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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神力少年

  於紫英跟著葯神來到峽谷中一處空曠之地,此處當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周圍盛開著奇花異草,也不知它們是如何才能在這常年降雨的環境里生存的,二人繼續前行,赫然見到前面有一間十多進的茅草屋,草屋布局建造非常考究,與唐家的皇城頗有幾分相似之處,不同的是一個用紅磚綠瓦砌造而成,一個卻是用茅草隨意堆建的。


  進入屋中,於紫英連忙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等再出來卻不見葯神的蹤影,將十多進草屋都找了一圈也是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而偌大居所之中也沒有第三個人存在。


  於紫英無奈,又回到前院,向上望去,天空依舊淅淅瀝瀝下著雨,而在一間草屋之上,一個人影正撐著一把油紙傘向遠處眺望愣神,不是葯神更是何人。於紫英嘆了口氣,心想真是個怪人。


  於紫英回到屋中,坐在椅內等待葯神下來,好向他詢問一些事情,可左等右等卻不見其進屋,於是又來到門口向屋頂看去,只見葯神依舊是靜靜地站在屋頂,彷彿一座雕像,一動不動,心中不禁暗自罵道:「他娘的,這老頭該不會是個傻子吧?以後跟他朝夕相處可難為老子了。」


  罵了一陣,只覺肚中飢餓,於是便去找些吃的裹腹,在十多進草屋之中找了一圈,終於是找到了廚房,在廚房中吃了兩個窩窩頭后又感覺有些困意,於是又隨便找了間客房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朧朧之際,只聽葯神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前院傳來道:「你小子!怎麼才回來!舉著大黃幹什麼?」


  於紫英一下驚醒,發現周圍一片漆黑,知道已是到了晚上,伸了個懶腰后便起身向前院走去。


  來到前院,在月色照射之下,他隱約能看到葯神依舊是站在屋頂,搖了搖頭,向前屋走去卻發現一個漆黑的龐然大物正向他們走來。


  先是愣了半晌,心想先前葯神可能就是在跟這黑影對話,可這巨大的黑影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人!


  又過了片刻,黑影逐漸靠近,於紫英這才看清,竟是個小子雙手舉著一隻大黃牛!於紫英心中一驚,這大黃牛少說也得有五百斤,就是幾個成年大漢一起也別想把它抬起來,而眼前這小子明顯比自己還要小,竟然能憑一己之力將牛舉過頭頂,當真是神力也!


  只見那瘦弱少年來到屋前,隨手將黃牛向地上一摔,大氣也不喘一下便說道:「嗯,大黃不聽話,叫它回家它不回,我就把它抱回來了。」聲音瓮聲瓮氣的,於紫英這才意識到這少年可能心智不全。


  葯神可能對這神力少年的奇怪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沒責備只是說道:「好吧,小傑啊,看見他了嗎?這個人以後就是你的哥哥,記住了嗎?」


  葯神說的自然是於紫英,可沒等於紫英反應過來,那神力少年已經「噗通」一聲跪在泥濘的土地上,也不管地上泥濘不堪,一頭便磕了下去說道:「哥哥在上,弟弟給你磕頭了。」


  於紫英連忙上前扶起,只見他滿身滿臉儘是污泥雨水,心裡不由一陣感動,此少年雖然貌似心智不全,但善良淳樸,以後與他在這細雨峽相依為命也不無樂趣。


  葯神點了點頭,飄身從屋頂下來笑到:「好了,進屋吃飯吧。」


  那少年名叫陸白傑,認了於紫英為哥哥后便是寸步不離,睡覺也得拉著他一起,於紫英見他跟六七歲小孩一樣便也哄著。


  如此這般時間便過去了數月,葯神每天從早到晚都撐著那把油紙傘站在屋頂向遠處眺望,並不教於紫英什麼東西,偶爾有受傷之人前來醫治他便打打下手。而葯神醫病從不收錢,附近村莊倒有不少人每逢佳節便送來日須用品,所以細雨峽雖坐落在不毛之地卻也不愁衣食,唯一令於紫英鬱悶的是葯神吃齋不吃葷,所以他也幾個月沒見到葷腥了。一日晚飯間,葯神見於紫英食不下咽便放下筷子說道:「怎麼?飯菜不和胃口?」


  於紫英連忙搖頭笑到:「沒有。」頓了頓試探詢問道:「葯老前輩,我來細雨峽也有幾個月了,每日見你忙忙碌碌為病人醫治實在辛勞,而我卻幫不上什麼忙,覺得自己沒用這才沒心情吃飯。」


  說話間陸白傑已又吃完一碗飯。


  葯神哼笑一聲,說道:「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只是我年輕的時候立過重誓,這輩子不能再用武功,也不能收徒授藝,你啊,再早出生二十年便好了。」


  於紫英一陣氣結,心道:「你不能收我為徒那為何還要把我留下來,消遣老子不成!」


  葯神自然看出於紫英心中所想,哈哈笑道:「你啊,雖然年輕,但城府已比一般人要深,不過還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缺乏歷練。」說著起身拉著於紫英走向內堂,陸白傑想跟著可被葯神制止了。


  來到內堂,葯神翻箱倒櫃取來一本破舊的書籍,攥在手裡眯著眼問於紫英道:「紫英啊,你可知我為何要留下你卻不留你兄弟嗎?」


  於紫英搖頭不語,葯神接著說道:「你那兄弟有狼顧之相,野心極大,而你,眉宇深邃卻有一副悲天憫人之相,如得才幹定能造福萬民啊!」


  於紫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依舊沒說話,只見葯神踱了兩步繼續說道:「我雖不能收徒授藝,但我可替我師父收下你,將本門的至高典籍借閱於你,你自學便是。」


  於紫英大喜,笑道:「那葯老前輩可不就是我的師兄了?」心想著自己成了葯神的師弟,那豈不是與九州八神齊名!

  葯神笑而不語,將手中典籍遞給了於紫英,說道:「師弟自當勤勉好學,學有所長,這樣我也對得起師父了。」說著便回去吃飯了。


  於紫英哪裡還有心思吃飯,連忙低頭看向手中的寶書,只見書籍多處破損泛黃,封面寫著三個大字「八蒲散」。接著翻開八蒲散,只見書內語句晦澀難懂,他沒讀過什麼書所以看起來很吃力。又翻了翻這才將書合上,心想道,不用急,找葯神給自己慢慢講解便是,哦不,現在應該叫他師兄了。


  第二日一大早於紫英便起床了,吃過陸白傑給他準備好的早點便拿著八蒲散去找葯神,不出他所料,葯神依舊站在前院的屋頂之上,於紫英費了老大勁這才爬了上去,葯神見他好學也頗欣慰,便耐心地講解於他。


  於紫英天資聰慧,一點就通,正當葯神欣喜沒看錯人的時候,突然有所察覺,轉頭向遠處望去,只見從遠處過來一伙人,於紫英也隨他看去,心下不禁暗自佩服,距離甚遠便能察覺到來人的氣息,葯神可當真是厲害,接著又暗自竊喜,如果練好了八蒲散自己也能像葯神這般那可當真是賺大了。


  葯神淡淡說道:「給你講了這麼多,你去練習一下吧,有人來看病了。」


  於紫英這才知道那伙人是來看病,也明白了葯神為何要一直站在這裡。答應了一聲,於紫英便跳下屋去,回到自己房中開始練起了八蒲散。


  八蒲散是一本療傷的秘籍,分八重,是修鍊者借天地之靈氣修鍊出祥和的八蒲真氣,八蒲真氣有別於其他的內功真氣,其他真氣分陰陽,而八蒲真氣卻是陰陽的融合體,可陰可陽,而且均可達到極致。修鍊者將八蒲真氣輸入病人的體內,可清理病人經脈中的淤堵之處,更可凈化血液,做到葯不到就可病除,聽葯神說練到第八重甚至可以起死回生,而葯神才練到第六重而已。


  修鍊八蒲真氣,有一條最基本的法則和一條大忌。法則是需心平氣和心無雜念,聽葯神說,八蒲真氣的功效取決於修鍊者的心性,修鍊者的意念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真氣的強度,換言之,如果一個四大皆空的室外隱士練成了第一重,甚至要比一個俗世之人練成第二重更厲害。大忌是殺生,八蒲真氣的初衷雖然是療傷治病,但也可用來練武禦敵,但與人動手切忌動殺念,殺念一起,真氣便會散了。


  於紫英想到這裡心中也是矛盾,如果別人想治他於死地他自然要拚命反抗,動殺念那是必然的,如何卻能做到從容應對。


  搖了搖頭不去想那些,盤起腿來按照書上的方法和葯神的講解開始練習,之前濮陽靜姝曾給他們講過人身體上的各處經脈和穴位,所以練起來也不覺困難。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葯神依舊是整天站在屋頂向遠處眺望,陸白傑則是自己到處找樂子,而於紫英則是苦心鑽研八蒲散,但練來練去也沒練出什麼真氣,不禁有些氣餒。


  這一日用過晚飯,於紫英照舊躲在屋中修鍊,但沒過多大一會兒便覺心中煩悶,知道不應再繼續修鍊下去了便睜開了雙眼,心中想道:「這八蒲散需修鍊者凝聚天地日月的靈氣,可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靈氣的存在,難道是我修鍊的方法不對嗎?」


  正想時,陸白傑從外面走了進來,見於紫英眉頭緊鎖不禁問道:「哥,你怎麼了?」


  於紫英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就是修鍊的沒什麼進展。」陸白傑與他同吃同住,自然是知道他在修鍊八蒲散。


  陸白傑又道:「你整日把自己關在屋裡修鍊也不陪我玩,對了,西邊有個山澗,可好玩了,還有果子吃,明天我帶你去吧。」


  於紫英微微一笑:「好啊,我說白天的時候都見不到你的蹤影,原來是跑出去玩了。」


  陸白傑嘿嘿一笑,說道:「在這裡呆著多悶啊,還有那老頭,三天憋不出一句屁來,一副臭臉我看都看膩了。」


  於紫英哈哈大笑,心想這話到說的很對,自己來到這裡如不是一心想要練成八蒲散,可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打發時間。


  就在這時,葯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道:「好小子,竟敢在背後說我壞話,我罰你三天不許出門。來啊,你們兩個出來幫忙。」


  於紫英大訝葯神耳力竟如此之好,真不愧為一等一的高手,而陸白傑則是被嚇得打了個機靈,互相對望一眼,這才聽葯神的吩咐走出房門,卻不知要兩人幫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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