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我若毀了,你就是廢物
一時間想不明白,桑紅衣也不敢耽擱,而是將地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功法秘籍全都收起來,重新放回儲物戒中,然後被她一股腦的全扔進了萬物之書里。
不過,剛一扔進去,桑紅衣立馬就後悔了。
果然,再將東西拿出來之後一清點,桑紅衣悲憤的發現,儲物戒中的上品靈珠少了至少有一半。
「破書!你又偷我的靈珠!」桑紅衣抓狂。
這種事情近來已經很少出現了。也就是最開始不太能控制萬物之書的時候,一有個什麼東西扔進去,這破書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吸收掉了。
這種情況最近好了一些,至少它想要什麼會給個反應,桑紅衣要是覺得可以,它才會吸收,若是不行,事情也就算了。
但是,這一次,這些靈珠里所蘊含的靈氣實在是太龐大了,儲物戒剛一扔進去,桑紅衣立馬就感受到了萬物之書的變化,然後再將戒指拿出來,那小山一樣堆成一堆的上品靈珠就已經少了一半。
那可都是錢啊,這破書還真的是會挑。
「你才破書!」此時,還在桑紅衣體內的萬物之書上突然出現了幾個字。
「破書你還敢犟嘴!」桑紅衣咬牙切齒。
她並不因為萬物之書會回答她了而驚訝。
事實上,自從她收下了方逆鱗之後,這破書突然間就出現了這個功能。
它不會說話,但卻可以在書面上顯示字跡,能夠和自己交流,但桑紅衣真的覺得沒有個毛線用,因為自從它能跟自己交流之後,除了氣她之外什麼有用的事也沒有干過。
用萬物之書的解釋說,收下三個弟子之後,就有了這種功能。
而萬物之書似乎以前遭到了損毀,所以本身是有器靈的,但是卻被封印了。
每當她收了弟子,就能給萬物之書帶來一定的能量。而弟子的修為越高,弟子的數量越多,就能更快的修復萬物之書的損傷。
因為收下了方逆鱗,她有了三個弟子,於是萬物之書修復一些傷勢之後,器靈雖不能破封而出,但卻可以以書寫的方式短暫的和她交流。
器靈的意思是讓她再接再厲,趕緊多收徒弟,提升徒弟的修為,待到萬物之書徹底解封,她身為主人就能得到更多的能力更多的實惠。
但是,這破器靈是會罵人的。
桑紅衣這些日子可算是領教了這破書是怎麼毒舌的。所以,她正考慮要不要將這破器靈多封印上一段時間,好好磨磨它的性子。
「你是破人。」器靈似乎很淡定,罵一下自己的主人這種事兒在它看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兒。
桑紅衣瞬間就想把這破書給毀了。
就是捨不得。
此時書面上又出現了一行字:「不要想些不切實際的事情。我若毀了,你就是廢物。」
我去!給我拿我那把四十米的大刀來!砍死你個嘴碎的破書!
桑紅衣覺得自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委屈的神器主人了,不僅還沒弄明白這破書的所有功能,還得時不時的被器靈欺負一番,大概是沒有什麼天理了。
「靈氣不足,不能多言,我睡去了。」書面上又是一行字,桑紅衣已經完全不想再跟這破書多說什麼話了。
可是,這破書似乎還沒完沒了了,不多時又出現一行字:「將剩下的靈珠給我,還能多聊幾句。」
「聊個屁啊!睡你的覺去!!!」桑紅衣簡直要炸毛了。你是吸收了我這麼多的靈珠就為罵我幾句,剩下的都給你我自己不得氣死過去?
「小氣。」書面上兩個字異常的刺眼。桑紅衣決定打死也不跟這破書交流了。
葉先晨原本還拿著那本《陰陽雙劍》愛不釋手,整個人都沉浸在了其中。然後突然就聽見桑紅衣莫名其妙的就炸了毛,這讓他一臉的茫然,就連臉上那道十字傷疤也顯得有點呆萌而沒有那麼猙獰了。
桑紅衣心疼那些靈珠,被吸收了一半,卻什麼實用的功能都沒有,就跟那器靈扯皮了幾句,代價也太大了。
好在這破書還算是知進退,吸收的都是上品靈珠,倒是那些極品和聖品的靈珠都沒有動。
但這也足夠桑紅衣肉疼的。
不過,桑紅衣也發現了一些規律。器靈和自己交流是需要格外的靈氣的。
萬物之書能夠吸收天地間的靈氣,將靈氣壓縮,提純,然後反補給主人。
而她自己的天賦奇高,又是完全無屬性的天賦,能夠吸收任何類型的靈氣,與萬物之書異常的吻合。
而這些精純的靈氣,除了她本身身體能夠接收的極限,剩下的都被儲存在萬物之書中。
這麼多年,每時每刻的吸收、提純靈氣,萬物之書儲存的靈氣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數字。
但是,這麼多的靈氣,器靈卻從未動用,哪怕她收下方逆鱗,器靈稍稍解封,也知跟她交流過幾句話而已,並沒有大量消耗儲存的那些靈氣。
這一次,器靈吸收了靈珠,直接用了靈珠中的靈氣跟她交流,其實也是側面的告訴了她,如果想要和器靈交流,可以用其他蘊含靈氣的東西讓器靈吸收。
這種吸收是單純的吸收,並不格外的提純靈氣,吸收完后直接消耗,消耗完了器靈就繼續沉睡,不到萬不得已,那些已經儲存的精純靈氣不要浪費在和器靈聊天這麼無聊的事情上。
「你沒事吧?」葉先晨見桑紅衣就跟中邪了似的自言自語,有些擔憂。
桑紅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因為太氣憤直接就罵出了口,不知道萬物之書存在的葉先晨自然就會覺得她的行為古怪。
「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桑紅衣隨便應付一句,而後道:「兇手可能也在這長生殿中。之所以沒有找到你,可能是因為他也進入了某個禁止之中,得到了某種機緣。所以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以後再想辦法查清他的身份。」
桑紅衣可不想拉著全宗的人跟那個變態交手。
若是自己,大可打不過就跑,但那些菜鳥遇上了這樣的變態,就只有死路一條。
點星宗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個人原本就強大到不可戰勝,若是再得了機緣……」葉先晨的神色很難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個人的強大。
即便有點星宗的那些人為人質牽制了他的發揮,但理智的思考之後會發現,最後的結果可能並不會有任何的不同。
在年輕一代之中,他們這些絕代天驕是最強的一批人。他雖不如越人歌那種妖孽,能夠同級碾壓大多數人,但卻也是個中翹楚。
但是,面對那個人的時候,他卻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從一開始,他在對方的眼中不過就是一隻螻蟻,只因他拚命掙扎,對方覺得好玩,所以才有了那一逃一追的場面。
他現在能活下來,完全就是個意外。
如果不是對方的了機緣沒有心思理會他,或者不是他陰差陽錯的進入到了這裡,或許他現在已經死了,且到死都不知道殺死自己的兇手究竟是誰。
年輕人難免氣盛,即便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可是葉先晨依舊覺得很屈辱。
這種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上,尊嚴被踩在腳下的感覺,他這一生都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雖然他很想再一次見到那個兇手,以報他點星宗那九十九人之仇,但他也明白,憑著現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
斷了一隻胳膊,體內氣海受損,還中了劇毒。
若不是桑紅衣的丹藥,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當務之急,是要解掉身上的毒,修復氣海,然後苦練陰陽雙劍,讓自己的左手能夠做到如右手一般的靈活。
總有一日,他會找到那個兇手,親手手刃他,為那些枉死的同門報仇。
而同時,他已經放棄了繼承點星宗宗主之位的打算了。
他不會再將時間浪費在那些宗門中的勾心鬥角之中。他要苦練武藝,提升修為,他的目標應該放的更遠,可能這也是桑紅衣會將這本陰陽雙劍給他的真正目的。
「得到的好處已經夠多了,要儘快與其他人會和。」桑紅衣心中想著,又丟給了葉先晨一套衣甲。
這套衣甲的防禦力很強大,穿上它,可以抵禦大聖境之下修士的全力一擊。
桑紅衣從桑渺的信中得知。
大聖境是十七階梯的強者所擁有的境界。
人一飛升,為冰人境,其後是成君境、封王境、神皇境、大聖境、圓滿境、混沌境、天道境、創世境。
聽聞,達到創世境之後,便可以創造自己的小世界,一旦小世界成型,便能飛升第十八階梯。
若是小世界完成的程度超乎想象,甚至可能直接飛升十九階梯或二十階梯。
桑紅衣從信中得知,他那個妖孽的爹,在收集秘籍的過程中倒也得了不少機緣,短短几年,竟然已經是圓滿境的高手了,這在眾多的大能之中,提升速度也是足夠駭人的,所以才會在上界引起了那麼大的騷動。
這件衣甲名為鎖子甲,能夠鎖住攻擊者一成的靈氣為穿戴者所用。原本就是桑渺用來感謝將這兩枚戒指帶去雙玄宗的人的報酬。
這一次,是桑紅衣自己找到了這些東西,所以這件鎖子甲自然也就是屬於桑紅衣的東西。
葉先晨現在的狀態,再遇上那個變態,恐怕是撐不下去的,所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乾脆這件鎖子甲也送他算了。
桑紅衣倒不是敗家,只是因為同等級的法寶,她爹給她的戒指里還有一堆,都是桑渺從各處收集的,他自己留著沒用,一股腦全都給了桑紅衣。
而葉先晨,其實桑紅衣是很看好他的。有時候,有了仇恨的加持,一個人會更加飛快的進步。
特別是這種曾經跌落塵埃的人,要麼一蹶不振,要麼一飛衝天。
而最重要的是,點星宗在上界沒有根基,所以,葉先晨若是飛升,可以將之拉到自己的這一邊。
可以說,桑紅衣在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開始為自己培養勢力了。
她很明白,自己一個人,就算再強大,終是走不了多遠的。
如果有人想要害你,哪怕單打獨鬥你天下無敵,但若是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同階一起圍攻你呢?你還能天下無敵嗎?
桑紅衣不想有一天自己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所以就有必要扶持自己的勢力。
在這十六階梯上,大家各有各的宗門,可以成為朋友,卻不能成為她的力量。但如若飛升,這些人就都是自己的後盾。
不一定非要對方效忠自己,但哪怕只是這些未來的強者們欠自己的人情,這就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何況,她還有另一個強大的後盾——她家那個不靠譜的爹,現在還是上界一個大宗門的長老,和很多強者還都是拜把子的兄弟。
拜把子的兄弟好啊,這也都是人脈。
桑紅衣深有體會。
如果宗主和老不死不是她爹的拜把子兄弟,她還能在雙玄宗里橫著走嗎?
自己是廢物的那幾年,恐怕都被人給欺負死了吧?
葉先晨雖然廢了右手,但若是他意志力堅強,能夠練成陰陽雙劍,那他的實力將得到質的飛躍,將來哪怕只是他的一個人情,不必一本秘籍一套衣甲來的值錢嗎?
桑紅衣覺得這個投資做的值得,所以她一點也不心疼。
當然,她也不會再給他別的東西了,否則給來給去給成仇,慣的對方不知滿足可就不好了。
何況葉先晨又不是她徒弟,她還能管他一輩子修鍊不成?
葉先晨是感激桑紅衣的,她給他的東西都是現在的他迫切需要的。
「大恩不言……呃……謝謝你。」原本葉先晨是想說大恩不言謝的,不過想起之前某個人說過最喜歡聽別人說謝謝,他立馬就改口了。
而還不待桑紅衣說什麼,就聽『噗』的一聲,什麼水泡被戳破的聲音,和在第一層雲霧繚繞中聽到的那十幾聲聲響一樣,聲響過後,從牆壁的那邊走出了一個人。
那個人看著桑紅衣和葉先晨,臉上的表情奇怪萬分。
桑紅衣還未看清來人的真面目時,心中就在想著:說好的只有我一人能進來呢?說好的禁制只有我能破開呢?這都三個了,她家那個不靠譜的爹識不識數?教算術的先生是不是死得太早了?
而當她本能的防備之後,再一看來人的臉,她頓時就眉開眼笑道:「蘇狐狸,你是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