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殘忍
遲駿雖然由神仙變成凡人,可他從來不濫用手段殺人。尤其是記憶復甦以後,他更加的討厭這血腥畫面。蘇子言的手段何止血腥,這簡直是慘不忍睹,簡直是無法忍受。
「表哥,你怎可如此做?這可是要折陽壽下地獄的。這…就算十八層地獄里的酷刑,也不曾有你手段狠毒?你…你簡直是太過分了。」
遲駿氣急敗壞的說完,是轉身就走。此事和他脫不了干係。如果算懲罰的話他也有份,如此慘不忍睹的酷刑。就算是用在畜生身上也是有罪過的。更何況是人呢?
「阿駿,阿駿,表哥也是替你著急,那元公子若有個好歹,你的命怕是也不保了。我…我其實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蘇子言有點兒心虛,其實他的目的不過是想試一下那傳說中的「忠心耿耿」到底有多麼的忠心。只是沒想到最後把人折騰的不成人形,都沒能換來他們低一下頭。
「算了,元容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會想辦法找她。那幾個人既然死了,表哥當好好安葬才是,以後莫用這種手段對付人。你當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就算對待十惡不赦之人,也莫用太過極端的手段。」
遲駿嘆了口氣,沒再理會蘇子言,而是回了自己房間。上次讓玉衡星君幫忙才尋到雲舒下落。可是天有天規,一次還行,若再請他幫忙,恐怕會連累他受到不必要的責罰。
想了想,便把房門插上,上床打坐。雲舒憑空消失,也就是說抓她走的人會些法術。不然不可能這麼容易躲過所有人的眼睛,就這樣把雲舒帶走了。
他現在只有一種辦法可行,那就是強行離開這具凡人身體,然後靠自己的力量找回雲舒,可是這樣做會有損仙元,畢竟這肉體是隨著他的仙元一起長大的,這種脫離肉體的痛苦,他真的不想承受第二次,上次為了用真身見雲舒一面,他想起來都心有餘悸,可他現在顧不得太多,他必須這樣做。
被貶下凡的仙人總要承受一些磨練和痛苦。他實在不想讓雲舒在凡間的這幾十年不好過,儘管這樣算逆天而為,他也只能這樣了。
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從髮絲鬢角上滾落下來。他強行用封存在體內的仙氣逼著自己和肉體脫離,可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甚至胸口悶疼中,有一口血涌到喉嚨又被他強行壓制回去。
他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手手心中寫下一個「離」字,雙手掌心合在一起,再次強用仙氣,才在痛苦中慢慢的放鬆身體。漸漸的進入身體分離狀態。
遲駿的模樣和墨羽的模樣,確實有很大區別。當一道白色身影從遲駿身體里分離出來時。遲駿已經變得面色慘白,如同一個死人了。
他突然離開呆了十幾年的肉體,身體十分的不適應,身影忽明忽暗。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變得真實起來。
他走到床邊把肉體緩緩地放平,又給其蓋上被子。他只是怕蘇子言萬一見他不出去,強行進來再把他當個死人來處理。如果讓自己躺下再蓋上被子,蘇子言無非是以為他困了累了,而睡著了。
天已暮色,蘇家園子上空飄著幾個冤死之魂。遲駿用穿牆之術從房間里出來,便已經發現了他們。
一般冤死的魂都不得入地獄,必須得以報仇后才能轉世投胎。表哥蘇子言跟他們無冤無仇,讓他們如此慘死,確實是太過分了。還好他用這種脫離之術離開身體。不然的話這些魂魄怎肯放過蘇子言呢!
魂魄們身上穿著的衣服依然是死時的衣服。身上同樣是赤身裸體血跡斑斑。和他看到的那幾具死屍沒什麼兩樣,昏暗中他們來回漂浮在蘇子言房間附近。遲駿知道現在他們只是虛魂,只有過了晚上的三更,他們的怨氣才會逐漸強大起來。
趁此時把他們收服方是上策,可收了他們該如何處置呢?遲駿無奈的搖頭,身體一躍直接上了蘇子言房間的房頂。
四個魂魄虛無縹緲的聲音喊著,拿命來…報仇啊……
見遲駿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便漂浮不定的朝遲駿而來,遲駿手心裡還有自己用血寫下的字。現在用它收服鬼魂再合適不過。
他低聲對幾個冤死之魂念了一句:「今日收你們實屬無奈,他日肯定親自送你們去地府投個好胎。」
他實在沒有太多時間耽擱,右手緩緩伸平念了一句咒語。那幾個魂的虛影便不由自主的變小,慢慢朝著他的手心飛來。四個魂魄變成四個如螞蟻般的小影子,遲駿又嘆了口氣,看著他們在自己手心中掙扎,深感弱小者的可悲,他輕聲對他們說:「你們就在這兒先委屈一段時間吧!」
說完手心一閉,幾聲痛苦的喊聲。他已經把他們囚禁在自己手心裡了。
「還以為你是位大公無私的神仙呢!原來你也會用這種手段包庇自己人?」
白衣白髮的鬼影突然出現在房頂,遲駿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難道你也想跟他們一樣的下場,讓我收了你,然後把你送去地府嗎?」
「墨羽,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對你用情至深,等你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對我的嗎?」
婉玉眼裡含著淚,站在房頂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遲駿。
夜風緩緩吹來,吹亂她銀白色的長發。那美眸中透出來的光,依然滿是期待。
遲駿想到在步弓山那被她擺布的畫面,任憑她對他有情無意,他也覺得噁心,咬了咬牙道:「我做遲駿,你為鬼,我自知人鬼殊途。我做墨羽,你為鬼,你我仙與鬼絕無姻緣。你執著於此,又是何苦?」
「墨羽,只要你肯,沒有什麼不可以,若當年你對我無情,又怎會對我百般溫柔?既然你非無情,就接受我吧!那日,你我和夫妻又有多少區別,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飯,你做仙也會受到懲罰,何不賭上一賭,和我逍遙快活去。」
婉玉說著話不自覺的朝遲駿邁進腳步,而遲駿冷冷一笑,沉聲道:「即便遭受天打雷劈之刑,我與你亦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