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教皇之怒
坐落在勃蘭堡中央的大教堂，堪稱是整個天主教權力的核心，也是教皇、聖子、紅衣主教等一眾首腦的行政官邸。這裡雖然名義上是教堂，但由於其重要性和象徵意義，因此建設得極其奢華大氣，就連建築頂的巨大十字架都是鍍金的，其佔地面積和豪華程度甚至遠超帝王的宮殿。
在朝聖日，這座宮殿的大部分區域都將作為展示區，絡繹不絕的朝拜者穿梭不絕。而此刻，在某一處隱秘的會議廳，刺耳的咆哮和咒罵正不斷傳出來。
「什麼，羅納多陣亡，巴巴利亞人全軍覆沒？」
教皇格里高利怒吼道，瞳孔放得老大，拿著報告的蒼老雙手因為憤怒不停顫動。此時，卡瑪利亞北部的戰報剛剛傳來，教皇這才知道羅納多的死訊，以及蠻族被打得大敗而歸的消息。
「廢物，一幫廢物！」格里高利尖叫著，把報告狠狠地摔到一邊，順手打翻了一個黃金器皿。「十幾萬人，居然被不到三萬人打成這樣，枉我對他們投入了那麼多，羅納多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扶不起的阿斗！」
也難怪教皇會如此生氣，巴巴利亞人之所以響應教廷的號召，組成聯軍入侵卡瑪利亞帝國，一部分原因是想要搶劫，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得到了教皇的支持。這個支持當然不僅僅是口頭上的聲援，更主要的是物質上的利益，再通俗一點講就是一個字：錢。
沒錯，為了鼓動巴巴利亞蠻族入侵，教廷免費贈送了一大批糧草、武器、裝備等軍需物資，並且冊封蠻王羅納多為公爵，悄悄給了他不少金銀珠寶作為賄賂。格里高利對巴巴利亞人寄予了很大厚望，如果羅納多能夠從北方直取卡瑪利亞的首都羅蘭堡，那麼教廷這邊的壓力就會小得多，教廷的本土軍隊的損失當然也會小很多。如果順利的話，說不定能讓蠻族軍隊和帝國軍隊死磕，而教廷本土軍隊坐收漁翁之利，豈不美哉？
現在好了，蠻族大軍還沒入侵多久，立刻被馬菲奧打趴下了，相當於教廷之前的投入全部化成了泡沫。如今馬菲奧的威名大震，巴巴利亞人已經被徹底打蔫了，他們怕死了殺人不眨眼的馬菲奧，哪怕教廷再怎麼號召，他們也再沒有膽量和卡瑪利亞帝國繼續作戰了。
換句話說，只要有馬菲奧坐鎮，別想有人威脅卡瑪利亞帝國的北部。在巴巴利亞人心目中，馬菲奧儼然化身為最可怕的惡魔，他們哪裡敢招惹這個凶神？
「唉，或許這就是上帝給我們的懲戒，警告我們不該隨意發動戰爭。」聞聽七萬巴巴利亞戰俘被活活屠殺，聖子加百列喟然嘆息，雙眼泛出了淚光。「可憐那些死難的巴巴利亞人，他們本來可以擁有幸福平和的生活，年輕的生命卻被戰爭的惡魔吞噬，願他們的靈魂得到安息……」
教皇猛然一拍桌子，鷹隼般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加百列一眼。善良的聖子殿下不得不閉上嘴巴，不敢繼續發言。
聖子殿下悲天憫人，當初就極力反對宣戰，只是教皇一意孤行。如今，戰爭的不順利簡直是在打教皇的老臉，讓號稱神之代言人的聖座陛下極為惱火，吃不好飯睡不好覺，連血壓都上漲了一個指數。
不僅是馬菲奧這一路，最近傳來的好幾份戰報通通沒有好消息，看得教皇聖座頭都大了。南部的布萊恩貝芬公爵穩如泰山，東部的教廷軍隊停滯不前，至於西部就別提了，那幾個國家響應了教廷的號召之後，連一兵一卒都沒派，該幹啥還是幹啥……
「廢物，通通都是廢物，沒一個讓我省心的！」教皇破口大罵，歇斯底里。「亞歷山大到底在搞什麼鬼，我都給他派了那麼多聖騎士，難道他還打不過區區一個樂貝士葛？傳我的命令，如果亞歷山大不能在一個月內攻陷羅蘭堡，就叫他提著腦袋回來見我！」
教皇年過六旬的人，歲數很大脾氣卻不小，看到面紅耳赤的教皇，眾主教和紅衣主教們都嚇壞了，生怕老教皇一口氣喘不上來，說不定直接去見上帝了。
「聖座，請您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主教們慌慌張張地勸說道。「今天是神聖的朝聖日，等會兒您還要接見五湖四海的朝聖者呢，千萬不要叫大家看了笑話，否則有失您的威嚴哪！」
還有些比較會說話的主教，則伶牙俐齒地拍馬屁說道：「聖座何必多慮，我們的勝利是遲早的事情，亞歷山大將軍是勃蘭堡的名將，又有戰無不勝的聖騎士軍團助陣，怎麼可能輸呢。」
「沒錯沒錯，亞歷山大將軍何等英雄，他只是稍微放慢了點速度，這樣也可以減少我軍的損失嘛。好事多磨，上帝馬上就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的！」
「那是，樂貝士葛和李斯特此等宵小之輩，何足與聖座您的光芒相提並論？那些巴巴利亞的蠻子死了就死了，一點都不可惜，反正我們的士兵沒出事，您何必為一兩次小小的失敗垂頭喪氣呢？」
「教皇萬歲，您是我們最摯愛的領袖——」
在一眾主教的拚命安慰和勸說下，老教皇好不容易平息了怒火。再加上周圍許多主教逢迎拍馬，阿諛奉承，格里高利忍不住高興起來，乃至被吹得有些飄飄然。一旁的聖子殿下看到這幫拍馬屁的小人，忍不住扼腕嘆息。
「對了，對於此次朝聖日要加倍警惕，切記小心外來的遊客。」雖然被吹捧得很高興，但老教皇忽然想起了什麼，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道。「傳我的命令，衛兵們必須連夜加班，檢查來者的身份，尤其是那些看上去比較可疑的生面孔。一旦發現情況立刻通報，必要時可以採取一切防衛措施！」
聽到教皇的命令，眾人感到有些不解，以往的朝聖日都沒有這麼麻煩，這裡可是最為神聖也是守衛最嚴的中央教堂呀，難道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跑到這裡鬧事？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李斯特是出了名的不安定分子。他是個被上帝詛咒的魔鬼，想出什麼不可思議的鬼點子都不奇怪。」教皇格里高利皺著眉頭，幽幽說道。「不管怎麼樣都要小心為妙，尤其是要在我身邊增派護衛，以防那些狡猾的魔鬼——安德烈，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
「遵命聖座，我會盡全力保護好您的安全的。」聖子殿下無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