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破廟
「遲駿,遲駿!」斬月咯咯一笑:「聽名字還不錯,不知道他長相和公子你有沒有的比?」
「自然比我好看,他可是我見過的男人裡頭數一數二的。」
雲舒心說,天上的墨羽,地上的遲駿,大概沒有人比他們更完美了吧!這殼子元容,雖然長得白凈秀氣。可若跟遲駿比,還是差了些,遲駿的一顰一笑,都堪稱完美。
「好吧!我把這個名字默默記在心裡,就等著你把我介紹給他了,還有他要是不要我,你可得負責,不嫁他,我就嫁你。」
雲舒趕緊點頭稱是,心說,估計這輩子你是見不到他,就算答應你也無所謂。
「公子答應的如此痛快,那我就放心了。」
斬月的話剛剛落地,一道悶雷自外面響起,傾刻鐘后,大雨飄灑而下,漸漸的風也跟著大了起來。
雲舒坐在床邊,被這雨弄的有點焦躁不安。站起身來以後走到窗邊兒,見有水順著窗戶縫隙往裡順,便伸手摁了一下窗戶,緊接著又是一道響雷,薄薄的窗紙,電閃雷鳴,閃得她差點兒瞎了眼睛。
「嗨,我說公子,打雷下雨時最忌樹下和窗下,你好好的不在床上呆著,跑窗戶底下幹嘛去了?」
斬月挪到床邊,穿上鞋子幾步走到雲舒身側,伸手挽住雲舒的胳膊,乾脆把頭搭在她肩上。又笑吟吟說:「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想老天爺也不至於不長眼,逮誰劈誰?」
又是「嘎啦」一聲巨響,斬月竟被嚇得打了一個哆嗦。惹得雲舒呵呵笑了兩聲:「老天爺哪有時間管這行雷布雨之事,若不做虧心事,他自然不會劈你。」
「何為虧心,又何為不虧心?人活一世,本就是弱肉強食,若不是被人逼到這份上,我又怎會落草為寇?更不可能去攔截路人的錢財了。不過,老天爺也不過如此,那些貪官污吏,吃人不吐骨頭的人渣他都不去收拾,哪還顧及得上我們這些小打小鬧的小人物。」說完,抬頭沖雲舒呵呵一笑:「你說對吧!公子。哎呀!難道你就不能告訴人家你的真實姓名嗎?直喊公子多彆扭人呀!」
「你可以叫我雲公子,也可以叫我元公子,隨你怎麼稱呼好了。」
「雲公子,雲公子,這個稱呼好聽,感覺跟帶著幾分仙氣兒似的。」
雲舒勉強沒讓自己笑,元公子和雲公子稍作含糊就能混為一談,何來仙氣一說?再說了,這兩個字體也差不多嘛,上面同為一個二,簡筆寫的話都是兩筆下來,這雲舒元容,註定如此。
嘆了口氣,心說,不知遲駿知道她走了會是怎樣的心情?他一定找到莫離離了吧!若是此時紹州城也在下雨,他們會不會依偎在窗下聽雨?又或者他們正擁在一起睡覺。
心裡又泛起一股窒息般的疼痛。真想讓做人的這幾十年能夠過的快一點兒,讓這段纏繞著她的無果之情,斷絕在紅塵凡世中。
此時的遲駿冒雨走了一段路,只能進到一座破廟休息。破廟裡面黑燈瞎火,電閃雷鳴忽閃忽閃的,襯得坐落在上方的佛像格外恐怖。繞是他是仙人下凡,身上被雨澆了個濕透,有冷風順著破門和破窗湧進來,竟跟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把馬兒拴在門框上,一道響雷力劈而下,下得馬揚起前腳「咴咴兒」叫了兩聲,馬的力氣十分的大,弄得門框哐哐響,伴隨著雷聲,破廟都跟著顫了幾顫。
遲駿借電閃,見佛像下面的桌子已經塌了,乾脆拿過來給他來個大卸八塊。又從某個角落找來鋪草,用打火石燃起了火。
這座廟雖然破舊,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漏雨。就算有雨點打進來也是從窗戶和門上進來的。
深更半夜,破廟附近更是沒有人家。他乾脆把衣服脫下來,渾身上下只剩一條褲子,拿了一根破桌腿兒,把衣服搭在上面晾著。
又找了一些蒲草,盤腿坐在上面打坐休息。
火光躍躍燃燒著,催動得他頭髮都跟著輕輕拂動。光映照下的面孔,帶著幾分紅潤,連纖長濃密的睫毛,都在火光映照下泛著微光。就在他打坐入定意識漸漸模糊時,佛像後面突然閃出一道白影,鬼魅般的朝他靠近。
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又淋了雨。遲駿已經是非疲憊不堪,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
那身影停頓在他身後,一隻修長慘白的手一點兒一點兒朝他的脖子靠近。慢慢的那隻手沿著他的脖子往前伸展,慢慢撫摸上他的胸前。
遲駿上身是赤裸著的,白凈的身軀映著火的紅色,結實的胸膛撩人遐想。
一縷白色髮絲搭在他的肩上,他竟然沒有半點兒感覺,那隻修長慘白的手,從他胸膛上又慢慢撫摸到他的喉結處,他才在似睡非睡中感覺到冰涼入體,猛地睜開眼睛。
只是,他扭頭看的瞬間,白髮女鬼張嘴吐出一團迷霧,遲駿本來清澈的眼眸變得越來越恍惚,眼睛眯了眯,連大腦都跟著模糊了。
「郎君,妾身等你千年,你終於回來了?郎君,妾身初做鬼時是一頭黑髮,現如今滿頭白絲,你可還認得我?」
兩隻慘白玉手,搬過遲駿雙肩,遲駿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獃滯,越來越迷離,泛白的唇動了好幾次,才艱難的吐出幾個字:「雲舒,雲舒,是你嗎?你…原來你一直在等我?」
遲駿的話,讓白衣白髮的女鬼稍稍一愣,蒼白玉面,眼角留下兩行血淚:「雲舒是誰?郎君,你把妾身安頓在這破廟之中,妾身就不曾挪動過地方,為了能讓這破廟不倒,妾費盡多少心力,郎君,我等你好久了,好久好久了。」
女鬼聲音顫顫,白髮隨著火勢徐徐飄起,雙臂抱住遲駿脖子,低頭吻上了遲駿的唇。
廟外雷聲滾滾,大雨揮灑。廟內火光躍躍,遲駿半推半就著倒在身下蒲草中,不顧一切的和女鬼糾纏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