子爵一直對您念念不忘,說您是為亞雷米安爭光的好漢,希望有機會能見您一面,向您當面表示感謝。」
達西亞子爵是亞雷米安的老領主,是帝國內少有的以寬厚仁愛出名的貴族。他也是平民出身的草根,通過多年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如今都兩鬢斑白垂垂老矣,這才獲得了今天的位置。他的爵位雖然不高,可是他對任何一個平民都十分尊重,絕不會擺出老爺架子。
坦率的說,李飛飛也對這個老子爵很有好感,在他看來達西亞伯伯就是一位值得尊重的長輩。達西亞在之前就對李飛飛賞識有加,要不是某個小人從中作梗,恐怕早就把男孩招入麾下了。當然,這裡也得感謝那位小人的讒言,要不然李飛飛不至於被逼得去當傭兵,最後陰差陽錯地完成了史詩級的屠龍任務,成為了赫赫有名的大英雄。
「既然是子爵大人的邀請,我安敢不從?」男孩當即決定,和凱瑟琳等同伴一齊去拜訪這位老前輩。
說來也巧,今日正好是正月達西亞子爵宴請賓客的時日。當僕人前來通報李飛飛來訪的消息,老子爵激動不已,當即對賓客們宣布,本次宴會將會迎來一位意想不到的嘉賓。
看到老子爵一臉興奮的神色,宴席下方的眾人不免泛起了嘀咕:來者究竟是何等身份的貴賓吶,達西亞大人居然高興成那個樣子?
這一邊,李飛飛、凱瑟琳、瑪利亞外加瑞萊,總共三人一龍,在僕人的帶領下走進城堡。由於宴席已經擺好了,他們立刻聞到了食物的香味,小白龍興奮得一躍三尺高,口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滴落,就差飛撲到餐桌上大快朵頤了……
虧得李飛飛死命扯住它的翅膀,硬是把它拖到身後按住——要真讓這吃貨做出如此難堪的事情,他這個主人的老臉絕對要被丟個乾淨。
看到少年英氣勃勃地走入,達西亞子爵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握住了李飛飛的手:「孩子,好久不見啦。聽聞你在托爾城的事迹,連我這個老人都覺得臉上有光呢。唉,我已經老咯,未來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雖然李飛飛的頭銜僅僅是個騎士,但是他的功績早已家喻戶曉,說不準哪天就會被皇帝陛下賞個大官。在座的賓客看到這位姍姍來遲的神秘嘉賓,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爭先從座位上起身,熱情地鼓起掌來,向這位小英雄致以無窮的敬意。
只有一個人例外,當他看到來者面容的時候,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肥胖的身子像抖篩子那樣顫抖個不止,居然撲通一聲滾落地面。
他就是特蘭西斯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