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識織北
林青豪穿街過巷躍屋翻牆,奈何此次追他的人數量太多,好半晌都沒能將他們甩掉,而且對方人數越來越多,想必是聽到了他們叫自己名字的其他人也參加了追捕的行列。
林青豪跑著跑著進了一個衚衕,正想著找個地方躲避一陣時突然聽到左手邊的一個院落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道:「林兄,不如進來避避雨吧。」
林青豪微微吃驚,但眼下情勢緊急他也顧不上那許多,話音剛落便就跳進了院子之中。
落地只見此院不大,有一女子正在房檐下輕撫木琴,再看此女容貌打扮,一身乳白色金絲武士服,上扎幹練馬尾,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眸子之下生有一顆淚痣,再加上挺拔的小巧鼻樑和櫻桃小口,又增添了幾分俏皮可愛,當真是絕色的美女佳人!
林青豪來到房檐之下微一抱拳說道:「姑娘認識我嗎?」
那女子微微一笑起身還禮,說道:「外面的人都在喊你的名字,而且你這幾日里名聲鵲起,我自然是知道的。」
林青豪又看見了放在木琴之旁的一把寶劍,心想也不知這女的是誰,不過看來一定來頭不小,於是問道:「那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那女子帶林青豪走入大廳讓其落座后這才說道:「小女姓曹,草字織北。」
林青豪恍然大悟,沒想到此女竟然是中神羅廣文的女弟子,中州四美之一,不過姿色確實是可以和那蕭琪相媲美。當下說道:「原來是曹小姐,在下久聞大名了。」
曹織北禮貌微笑,接著便有丫鬟送上茶來,林青豪道了聲謝,接過來打開杯蓋探鼻一聞,頓時感到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品了一口,確實是好茶。
曹織北將茶杯放下,說道:「林兄你看我這處院落怎麼樣?」
林青豪左右看了看,也不知為何,只覺得此處給人一種十分安逸閑適的感覺,再加上外面正下著濛濛細雨,這裡倒有一種與世隔絕、出世獨立的韻味。於是說道:「很好,不知曹小姐是否精心設計過,我總覺得在這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
曹織北仍是微笑,而這微笑也是讓人十分的舒服,只聽她淡淡說道:「我小時候便對這些很感興趣,後來讀了很多書,也拜訪了許多高人,這院子也是我第一個親手設計的。」
林青豪點了點頭,他對這些也有些興趣,便問道:「是關於建築設計的書籍嗎?」
曹織北微笑搖頭,說道:「是風水玄學。」
林青豪聽后啞然失笑,說道:「原來如此,那曹小姐比我想象的要高深的多。」
曹織北謙虛道:「只是愛好罷了,我義父師父他們便不贊同我學這些旁門左道,這院子也是我偷偷買下的。」
林青豪心道還真有錢,嘴上卻說道:「尊師乃整個九州武林的魁首人物,他自然是希望你好好學他的武功了,而且我聽聞中神的女弟子不多,所以想必對你們的期許也很高。」
曹織北搖了搖頭,說道:「但我畢竟是女孩子,武功再高又有何用呢?男子漢大丈夫有幾個願意屈居女人之下的。」
林青豪心想也是,說道:「確實,不過曹小姐這般漂亮,學武防身也是能用得到的。」
曹織北微微吃驚,第一次露出了除微笑以外的表情,說道:「林兄居然還會開這種玩笑,看來我這相面之術還沒學到家啊。」
林青豪哈哈一笑,說道:「曹小姐的相面之術一定很厲害,但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別看我是什麼名門正派的弟子,其實我以前可是個小混混小流氓呢。」
曹織北被林青豪的話給逗樂了,又重新地打量了他兩眼這才說道:「其實林兄剛才一進門我便就有些吃驚了,看你的面相絕不是熱衷於名利之人,相反你是極為淡然瀟洒之輩,可和你的事迹一點都不吻合呢。」
林青豪聳了聳肩,喃喃道:「有時候做什麼事不做什麼事,也不能全憑自己的心意去決定,畢竟每個人都有說不出的苦衷,也有做每件事的原因。」
曹織北點了點頭,說道:「那林兄搶那麼多金牌的原因一定不是因為自己。」
林青豪點了點頭,心想曹織北看來是有些本事的,不管她所說的看人相面、風水玄學是不是真的,單憑她幾句話就能把自己的話給套出來便就足以證明這女人不簡單。
奈何林青豪此時也不吐不快,於是便說道:「我有兩個很要好的兄弟,因為一些事情失散了,我並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他們也不確定我在哪裡,所以,我就想著讓自己的名聲能夠大一些,也好讓他們找到我。」
曹織北美目閃動,說道:「林兄果然是重情重義的人,這點我倒沒看錯!」
林青豪不禁莞爾,說道:「在曹小姐的相面之術之下,我是否被你看得個通透無比呢?」
曹織北點了點頭,笑道:「自然,你可別小瞧了我這些旁門左道的本事,可是很準的呢。」
林青豪微微一笑,又問道:「那可否請曹小姐為我算上一卦呢?你也看到了,現在有這麼多人追著我打,我是該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是繼續搶牌子?」
曹織北沉吟片刻,旋即抬頭說道:「少俠,你今晚有血光之災啊!」
林青豪聽后一愣,也不知是該笑該哭,問道:「真的假的?」
曹織北煞有其事地說道:「當然是真的了,而且傷你的人來頭不小,你今日最好不要再出去搶牌子了,養精蓄銳以應對晚上的事故。」
林青豪心想確實,那蕭江城已經夠厲害的了,也不知他那兩個幫手是何方神聖,自己的確該養精蓄銳才是。又問道:「那不知這事故何時發生啊?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曹織北低頭思考了片刻,然後無比肯定的說道:「亥時。」
林青豪心中大驚,心想:「她算的還真准,蕭江城約定的時間就是亥時。」當下便抱拳說道:「多謝曹小姐提前告知,我一定會小心的。」
曹織北忽伸出一隻玉手,微笑道:「不用客氣,你給我十兩銀子便成,畢竟天機是不可隨意泄露的。」
林青豪有些尷尬,他身上可沒有這麼多錢,於是只能說道:「不好意思啊,我身上沒這麼多,不如明日再給你送過來如何?」
曹織北點了點頭,說道:「不著急,不過你最好是找朋友借點,別去扒別人的錢袋。」
林青豪哭笑不得,自己在這少女面前似乎是一點隱私秘密都沒有,但還是好奇地問道:「這相面之術還能看出來我以前做過扒手嗎?」
曹織北噗嗤一笑,說道:「自然不能了,不過你以扒竊的手法偷了唐鎮中的金牌我是知道的。」
林青豪心想原來如此,這麼一說她與唐鎮中應該是認識的,於是說道:「我知道唐鎮中十分厲害不敢貿然明搶,便就只能用這種手段了。」
曹織北點了點頭,說道:「不打緊,搶牌子本來就是這樣才好玩的,你們搶了這麼多塊我師父也沒派人阻止,就證明他默許了,我若不是女兒身,倒也想參加一下。」
林青豪不禁莞爾,說道:「你天天都能得到中神的指導傳授,幹嘛又來和我們搶這名額。」曹織北心想也是,也不禁笑了起來。
二人就著濛濛細雨聊了很久,林青豪給她講述了自己以前在香伊城與賀於二人相依為命的故事,這少女似乎十分感興趣聽得津津有味,因為她從小便錦衣玉食無憂無慮,後來拜入中神門下成為了小師妹,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自然對林青豪那從小便漂泊江湖的事迹十分嚮往。
而曹織北也講述了自己的故事,聽她所述,她居然是五大家族之一曹家的人,從小被曹家新一代族長收養認為乾女兒,但族長夫人卻覺得她是族長與別人的私生女,族長無可奈何之下最後也只得將她送到中鼎山拜羅廣文為師。
林青豪聽后不禁嘆息,說道:「真是人人有本難念的經啊。」
曹織北微笑道:「的確,所以那時候我便很想知道我未來是什麼樣子的,要不也不會對玄學這麼感興趣了。」
二人又聊了一會兒,時辰已到了正午,外面的小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林青豪也不禁心想:「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不過與她交談確實讓自己心情舒暢了不少。」當即便要起身告辭,曹織北命丫鬟拿來一把油紙傘,親手遞給林青豪后說道:「今日與林兄一番交談甚是開心,還請林兄別忘了咱們明日之約,織北會準備好酒菜在此等候。」
林青豪點了點頭,說道:「自然,明日定會把十兩銀子送上,屆時再與曹小姐把酒言歡。」說著便轉身離開。
林青豪打開油紙傘,內心竟有些許的依依不捨,心想著再踏入雨中便又要應付外面的打打殺殺了,但為了找到兩個好兄弟他也義無反顧,當下便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