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莫離
上回說到，年輕的李斯特伯爵在巡街的過程中偶然遇到一位神秘的老人，兩人一見如故，便將之帶回家中。當發現老人身上藏有第五個聖靈十字架后，兩人一拍即合，老人答應把十字架贈送給李飛飛，而李飛飛則承諾以後包吃包住，就當給對方養老了。
不過說實在的，這位名叫莫離的「老人」，嚴格意義上也說不算老人。他的實際年齡，雖然當事人沒有透露，但是肯定不超過五十歲，充其量只是四十齣頭罷了。只是因為這傢伙太懶，平時不愛梳洗，弄得渾身上下邋裡邋遢，這才顯得比較年邁滄桑。如果打扮整齊的話，這個濃眉大眼的老傢伙其實挺帥的，應該屬於那種頗受小女生歡迎的帥大叔類型。
明明是一個帥大叔卻不修邊幅，明明有一把寶劍卻窮困潦倒，明明實力不俗卻浪跡天涯……莫離還真是一個充滿了謎一般氣息的男人。當然，最令人不解的謎還是他既然知道聖靈十字架的秘密，為何心甘情願將之贈與一個陌生人？這在邏輯上完全說不通……
想必大家還記得，當初李飛飛遇上凱瑟琳，厚顏無恥地利用十字架「要挾」女孩，跟在女孩身邊騙吃騙喝——現在同樣的劇本再一次發生，只不過這回李飛飛變成了「被要挾」的一方。此後，莫離就屁顛屁顛地跟在李飛飛後邊，宛如當初李飛飛跟在凱瑟琳後邊那樣。
最開始李飛飛對這筆交易還是挺滿意的：不就是養個閑人嘛，又不是養不起。可是很快他就後悔了，莫離可不是一般的閑人，他每日的花銷開支大得驚人：別看這貨又老又瘦，但是他的飯量大得驚人，一頓能吃一隻烤乳豬。更兼此人臉皮厚如城牆，大大咧咧地要求必須餐餐有肉，頓頓有酒——而且還要好酒，要不然他非但不喝還要掀桌子。
說起來，李飛飛目前的財政狀況並不樂觀，雖然羅德斯靈頓是個富庶的城市，但是貴為城主的他並不像人們想象的那樣是一個富甲一方的諸侯。相反，由於之前建設投入的大筆資金都是自掏腰包，因此他現在窮得很。說來也是諷刺，這個富得流油的領地內最窮的人居然是他這個領主。
可想而知，在這麼不寬裕的經濟狀況下，李飛飛還要負擔瑞萊的吃喝花銷，本來日子就過得緊巴巴的。現在又來了個莫離，別看這貨是個人類，可是他吃起肉來比瑞萊這隻龍還要恐怖，經常和瑞萊搶肉搶飯吃。可憐的瑞萊貴為神族龍獸，在搶食這方面完敗於一個人類，經常被莫離欺負得眼淚汪汪，敢怒不敢言。
「我勒個去，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瑞萊被欺負……」
讓李飛飛奇怪的是，瑞萊是冰系神聖巨龍，平常囂張得要死，遇到誰都不放在眼裡，哪怕是李飛飛這個名義上的主人，其實也是它的保姆和傭人。可是，唯獨遇上莫離，我們偉大的冰系神龍就好像霜打的茄子，一下子就蔫了，根本硬氣不起來。唉，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吧；當然，也可能是莫離有什麼隱藏的能力或者氣場，把小白龍給震懾住了也說不定。
此後，李飛飛經常可以在餐桌上看到他的神龍小心地伺候在莫離左右，看著莫離吃肉喝酒，自己只能默默地流口水……瑞萊，你丫身為神龍的威嚴何在？
吃肉喝酒也就算了，最氣人的是莫離還喜歡耍酒瘋。別看一把年紀了，可是莫離的風流程度不亞於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小伙，沒事兒就喜歡取挑逗小妞，尤其是漂亮的妹子。每次喝得爛醉，這個色老頭就一臉淫笑地跑到姑娘身邊轉悠，各種黃段子葷段子，搞得人家姑娘又羞又氣——為此，凱瑟琳和瑪利亞深受其苦，苦不堪言。
「笨蛋，你為什麼要把這個色老頭弄到咱們家來！」凱瑟琳氣得大罵李飛飛，家裡來了個災星，簡直讓她們的生活不得安寧。
「嗨呀，還不是為了得到他手裡的聖靈十字架嘛。」李飛飛訕訕地回答，「沒有辦法，交易已經成立了，我們就稍微忍一忍吧。從樂觀角度看，咱們已經收集了五個十字架啦，離集齊一整套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哦！」
「哼，為了一個破十字架忍受折磨，簡直是得不償失！」
凱瑟琳嘟著嘴抱怨，她自從和皇子解除婚約后，再也不會滿腦子想著收集十字架成為大英雄了。那個時候的她想通過這種手段擺脫家庭的控制，可是現在她已經沒了這方面的顧慮。更何況她現在全心全意愛上了李飛飛——女孩子一旦全身心投入到愛情中，很容易把事業什麼的拋開不管。反倒是李飛飛，越來越熱衷於收集聖靈十字架，想要探索它們背後的秘密。
話是這麼說，其實男孩自己都快忍不下姓莫的老色胚了——這老頭不但喜歡騷擾女孩子，連男人都不放過，平時最喜歡湊在李飛飛旁邊，嘿嘿笑著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他，看得李飛飛一陣菊花發冷。
「莫先生，您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男孩顫抖地問道。
「哎嘿嘿，我喜歡看你的臉嘛。你別介意呀，你長得很像我以前喜歡過的一個女孩，看到你的臉我就想到了她，嘿嘿嘿嘿——」
夭壽啊！他不會真喜歡上我了吧？
李飛飛實在是後悔不迭，沒料到此人的性格惡劣到這種地步，活脫脫一個老不正經，連他一個男人都不能避免被騷擾。他不禁哀嘆，我最近是走什麼背運了，為啥盡遇到這些牛鬼蛇神吶！別的男主角都是遇到美女撞上了桃花運，而我撞上的卻是「菊花運」！
在這種情況下，莫離同志在很短時間內收穫了大家極其一致的評價，統一的差評：賤人，徹頭徹尾的賤人。再加上這老頭平時喜歡背著一把長劍，更是收穫了一個外號名曰「人劍合一，賤中之聖」，簡稱「賤聖」。
「上帝保佑，還好我不是他那種噁心的男人。」李飛飛自我安慰道。「這貨的年紀和我爹差不多，但是我敢肯定我爹不是他那種人，要不然怎麼會生下俺這麼帥氣聰明的崽咧！」
為了獲得「賤聖」手裡的十字架，李飛飛不得不委曲求全，放下身姿去討好巴結莫離，每天像伺候老爹一樣伺候對方。況且他必須遵守自己的承諾，因為他已經答應幫人家養老送終了——當然，這不妨礙他在心裡暗暗詛咒莫離早點掛掉，被刀砍死，被車撞死，被馬踢死，被老鷹撓死……最好明天早上起來就看到莫離喝酒喝得吐血而死，那就再好不過了，他肯定要第一個出去買棺材慶祝！
這些話當然是在心底說說，李飛飛不敢當面講出來，別看莫離表面上看是個普通老頭，除了酗酒和好色以外一無是處，可是他的隱藏實力深不可測。某一次，李飛飛在視察城區建設工作的時候，莫離照樣喝醉了酒在一旁絮絮叨叨，偶爾還湊上來捏男孩的臉，有說有笑。他放肆的態度自然引起大家的不滿，特別是李飛飛手下的騎士，紛紛對莫離投來憤怒的目光。
這個時候意外就發生了：李飛飛能勉強忍住，可是他的衛隊騎士忍不住了。看到領主的威嚴被侵犯，其中一個脾氣比較大的騎士大為惱火，平時早就對莫離很有意見，這個時候趁機拔劍而起，意圖將這個討厭的老頭斬於馬下。
接下來的事情讓所有人震驚，面對迎面襲來的劍鋒，喝得醉眼迷離的莫離搖頭晃腦，輕鬆躲過了騎士的幾下快速刺擊。緊接著，在騎士驚愕的眼神中，老頭眼睛都沒有睜開，抬手伸了個懶腰，看似很平常的一個抬手動作，竟然把騎士的寶劍搶奪到了懷裡。
「呃——嗝！哎呀，誰的劍？啊呀，騎士大爺您為啥要這樣看著俺哩，難不成這是您的劍？好啦好啦，還給您就是。」
醉醺醺的老人睜開眼睛，看到懷裡多了一把劍，像沒睡醒的醉鬼一樣大呼小叫，然後把劍丟給了面前目瞪口呆的騎士。他的所有動作看上去都像一個普通的醉鬼，但是李飛飛這種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他是在故意裝糊塗，要是剛才他有心思，那個愣頭青騎士早就人頭落地了。
「這老頭著實不簡單……」
李飛飛擦了擦冷汗，即便以他的水準，想要閉著眼睛空手奪白刃都是很困難的事情。可是那個老頭在喝得爛醉的情況下，居然輕而易舉繳了敵人的械，簡直像全身長滿了眼睛。尤其是老人出手的一瞬間快得驚人，李飛飛可以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震動，他甚至看不清對方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