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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冒犯神明

  王仙妤這一劍不僅讓寧鈞寒吃了一驚,還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覺王仙妤並不是虛有其表的花瓶,果然敢向河神的兒子挑戰的人,手裡還是有些本事的。


  寧鈞寒身體微微向右傾倒,雙腳猶如生了根一般穩穩地扎在地上,上身避開了王仙妤長劍的鋒芒同時一劍橫掃,這一招化被動為主動的招式也不禁讓林青豪心中暗暗點頭稱讚。


  王仙妤又向右跨出一步拉開距離,緊接著上身前傾唰唰唰刺出三劍,直取寧鈞寒的咽喉、心口、小腹,後者見王仙妤劍法如此刁鑽狠辣,連忙向後退出三步這才化解。


  待王仙妤三劍落空前傾的身體站直之時,寧鈞寒竟也學她那般前傾身體刺出三劍,王仙妤便身體后傾躲過了前面兩劍,待第三劍刺來之時底下踢出一腳,直取寧鈞寒的手腕,寧鈞寒連忙催動內力將真氣聚集於手上,同時手腕下沉,狠狠的砸在了王仙妤腳上。


  王仙妤只覺得自己的腳微微傳來疼痛之感,心說這寧鈞寒從小便在無根石上練功,內力果然十分深厚,當下也不再與他硬碰硬了,而是展開了鬼魅靈動的身法,打算以巧取勝。


  王仙妤猛地躍起一劍向寧鈞寒刺去,後者想要出劍砍她的劍刃之時,王仙妤又突然在空中連續三個轉身同時刺出三劍,每一劍速度都快到了極點且劍勢驚人,讓對方沒有把握擋住只能向後躍去。


  王仙妤落地后不作片刻停留,手中長劍如有靈性一般追著寧鈞寒便刺了出去,她人隨劍走,劍劍刁鑽古怪,一時竟打得寧鈞寒只能閃躲後退。


  在場眾人無不紛紛面面相覷,均在那議論這王仙妤到底是什麼來頭,而上官冬池也是十分驚訝,忍不住向自己妹妹問道:「三妹,你這朋友是何門何派高人的弟子啊?」


  上官金玉此刻正在全神貫注觀看場上的打鬥,面露對王仙妤迷戀之色,聽他這麼說便回道:「我只知道他是從燕州來的,而且也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厲害!」


  說話間場上二人已互換了三十幾招,寧鈞寒雖然稍微站穩了腳步但還是被王仙妤那鬼魅的步法弄得十分頭疼,心說以自己的內力,用不了幾招便可把王仙妤手裡的長劍打飛,但卻奈何對方太過靈活了,當下氣沉雙腳站穩,同時在自己周身布下密不透風的劍網。


  王仙妤見他守得如此嚴實不敢貿然進攻,而是已飛快的速度來到對方身後,寧鈞寒早料到她會如此,當下便一個轉身一劍劈出。


  王仙妤暗道中計,連忙揮出一劍格擋,只聽「噹」一聲巨響過後,王仙妤便被硬生生地震退了八步,只感覺手腕酸麻無比,一股強橫霸道的真氣正透體襲來,當下連忙化解。


  寧鈞寒身體只是微微一晃便就站穩了腳步,見扭轉了戰局哪裡會停歇一秒,腳尖點地便又再次沖了上來,可就在這時上官卓鴻卻朗聲說道:「兩位,時間也不早了,我看今日就到此為止吧,若誤了祭拜的時辰可就不好了。」


  聽到此話后寧鈞寒猛然站住腳步,心說也是,自己剛才還說點到即止,雖然十分想速戰速決,但估計也沒那麼容易,而且對手是上官冬池家裡的客人,自己怎都要給他幾分面子,於是還劍入鞘對王仙妤說道:「這位朋友好本事,今日算是打了個平手,咱們改日再比試吧!」


  王仙妤微微點頭倒也沒說什麼。


  當下眾人繼續往山上走,王仙妤則是對林青豪小聲說道:「如果我剛才用的是仙人顫,又或者使用袖中劍,那寧鈞寒一定不是我的對手。」


  林青豪哪裡會反駁她這句話,也只得說道:「嗯,不過咱們只要摸摸他的底便好,也沒必要一定分出勝負。」


  正說著,上官冬池與上官淳溪卻故意走慢落後少許來到二人身旁,只聽上官冬池說道:「賀兄弟果然好本事,那寧鈞寒可是自詡東州年輕一代里最厲害的高手,你今日與他打成平手,用不了幾天名頭便會在整個東州傳揚開來。」


  王仙妤扇了扇摺扇笑道:「冬池公子為何要阻止我二人打下去,如果我打贏了他,那名頭豈不是更響?」


  上官冬池尷尬一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王仙妤被那劍劈退後便可能陷入被動挨打的局面,他叫停打鬥那也是在幫她,卻沒想到王仙妤這麼不知好歹,便說道:「以後機會還多的是,而且賀兄若真打敗了寧鈞寒,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王仙妤好奇問道:「為什麼?」


  「寧鈞寒此人好勝心極強,如果賀兄打贏了他,他會不會報復我不知道,但絕對會纏著賀兄跟他再次比試,屆時他為了贏你,跟你拚命也是有可能的。」上官冬池解釋道:「而且這裡畢竟是他寧家的地盤,賀公子初來乍到,自然不能太過高調。」


  王仙妤點了點頭,玩味地說道:「這東州不是你們上官家族的地盤嗎,怎麼成了他寧家的?」


  上官冬池再次尷尬無比,但還是說道:「雖是如此,但河神畢竟是當世的頂尖高手,我們上官家族也要敬他三分。」頓了頓又說道:「我父親極欣賞賀兄這樣有膽識有能力的年輕人,我看不如這樣,祭拜回去之後,我向父親引薦你,你跟他老人家見見面如何?」


  林青豪與王仙妤一聽這話便就知道他什麼意思了,無非是看她武功卓越,人長得也十分俊俏好看,想要拉攏他甚至招為上官家的女婿,王仙妤心想反正也沒事,去跟那上官慶雲聊聊也好,當下就答應了下來。而此時最開心的就是上官金玉了,她對這假賀金雄的愛慕之意她的親哥哥並不難看出,要不然也不會如此直接的向自己父親引薦。


  當日正午時分眾人便來到了五華山頂,只見五華山神廟屹立在懸崖峭壁之上,林青豪見到此等工程也不禁十分佩服,也不知先人究竟是如何在此地建築起廟宇的。


  進了廟門往台階上走,眾人分批前去上香祭拜,排在前面的自然是上官冬池、寧鈞寒這些地位較高之人,可就在他們打算進入主殿的時候,卻見屋裡站了不少人,且隱隱傳來理論之聲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故,當下便也走上前去想要一看究竟。


  只見廟內圍了一圈人,一個老者竟半卧在供桌之上,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雞腿兀自往嘴裡送,而下面場中卻有幾名年輕人拄劍半跪在地各個氣喘吁吁,顯然是被這老者給打傷。


  只聽其中一名年輕人說道:「前輩究竟是什麼人?」王仙妤向說話那人看去,卻是那在夜劍山莊見過的上官鶴,當下在林青豪耳邊小聲的說了句,林青豪雖然知道上官鶴的名頭,但此刻卻是初次相見。


  那供桌上的老者微微瞥了一眼上官鶴,咬了一口蘋果笑道:「你爹來問我倒還夠資格,你嘛,還嫩的很吶!」


  林青豪打量了眼這老者,五十歲出頭的年紀,長相雖其貌不揚,但衣著打扮倒是顯得十分富有。


  上官鶴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父輩早上前來祭拜的時候為何不見你來搗亂,難不成你只敢欺負我們這些晚輩後生嗎?」


  那老頭也不生氣,哈哈一笑說道:「我早上在後面睡覺並不知道有人來祭拜,這剛睡醒尋思出來吃點東西,你們竟不知好歹說我搗亂,哼,老子有的是錢,又不白吃你們東西!」


  說話間從後堂內走出一個老道士,見到那老頭如此對神明不敬也不禁微微動怒,說道:「不知這位朋友是何時潛入我五華山神廟中的?」


  上官鶴等人尋聲看去,是這廟中的守廟人,華方道長,看他現在的樣子,顯然也不認識這來歷不明的老頭。


  老頭嘿嘿一笑,從供桌上翻身下來,動作輕盈無比落地無聲,緊接著隨手扔掉蘋果雞腿,從懷中掏出幾兩銀子放在供桌上笑道:「都說你們東州武林熱情好客,今日一見卻也並不怎麼樣啊,昨晚我來到長島城,城門緊閉沒人給我開,好不容易找到個破廟休息了一晚,現在又出了這檔子事,還真是不讓我安生。」


  華方道長聽到「破廟」二字之時更加有些憤怒,但他畢竟是出家之人,心性與定力要比普通人強上許多,當下便忍住怒火說道:「我東州武林自然十分好客,上官家族更視整個九州武林同道為朋友,但你如此冒犯當地神明,卻也有些欺人太甚、不知好歹了!」


  老頭哈哈一笑,想了想旋即說道:「好吧好吧,不過我此次前來,可是有心跟你們東州上各路的英雄好漢親近親近,成為一家人,不知道你們這裡的規矩,還望見諒。不過這幾個小輩不待我辯解就對我出手,我把他們打傷卻也怨我不得。」


  華方道長說道:「那不知朋友姓甚名誰,是從哪裡來的,來此又所為何事?」


  老頭嘿嘿一笑,說道:「我叫戴春龍,從洛州來,目的嘛,自然是要參加上官婉娘小姐的成年禮,娶她做我的妻子嘍!」


  此話一出口在場眾人紛紛愣住,上官卓航一時沒忍住竟笑出了聲,只見戴春龍雙眼一寒,也不見他是如何出手的,桌子上那被啃了一半的蘋果便徑直向上官卓航砸來,速度之快當真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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