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奸妃

  第二十四章


  童延好一會兒沒說話。同一個年紀, 有人出來打工是拚命謀生計, 有人則是給平淡生活增添調劑品。


  這他媽簡直……


  催人嚶嚶嚶嚶嚶。


  不過也對, 演戲演的就是人,各種各樣的人, 得有生**驗的確說得過去。


  他望著女孩那雙清透得一塵不染的眼,「不是, 打工非得在這兒?這晚上的活兒,你家裡人讓你出來?」


  聽他提到這個,葉琳琅眼睛居然眨了眨, 多了丁點狡黠,「我沒讓他們知道。」


  很快, 笑意又逐漸抽離,「上次的事,對不起。」


  這說的自然是送簪子那天的官司, 童延擺擺手, 「沒事兒。行吧, 你演完早點回去, 別跟怪叔叔說話,我那邊還有飯局, 先進去了。」


  這晚飯局的氣氛不錯,但童延也沒特別跳。小明星對投資人秋波暗送在圈裡不算出奇的事兒,可晚上到場的這位投資人是個筆直的直男, 酒過三巡, 左右兩邊的位置都留給了36d。


  童延喝得不多不少, 仗著好酒量,沒多大感覺。


  劉導倒是喝高了,將近散場時,人往沙發一窩,開始說胡話。這時候,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瞧著這位有人照顧,童延也要打道回府。


  誰知他只道了個別,人還沒起身,劉導龐大的身軀猛地撲過來把他抱住了。


  抱住還沒算完,這奔著五十去的男人趴他肩頭嚎啕大哭起來。


  童延心裡罵了聲艹,聽見劉導邊哭邊囫圇不清喊著一個名字,「你叫誰?」


  劉導看來還沒認不清人,涕泗交流地說,「我的初戀……可像你了……嗝……真的,當時看你送簪子那視頻……我就想起我跟他那會兒。……我跟他散的時候,也是……嗝……他去我家送東西,也是被我媽……棒打鴛鴦趕出去。咱倆……那年還都是十八歲……」


  童延:「……」八十年代初,發現你跟男的談戀愛,你媽沒打斷你腿就算是真愛了。


  劉導從兜里掏出錢包,打開,翻出張黑白照片顫巍巍亮他面前,「你看……他是不是跟你特別像?」


  童延看了一眼,照片上那男的小眼睛、蒜頭鼻,還是個香腸嘴……


  劉導這濾鏡該有多厚?

  「像不像?」


  「像!」個屁,童延有些懷疑人生地轉頭從鏡面背景牆照了下自己的臉,確認沒殘才放心。


  劉導又開始鬼哭狼嚎,那樣兒真是比死了娘還悲痛欲絕。


  童延不得不表示一下同情,「他沒了?」


  劉導又打了個酒嗝,繼續嚎,「不是……他以前才140斤,現在,長成了一個400斤的禿頂胖子……」


  童延:「……」哈哈哈哈,神他媽真愛,才值260斤。


  童延這晚還是自己單獨走的,經過大廳,看見葉琳琅還坐在大廳休息區的沙發上。


  有些頭疼地過去,「都十一點了,你在這兒等打更呢?」


  葉琳琅站起來,「我等你啊。」


  所以,幾分鐘后,童延還是帶著妹子一塊兒走在了夜歸的路上,這個點,讓小姑娘自己回去,就不是爺們能幹出的事兒。


  葉琳琅家離這兒不遠,是自己騎車出來的,自行車就停在不遠處一居民區的停車棚里。


  童延瞧一眼那停車棚破爛的網柵和裡邊鬼火似的暗幽幽的燈,問女孩要了停車牌和鑰匙,自己進去,只讓葉琳琅在路邊等著。


  他推著車出來,葉琳琅在路燈下亭亭玉立。而就在女孩旁邊的水泥路上,一輛紅色的豪華跑車烏龜似的爬著,流氓似的對著女孩一頓按喇叭。


  活生生富豪公子哥當街獵艷的場面。


  童延把自行車擺下馬路沿,把著龍頭,腿一撩騎上去坐穩,回頭瞟一眼女孩。很快,車尾一沉,女孩的手扶上他的腰,特別幸福地說:「走吧。」


  深夜的街道,窮小子用單車載著美貌而單純的姑娘揚長而去,丟下自命不凡的貴公子傻逼兮兮地戳在豪車裡。


  多青澀美好的畫面是不是?


  可騎著單車的童延真是連零星半點微妙得意都沒有,也只有葉琳琅這種傻白甜才做得出這樣的選擇。這姑娘家境好,被保護得更好。


  可別聽外頭那些diao絲成天鼓吹什麼,「拜金女寧願坐豪車裡哭也不坐自行車后笑是道德淪喪」,任蒸你就熟了!


  事實上,男人比女人現實得多。


  有點什麼的男人尤其懂得最大化自己的價值,就那些酸嘴的diao絲,你給他個少奮鬥二十年的機會,拋棄妻子算得了什麼啊?


  因此,從一街道公園旁邊過的時候,童延把車停下,乾脆把葉琳琅帶到公園長凳坐下,很直接地問:「你考電影學院跟我有沒有關係?」


  葉琳琅連忙搖頭,「沒有,我就是自己想做這行。」


  真是個實誠姑娘,她說不是就不是,童延把心放下了。


  可這心也只放下了一半,童延抬頭掃一眼扶疏枝葉外被路燈照得昏黃的長街,前一陣不甚美好的幾個月曆歷在目。


  他垂下眼睛,「這行不好混,你有點準備。」


  暴利行業都是資本說話,越靠近上層,越知道權勢階層面前他們多麼渺小。他這個窮小子是,葉琳琅家那些家底朝這圈子一放照樣不夠瞧。


  童延又想到在聶錚家的那幾個月,他一直裝孫子是指望聶錚一下給他多大的餅嗎?不是。


  就連最後,也是認為自己的資源被小白花搶了,覺得他做小伏低連個公平都換不到,才跟聶錚吵。


  最後知道真相,他為什麼還是要走?那隻能說,或許跟小白花搶角也就是個導火線。


  沒辦法,跪舔金主,他自己伺候不了了,不因為這事,也會因為別的,他遲早要爆發。


  特么這到底是跟誰學的富貴病?

  他有權利得富貴病嗎?還是沒有。


  如今看來,他以前還高看了自己:《大荒》那角色人家原本就沒看上他,宋導本來看上的就是小白花。


  就劉導這戲,雖然一直知道人家選他是因為他足夠貼合角色,童延心裡頭多少有那麼些自認出挑。


  可就剛才劉導那頓酒瘋看來,出挑純特么瞎扯,劉導選他完全是被送簪那一幕觸動舊情,他就是一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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