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故伎重施
此刻還不到酉時,但天色已經擦黑,陳府的下人們開始掌燈,花園中人來人往,相互走動之間有說有笑極為熱鬧,直到陳啟松出場花園中這才安靜下來。
陳啟松打著官腔說著開場白,而王仙妤則指著他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小聲說道:「這便是咱們的獵物了。」
二人看去,只見那陳玄武跟他們年紀差不多大,可說得上是英俊瀟洒氣度不凡,倒有十足的家族繼承人風範,要比他那堂哥強上許多。
賀金雄打量了片刻后說道:「那等他一會兒退席的時候咱們便跟著他,趁陳府人來人往之際打他個措手不及。」於王二人點了點頭,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可等了多時也不見陳玄武退席,他一直陪著陳啟松應酬喝酒,直等到了戌時酒席快要散去之時也沒離開,當下三人便有些著急起來。
眼看著到訪的賓客紛紛離去,他們一直這麼坐著也不是那麼回事,於是商量了一番,決定借著上茅房的理由偷偷藏在陳府某處,等半夜了再出來行動。
當下三人便向下人詢問了茅房的位置,一路走去卻又是無計可施,原來在去茅房的路上經過了三進院子,每個院子之中都有一到兩名大漢看守,想要偷偷的藏起來卻是十分困難,三人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論是樹上還是灌木叢中都不適合隱藏,只有躲進屋中才可不被發現。
三人放慢了腳步,於紫英說道:「在有人看守的情況下想偷偷潛入屋中似乎有些困難,不如藏在茅房裡。」
王仙妤聽后便立馬拒絕道:「那怎麼行!咱們半夜才出來行動,如果一直待在茅房裡熏也被熏死了。」
賀金雄見她也有害怕的時候便笑道:「仙妤身材小,躲在茅房黑暗的角落裡一定不會被人發現的,哈哈。」
王仙妤瞪了他一眼后便拉住了於紫英的手臂對賀金雄說道:「不如你去分散那家兵的注意力,我們兩個趁機進屋,而後你自己躲到茅房裡,一個被臭死好過三個被臭死。」
賀金雄則反問道:「你怎麼不去分散注意力,卻讓我來干這苦差事。」有心想拉著於紫英跟自己一起,但覺得茅房畢竟是有人出入的地方,兩個人躲在裡面較不穩妥,於是也只能無奈地答應下來。
賀金雄去分散那家兵的注意力,王仙妤則趁機悄無聲息地拉開了一扇小屋的房門,接著便一閃而入,可等她進來的時候便覺後悔了,這小屋是擺放笤帚剪子等工具用的,面積極小且裡面已經擺滿了工具根本容不下兩人藏身,可等她轉過身來想出去的時候,於紫英已經閃了進來,直跟她撞在了一起。
於紫英一進屋便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屋子的空間也太過狹小了,有心退出去但他此刻已關上了房門,想再出去找別的屋子恐怕是會被發現的,於是也只能盡量把身子向後移,好不容易與王仙妤拉開了距離自己卻已經緊緊地貼在了門上,兩人身體雖分開了少許,但衣服還是貼著衣服,當真是曖昧至極。
於紫英聞著從王仙妤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有些心猿意馬,心想自己的好兄弟此刻正在茅房裡受苦,而我卻與一絕世美女共處一室,還是如此曖昧,真是對不起有難同當這四個字了。他借著月光看了看王仙妤,知道她此刻似乎也有些害羞,但同時慶幸她幸好不是以本來面目示人,要不然在這樣的情景下自己肯定會當中出醜的。
過了一會兒待於紫英心情稍微平靜下來的時候,王仙妤卻突然點起腳湊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一會萬一要是有人來拿工具怎麼辦啊?」
王仙妤聲音極為好聽,更何況是在耳邊如此的輕聲細語,於紫英聞著從她嘴裡吐出來的香氣直聽得骨頭都酥了,當下便閉起眼睛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色字頭上一把刀。
王仙妤見他閉眼以為他是在思考對策,但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睜眼搭理自己,於是便又點起腳湊過來說道:「你這是睡著了嗎?」
於紫英心裡叫苦,連忙推開王仙妤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說道:「見機行事!」
王仙妤點了點頭,又看見於紫英腦門出了汗,心道真是奇怪,這屋裡跟外面的溫度差不多一樣冷,這人居然熱得出汗了,莫不是練的內功了得便是得了什麼怪病。
就這般二人在小屋之中待到了子時才出來準備行動,而等他倆剛一出來賀金雄便從這院子里的一棵樹上滑了下來,王仙妤看了笑道:「賀堂主不應該蹲在茅房裡嗎?」
賀金雄沒好氣道:「入了夜我看沒什麼人便偷偷溜過來了,你當我傻嗎一直待在茅房裡。」
王仙妤一陣捂嘴嬌笑,隨後又捂起小鼻子皺起眉毛說道:「那你也是在茅房裡待了很久,請你離我遠一點。」
於紫英提醒二人重事要緊,還是想想該如何找到陳玄武的房間吧,說著三人便躲到了灌木叢后小聲議論起來。
賀金雄先說道:「我偷聽到陳府的人說,他們每當過年過節或者壽誕之日,府內的把守和巡邏都要比平常更多,所以咱們很難去尋找那陳玄武的房間。」
於紫英心道不巧之時賀金雄又說道:「我五哥曾在美人香放火引得那嚴馬龍現身,那時也是不知對方到底在哪個房間,咱們不如也效法此招。」於紫英大喜,心道這果然是條妙計,而王仙妤則是覺得又放火又打人,當真是好玩極了。
決定后三人便又回到了舉辦晚宴的那處花園,花園裡有花有草的容易點火,且此處有一假山,也便於三人藏身在暗中觀察。
三人分頭放火,見火勢起來后便藏於假山之後,果然過不多時便有人前來救火,接著便又看到陳啟松披著大衣來此察看,老子都來了兒子自然不能不來,陳玄武也披著衣衫急匆匆地跑到了花園,來到自己父親身旁詢問著什麼,三人離得甚遠,花園中又十分嘈雜,所以便聽不到二人的對話。
二人說了幾句話后陳玄武點了點頭便走了,三人大喜,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火上時便跟了上去,一路上看到不少人提著水桶前去救火,但好在三人機警,總能提前藏好避開,因此很順利地便跟陳玄武來到了他所住的院落。心想所有人都忙著救火,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於是紛紛亮出了兵刃便沖了過去。
陳玄武前腳剛推開房門便覺有些不對勁,猛地回過頭來卻見有三名刺客直衝向自己,當下想也不想便一下竄進屋中,同時用手重重將房門帶上大喊道:「來人啊,有刺客!」
三人都十分詫異這陳玄武的感應與反應能力竟然這麼強,又被這房門給阻擋了一下便失去了最好的下手機會,但也由於三人均沒下殺招,只是想將他制服而已,要不然也不至於就這麼讓他給跑掉了。
三人四劍破門而入,借著微弱的月光尋找陳玄武的身影,可剛一進屋便感覺有一個巨大的物件向己方砸來,卻是一張桌子。
於王二人分左右閃躲,賀金雄卻兩劍劈了過去將桌子分為了三半,接著那陳玄武便不知何時拿到了寶劍一劍刺向自己。
三人均感吃驚,這陳玄武膽色竟然這般好,驟然被三人圍攻之下卻不急於逃跑反而反身來打,當真不愧是大家族的繼承人,同時也不由得佩服他的才智,若一心逃跑那隻能一味地挨打,相反主動進攻倒有可能保住性命,於是便也都認真了起來。
賀金雄雙劍來不及收回卻也不想就這般閃躲,於是竟底下踢出一腳,心想於紫英定能幫自己擋下這一劍,果然,於紫英見他不閃躲便知他是怎麼想的,連忙出劍擋下了陳玄武的攻勢,二人的默契一直都有,但這也是第一次用在武學之上。
王仙妤從右面攻來,她此刻已經是動了殺念了,所以此招格外凌厲無匹,將陳玄武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在了自己的劍氣之下,勢必要一劍將他殺死。
但陳玄武也不是常人,他見王仙妤劍勢兇猛知道不能正面硬擋,但也不想向右閃躲,因為閃躲之後自己勢必淪為被動,那時想要撐到自己人來解救怕是晚了,於是手腕一旋,將於紫英的劍給挑撥了過去,以於紫英的劍擋下了王仙妤的攻勢,而自己小腿則選擇硬挨賀金雄一腳。他本以為挨這一腳算不得什麼,但被踢中之後卻發覺不妙,對方的真氣竟如此霸道,陰寒的真氣便猶如一把尖刀一樣直插入了自己體內且瞬間蔓延開來,頓時便讓他苦不堪言。
而與他相比更慘的則是於紫英,於紫英硬接了王仙妤一劍,一來猝不及防二來他也是首次與人真正動手,本是想要抵擋陳玄武刺向賀金雄卻抵擋了王仙妤的全力一擊,當下便被強大的劍氣震退了三步撞到了門框上,同時只覺喉頭一甜便吐出了一口鮮血。
陳玄武連忙後退化解賀金雄的陰寒真氣,賀金雄哪裡會給他喘息的機會,見於紫英受傷便也不有所顧忌,當下開啟真氣外放將陳玄武籠罩在其中,同時一道拳勁擊出,直取對方面門。
王仙妤也刺來一劍,但都被陳玄武給躲開,相比賀於二人的默契而言,他們兩個的配合則沒有什麼默契可言,完全是各打各的,但這樣也讓陳玄武十分不好受,二人急攻十招后便都分別划傷了他一劍,雖不是重傷但以使得他亂了陣腳。
於紫英化解掉了王仙妤的真氣之後便立馬加入戰圈,可剛攻出三劍卻聽到了屋外的叫喊聲道:「什麼人?膽敢來我陳府撒野!」卻是陳玄武的援兵到了。
陳玄武此時也不答話,專心抵擋著三人的攻勢,雖然勉強可以防守的住但額頭眼角都已經出了汗了。屋外腳步聲逐漸靠近,三人也十分地著急,必須在來人趕到之前將這陳玄武給拿下,否則到時候脫身都要費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