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杖
艾伯特感覺自己頭昏腦漲的，體內空蕩蕩的感知不到魔力。
他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一樣，卻毫不在意的笑著，心情異常愉悅，就連呼吸著空氣中的硫磺味和血腥味也覺得很美好。
畢竟，他剛才殺了一隻龍。
畢竟，他即將擁有自己的魔杖。
艾伯特就這麼躺了十幾分鐘，魔力才恢復了一些。魔力低也就有這一點好處，那就是補充起來相對輕鬆。
他舉起自己的手，手臂還在微微顫抖著，連續使用超電磁炮的後遺症沒有完全平復。
「魔能藥劑飛來。」
「樹枝飛來。」
艾伯特連著使用了兩個飛來咒，剛剛恢復的魔力再一次的被消耗殆盡。
他眼前發黑，憑著意志強行撐過了魔力耗盡時的眩暈感。
「總算是做到了……」艾伯特看著從天邊飛來的魔能藥劑和瑪士撒拉樹的樹枝，在心中感慨道。
「那麼，接下來……就是製作魔杖。」
他顫抖著站了起來，搖晃著又差點跌倒。
「還是有些冒險了，下次要更謹慎些。」艾伯特暗自提醒自己。這次他實在別無選擇，已經把一切做到了最好。
他拿起藥劑和樹枝，步履蹣跚的下了山坡，走到了死去的巨龍旁邊。
巨龍之前鼓起的肚子已經乾癟下去，沾滿了血污。它爆裂的頭部顯得異常可怖，讓人不忍直視。
二三十米的巨龍身軀橫倒在那裡，就像一座小山一樣，充滿了威壓。
艾伯特有十幾年沒見過這個場面了，不禁有些惴惴，不過這種情緒馬上被即將擁有魔杖的激動衝散了。
他仰頭看著巨龍的屍體，如同瞻仰，如同淡漠。
還是小孩模樣的艾伯特跟巨龍一比，渺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而這麼弱小的他，剛剛卻殺死了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這就是魔法和知識槓桿的力量。
接著，艾伯特把樹枝放在了巨龍身側，退後了十米左右的距離。
他雙目有神，面容專註，低聲吟誦了起來。
這是一種古老而玄妙的語言！
語言彷彿充滿了不可言喻的威能，一個個位元組都迴響在空中，震蕩開來！
艾伯特口中念著，不由得回想起女巫當初教他和梅林這段咒語時的場景。她說這是魔法的語言，現在已經失傳了，人們只記得特定的幾段。
他在這幾年也有嘗試研究過，不過這段咒語實在太過晦澀，也沒有參考，根本無從下手。
隨著咒語的回蕩，巨龍和樹枝周圍也盪起了不可見的旋渦。那是魔力在積聚！
這句古老的咒語沒有汲取艾伯特的魔力，而是自然而然的在天地間共鳴，調動著世上無處不在的魔法弦！
魔力旋渦加強，龍屍和魔杖隱隱發出了光輝。但這光輝卻又看不明確，好像它們進入了一種玄而又玄的狀態。
那是一，也是萬。那是剎那，也是永恆！
高維空間的具現！
艾伯特心中有所感悟，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種咒語在直接調動高維空間的能量，連接到這個三維空間！
艾伯特無法停下口中的咒語，不斷的念著，每個音符都異常晦澀難懂，但是卻彷彿蘊藏著無窮的信息，有著無盡的威力！
眼前的光芒越來越亮，直到龍屍和樹枝完全被白光籠罩！
說是白光，它卻沒有亮得刺眼。只是如同黑洞那樣，好像是空間坍塌下去，讓人不可觀察。
艾伯特想起了但丁在《神曲》天堂篇最後一章，見到上帝時描述的場景：
「它愈來愈深地透入那崇高光芒射出的光線里，而這崇高光芒便是真理……把視線凝望那永恆之光，直到把我的視線在其中消耗殆盡……」
沒有上帝，有的只是魔法的真理之光。
這不可見的光芒籠罩了一切！
整片天地都在為之震蕩，如同是受到了壓迫一樣。
艾伯特聽到一個個音符在耳邊迴響，似是呢喃，又似高喊。
不是天使的讚歌，只是真理詠嘆的篇章！
不知過了多久，愈盛的光芒漸漸消減，艾伯特口中的咒語也在不覺間停了下來。
光芒平復，碩大的龍屍和樹枝已經消失不見。
本來巨龍死去的地方此時正漂浮著一根魔杖！
魔杖十餘英寸，杖體是瑪士撒拉樹的紅棕色，還混雜蘊含著烏克蘭鐵皮龍的幽深黑色，反射著金屬般的光澤。
它靜靜的停在空中，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艾伯特快步上前，右手握住了魔杖柄。
一瞬間，艾伯特感覺似乎有道電流穿過了自己的身體！那是魔法弦的流動！
他彷彿能看到魔法弦在他的周圍流淌！
當然，他不可能直接察覺到在高維空間運動的弦，但是魔杖無疑讓他的感應力增強了太多太多。
有了魔杖的巫師，跟之前比起來天差地別！
艾伯特眯著眼，感受著這種無比奇妙的感覺。
他下意識的揮動了下手中的魔杖。無比的契合！魔杖就如同他的一部分，如臂使指！
艾伯特嘴角揚起笑容，心裡暢快至極。
終於擁有自己的魔杖了!
他把魔杖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著。魔杖上面有著細密的紋路，像是瑪士撒拉樹上開裂的樹皮，又像是烏克蘭鐵皮龍那駭人的鱗片。
高維空間的神奇造物讓龍屍和樹枝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魔杖的核心還是龍的心弦，然而整個龍屍都化成了養分，滋養著這根魔杖！
至於瑪士撒拉樹的樹枝，那更是魔杖最好的載體。它邁過五千多年，讓這魔杖充滿了古老的氣息。
根據《魔杖百科全書》記載，松木魔杖適合無拘無束的，獨立的，或者是神秘的主人。這類魔杖希望被有創造性的使用，而且與其他魔杖不同的是，它們對新的魔咒完全沒有排斥性。除此以外，松木魔杖還是對無聲咒最為敏感的魔杖之一。
這正是最適合艾伯特的魔杖！
艾伯特興奮的看著魔杖，忍不住揮舞了一下，就好像是一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想趕快試驗一下。
魔咒——光亮術（lumos）!
一片耀眼的白光出現在了空中。儘管艾伯特只調用了最微弱的魔力，光亮術的效果還是超出了想象！
白色光暈在天上閃爍著，就好像是升起了一座燈塔。
艾伯特抬頭看著光亮術的效果。等光芒褪去，他還在下意識的的摩挲著手中的魔杖，滿心歡喜。
極強的感應力加成，流暢的魔法牽引，這根魔杖沒有白費他這麼久的謀划。
在興奮中，艾伯特忽然感應到了什麼。
在消散的光暈後方，有兩道身影正從空中快速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