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朝抹了一把汗嘖,剛準備走回更衣室,卻被攔住了,一個男子拿著話筒遞到他面前,神情激動地說,「黃朝!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什麼想說的嗎?」
問題很常規很官方,唯一不同的是這個男子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的黃種人,還說著久違的國語。
「非常好!感覺很美妙,這就是nba。」
另一個男子扛著攝像頭,不斷地對準黃朝還在彪汗的臉蛋,但他一點都不覺得累,反而笑得很開心,為自己的同胞感到驕傲,衷心的高興。
他們在洛杉磯已經好幾天,本來是沒有資格現場採訪的,可他們低聲下氣央求很久,才得到允許,就是為了記錄黃朝的首秀表演,可他們滿懷希望地到來,得到的卻是失望,他們的主角根本沒有登場的機會。經歷了前兩場比賽,他們感受到黃朝被忽視的落寞,他們也為此憤憤不平,也曾經懷疑過黃朝是不是像孫大聖那樣,能力有限。
可一切都值得,現在,他們終於盼來了完美的開始,精彩的比賽,黃朝的表現讓他們喜不自禁。中國人!是可以打籃球的。
這個賽季沒有姚明,易建聯和黃朝將成為焦點,現在他們第一個掌握這份資源,顯得格外珍貴,對他們工作業績大有裨益。如果黃朝保持穩定,那麼他們很可能成為特派專駐記者,等於升職加薪,所以兩人更是打了雞血般激動。
「想對國內同胞說點什麼?」現場聲音嘈雜,林子棟提高聲調。
「我會努力提高,打出更好的表現,爭取不丟大夥的臉。」黃朝莫名地對兩位記者有親切感,不禁開了個玩笑。
「你對自己在球隊定位是什麼?」
「現在來說,是先站穩腳跟,一步一步來,如果能進入首發陣容,以主力的身份爭奪總冠軍,那就更好了!但是nba的強度你也知道,並不容易,我只能說,這是我的目標。」
其後又問了好幾個問題,黃朝都耐心解答,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國家隊召喚,你會為國出戰嗎?」
「說實在!為國而戰,那是每一個國人的夢想,我也不例外,只要國家需要,我義不容辭。」
「感謝您接受採訪,能留個號碼嗎?」
「當然!」
交換手機號碼,黃朝揮手告別。
走到球員通道口前,黃朝抬頭看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座椅上,一個白人男子帶著小男孩佇立在那裡,兩人都穿著科比的球衣,宣示他們屬於紫金的一份子。小男孩伸長了手,眨巴著靈動眼睛看著他,彷彿在說,就等你了!
黃朝走過去,握住他嫩嫩的手,輕輕地搖擺,「嗨!這個時間,該回家喝杯牛奶,然後好好睡一覺。」
「是的!你今天棒極了!你知道嗎?」小男孩稚嫩的聲音很可愛,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加油!」
「謝謝!」
黃朝沖那男子笑了笑,白人也很善意地報以微笑。他目送黃朝離去后,才對孩子說,「任務完成,我們該走了,傑森!」
「剛才那個人是誰?我們球隊新來的新秀嗎?」
「是的!他叫黃,一個很棒的球員。」
「我可以買他的球衣嗎?」
「當然!也許過一段時間,你將擁有全新的球衣。」
「謝謝你!爸爸!」
這只是一個小細節,可黃朝對於湖人的球迷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這是傳承的力量,紫金的專屬榮耀,別的球隊或許有孩子跟隨父親的腳步,成為那支球隊的球迷,可絕對見不到孩子等待和球員親密接觸的場景,只有底蘊深厚的球隊,潛移默化之下,才值得一個孩子默默地等待。
沖了澡,收拾自己的東西,黃朝背著背包步行離開,因為落在最後,也沒有隊友載他回去。
他的租房離球館不遠,但也絕對不近,步行需要二十分鐘。因為沒有車,早上的時候,黃朝都是跑步過來的,回去自然沒有那麼急。
看著滿目的夜色,黃朝心情愉悅,看什麼都感覺美上幾分,腳步都不禁輕快了不少。
走到租房樓下,才突然想起自己需要買一把剃鬚刀,只是這一帶並沒有超市。摸摸自己下巴濃密的鬍子渣,黃朝舉目四望,看到不遠處一個便利店的招牌。
打開幕門,走進店內,冷冷清清,前台收銀櫃那裡也沒有人,疑狐片刻,他還是走進貨架那裡。
「嗨!」
背後傳來的聲音把黃朝嚇了一跳,轉頭看去,一個曼妙的身姿,牛仔襯衣的搭配,讓她的身材更顯得凹凸有致,眼睛定格在女孩的臉上,他無聲地笑了,又一個黃種人?
仔細一看又不像。女孩的五官很精緻,臉龐白裡透紅,頭髮黑里透光,撒上一層赤黃,整一個美人胚子。她笑容很美,像凈化世間渾濁的天使。
「你是中國人?」
「我…母…親,」女孩扁著嘴,停頓有一會,「是!」
黃朝一愣,這天使般的女孩是混血兒,而且還是…結巴?
「我需要一把剃鬚刀。」
黃朝覺得很可惜,人們常說,上帝總是公平的,它賦予了你智慧,就會剝奪你的美貌,它賦予你超人的身體,就會剝奪你的運氣。而眼前這個如此完美的女孩,卻有著致命的缺點,似乎就是為了驗證那句話而存在。
女孩也許已經習慣別人異樣的目光,沒有分毫的羞怯,招了招手,帶領黃朝找到他所需要的物品。
俗話說男人的剃鬚刀,女人的衛生巾,這是生活必備的東西,需要仔細挑選,適用又持久才是最好的。
「琳琳!凱森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你不去會讓我很受傷的,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約到她。」
黃朝走過來準備付賬的時候,看到一個滿臉麻斑的男孩正對女孩殷切地說,只是臉上布滿了不耐煩。
只是女孩一臉平靜地收拾桌面,認真地點鈔清數,好像眼前這個人不存在。
「好吧!算我求你了好嗎?」
女孩依舊毫無所動。
「你讓我難堪了,知道嗎?琳琳!」男孩再次遭到無視,臉上終於掛不住,開始惱羞成怒,「還夢想成為歌手,你連走出這一步都做不到,你憑什麼擁有那麼奢侈的東西。」
說罷!男孩就想過去拉人。「安娜很快就會來,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跟我走。」
女孩激烈反抗,怒目而視,支支吾吾卻又說不出話來。
「嘿!嘿!你在幹什麼?」倆人明顯相識,可看女孩楚楚可憐的模樣,黃朝不禁開口說話。
「你誰啊?請你邊上去,我只說一遍。」
「對女孩子紳士一點,特別是對天使般女孩。」
「fk!付賬了,然後給我滾蛋。」男孩情緒激動,「知道嗎?這是我家開的店,別跟我廢話,不想買,現在就走!」
黃朝一把抓住男孩拉扯女孩的咸豬手,用力一掰,男孩鬼哭狼嚎,不斷討饒,哪裡還有剛才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