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敵我不分
擂台再次見了血，會場開始騷動，不安的情緒在人們心裡逐漸瀰漫。
所有觀眾中，最為氣憤的人莫過於雷諾旗下的貴族領主，尤其是被害騎士的領主。剛才的事情發生得太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倒霉的騎士就人頭落地了，他們就算想阻止馬菲奧也來不及了。
「見鬼，他怎麼開始殺自己人了？」
貴族們大惑不解，如果死的是樂貝士葛的騎士，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甚至會感到幸災樂禍。問題是，這貨砍死的是同伴，換句話說是削弱了己方的戰鬥力，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嘛！
「無聊的比賽。」
馬菲奧微微抬眼，慵懶地看了一眼騷動的觀眾，隨後轉頭面向目瞪口呆的裁判，不耐煩地說：「不要耽誤時間，下一個對手是誰？」
殺戮還在繼續，接下來的對戰中，馬菲奧向人們展示了什麼叫作真正的殘忍。他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手中的黑色槍頭彷彿是死神的鐮刀，但凡被觸碰的人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被死神召喚進陰曹地府。和他對壘的倒霉蛋全部遭了重，幾乎還沒有出手就被一擊封喉，無一倖免。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味，看得人們膽戰心驚。猶記得前天A組比賽也有類似的慘劇，「豺狼兄弟」無情地虐殺了他們的敵人。可是，如今的場景則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范德華和門捷列夫倆兄弟心裡是有譜的，他們是選擇性地殺人，最起碼不會對自己人下死手。但是馬菲奧可不同，他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而且殺起來更狠辣，動不動就是人頭落地，弄得心理承受能力落的觀眾當場嘔吐不止。
眼見一個又一個的北方騎士死在馬菲奧的槍下，貴族們再也坐不住了，氣得跳起來破口大罵。如果是一次兩次的意外，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沒想到馬菲奧還殺上癮了。他們從沒見過如此不講道理的人，簡直是六親不認的畜生。
好巧不巧，C組的選手幾乎都是雷諾陣營的騎士，除了那個名叫莫離的老頭。如果讓他這麼殺下去，至高無上的雷諾陛下豈不是損失慘重？
能夠進小組賽的騎士，就算不是獨佔鰲頭的領軍人物，起碼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到這麼多優秀的騎士死於非命，想到培養一個這樣的精英要花費多少人力財力，每個貴族的心像貓抓一樣難受，心疼得無法呼吸。與此同時，他們對馬菲奧的恨意也積累得難以復加。
「該死的瘋子，你看看他乾的都是什麼事，他把陛下的戰士殺光了！」
「好一個蠢貨，他難道沒有長眼睛嗎，連敵人和自己人都分不清？」
「我們不應該姑息這樣的敗類，他能混進騎士競技大賽，簡直是對騎士精神的侮辱！」
「喂喂，他該不會是樂貝士葛的間諜吧？」
「走，走，一起去向陛下反映情況！不能讓他這麼放肆下去了！」
群情激憤的貴族們立刻集結起來，義憤填膺地來到大皇子面前，大聲控訴馬菲奧的暴行，表達自己的不滿。他們要求嚴厲處置馬菲奧的違規行為，立即把他移除大賽名單，最好是處以極刑，以免他戕害更多無辜的騎士。
「陛下，這樣的害群之馬，您怎麼能將他留在身邊呢？」貴族們抱怨道，「就算他武功再高，我們也沒辦法控制這樣一頭野獸，遲早他會反咬一口的！」
面對憤怒的貴族代表，雷諾搖搖頭，語氣堅決地說道：「野獸也有野獸的作用，至少在現在朕需要這頭野獸的幫忙，大賽冠軍才是朕最關心的事情，拿不到冠軍一切都是白搭。不管怎麼樣，馬菲奧的實力擺在那裡，他是我軍的一號種子選手，沒人能撼動他的主導地位。」
「至於被殺死的騎士——哼，自己實力不濟，被殺了怪得了誰？」大皇子冷笑著，說出的話讓其餘人惴惴不安。「弱肉強食是自然法則，朕覺得，朕以前對戰士們的要求還不夠嚴格，因此這麼多騎士鬆懈了訓練，導致武藝下降。如今，這個血的教訓，未嘗不是振奮人心的一種手段，告訴那些不夠努力的騎士，如果不想被淘汰，那就趕快努力！」
雷諾話說到這份上，貴族們沒有辦法，再也不敢反駁，訕訕地回到座位。
「哈哈，雷諾那邊好像起內訌啦。」李飛飛饒有興緻地觀察，翹起了二郎腿。「看來馬菲奧的名聲果然不太好呢，怪不得連同伴都看不慣他。不過，這傢伙確實做得太過火了，簡直像個亂咬人的瘋狗。雷諾那個蠢貨也是，竟然把這麼一條不聽話的瘋狗留在身邊，壓根不懂得該如何調教，愚蠢啊愚蠢……」
「調教？」伊麗莎白奇怪地問。
「當然要調教啊，不調教怎麼能馴服這隻烈犬？」李飛飛笑嘻嘻地說，「如果是我的話，一定要在馬菲奧的脖子上套一個項圈，用一條鐵鏈拴住，然後讓他赤身果體地匍匐在腳下。然後，我一手抓住鐵鏈，一手摸他的腦袋，不聽話就抽他一鞭子……準保把他調教成一隻忠犬！」
「……」腦補了一下場景，伊麗莎白不知道說什麼好。
面對馬菲奧敵我不分的屠殺，北方貴族們氣惱不已，伊麗莎白於心不忍，李飛飛則是幸災樂禍。有意思的是，全場大多數的觀眾對此並不反感，他們高呼著馬菲奧的名字，臉上滿是興奮和快樂的表情。尤其是部分小女生，根本不排斥馬菲奧的暴行，尖叫著為馬菲奧加油，簡直像中了邪一樣瘋狂。
「馬菲奧大人太酷啦！」
「看啊，誰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才是我們帝國的第一勇士！」
「嗚嗚嗚嗚，馬菲奧大人，我愛死您啦！」
「粉絲團」激動地搖旗吶喊，不少女孩子痴迷地叫著，看都不看倒在血泊中的失敗者一眼。在她們眼裡，只要帥氣的男神能夠奪得頭籌，死再多人又有什麼所謂？更何況，人的本性就有惡的一面，馬菲奧的血腥暴行不但沒有引起人們的不滿，反而把人們內心深處的邪性勾出來了……
「上帝啊，這都是些什麼人啊，簡直不可理喻！」伊麗莎白呻吟了一聲，眼淚不禁流了出來。「再怎麼說，他們都是勇敢的騎士，而且奮戰到最後一刻，難道觀眾不能給死者一點尊重么？主不止一次教導我們，為人必須寬厚仁愛，這些無恥之徒把主的教誨放到哪裡了？」
李飛飛聳了聳肩，冷笑著說道：「這很正常嘛，人就是這樣一種自私的生物，不是每個人都能像聖人那樣偉大。嘿嘿，這讓我想起了我們世界的故事，某些明星的腦殘粉也是這副德性，三觀不正，為了追星連基本的人格都不要了。不管自己的偶像做了怎樣的壞事，不管是吸du還是殺人放火，他們永遠要幫偶像說話，永遠都能找出一大堆歪理，而且還喜歡在網上當水軍帶節奏……你別想說服這種人，甚至別想和他們正常對話，因為他們連腦子都沒有。」
因為馬菲奧的殘殺，C組的比賽進程大大加快了。多名選手直接死亡，使得他們之間的對戰被省略了，小組賽很快進入了尾聲：整個C組，只存活了馬菲奧和莫離兩個人。
最後一場決鬥，在馬菲奧和莫離之間展開了。
不過，馬菲奧如此兇殘的暴行，不得不讓李飛飛心中充滿擔憂。一會兒就輪到莫離登場了，馬菲奧連自己人都不放過，更不可能奢求他對莫離手下留情。
「老頭子，千萬別死啊……」男孩默默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