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章 殺人
葛斌看著兩人的穿著打扮,應該是附近鎮上的人,心中一笑,看來是自己想多了,這麼久警察都沒有來找他們,應該是已經放棄對他們的調查了吧,想到這裡,葛斌熄滅煙,拿著買好的東西揚長而去。
看到葛斌再次出發,古藤說道:「我們繼續跟著會加大葛斌的懷疑,打電話讓擎蒼他們跟上吧。」
「好!」
曾博士給魯擎蒼他們打了一個電話,現在天色已經黑了,魯擎蒼他們遠遠的便看見一束燈光照來,離他們越來越近,直到葛斌的摩托車從他們面前駛過。
魯擎蒼等了一會,直到葛斌的車尾燈越來越小,快要看不見的時候,他啟動了車子跟在葛斌身後。
魯擎蒼和葛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直到看到葛斌的摩托車拐彎,等魯擎蒼趕到的時候,發現那是一條極窄的山路,他們的麵包車上不去。
正在這時,古藤和曾博士開著摩托車趕到,魯擎蒼說道:「博士和伏蓉在車裡等著,我和古藤上去看看。」
「組長,還是我和古藤上去吧。」曾博士說道。
「不用說那麼多,這是命令,萬一他們從這裡逃走的話,你們也好攔住。」魯擎蒼說道。
對於魯擎蒼的安排曾博士和伏蓉不再有任何的意見,魯擎蒼接過古藤的摩托車,帶著他往山上開去。
這是一條蜿蜒曲折的小山路,除了摩托車其他的機動車都上不來,魯擎蒼擔心被葛斌發現,只能將大燈關上,小心翼翼地往山上開去。
「擎蒼,你看!」坐在後座上的古藤看到遠處有一間房子亮著燈。
兩人將摩托車熄滅,一路推著上去,在房子的門口看到了葛斌的摩托車,看來他真的來了這裡。
魯擎蒼將摩托車藏好之後,和古藤悄悄的摸到了窗戶底下,古藤抬起頭往裡看去,透過玻璃古藤看到葛斌和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人坐在那裡喝酒,古藤之前就看過張友明的照片,雖然照片和本人有些差別,但是古藤看得出來,那就是張友明。
兩人在外面看了一會,發現這裡除了張友明和葛斌之外並沒有其他人,兩人決定實施抓捕。
張友明和葛斌更在喝酒,這時便聽到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句,「別動,警察。」
葛斌本能反應就是拉著張友明跑,這一回頭,便看到魯擎蒼和古藤拿著槍正指著他們。
葛斌一看古藤的打扮,知道是下午的時候跟著他的那個騎摩托車的人,「是你?」
「葛斌,這是怎麼回事?」張友明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警察找到。
葛斌對張友明解釋道:「剛才我不是跟你說嗎,下午的時候遇到兩個騎摩托車的人,當時雖然懷疑,但是最後我還是來找你,有明,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沒事,該來的總是會來。」張友明好像對於這件事情看得很開。
魯擎蒼讓曾博士和伏蓉上來,將兩人壓到車裡,他和曾博士則在小屋內搜查,根據搜查的結果,可以肯定住在這裡的人只有張友明一人。
四人決定壓著張友明和葛斌回派出所,連夜審問張友明。
幾人趕到派出所時,看到朱銘凡和顏如玉急匆匆的往外跑,正好撞到了魯擎蒼的懷裡,看到他們兩個人驚慌的樣子,魯擎蒼知道一定是出了很嚴重的事情,「怎麼了?」
顏如玉一看是魯擎蒼,神情痛苦地說道:「欒繼平死了。」
「什麼?」因為他們現在手中沒有欒繼平殺人的證據,只好暫時將他放回家,臨走的時候魯擎蒼警告過欒繼平他們隨時會去找他,讓他哪裡都不能去。
「張培榮的父親把欒繼平殺了。」朱銘凡接到電話的時候以為自己聽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老張在聽說了警察沒有欒繼平殺人的證據之後,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報仇,那麼到找到了欒繼平,將他捅死了。
「怎麼會這樣?」伏蓉不知所措的看著幾人,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古藤沉著聲音說道:「我跟你們去現場。」
「好!」朱銘凡去開車,載著古藤和顏如玉往現場趕去,一路上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古藤此時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無能,在證據上他不能證明欒繼平有罪,所以老張才會做出這麼極端的行為,給自己的兒子報仇,這是對警察多大的失望和不信任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老張殺了欒繼平后並沒有離開現場,是他打電話報警,當古藤他們三人趕到的時候,老張正坐在欒繼平屍體旁,手裡還拿著兇器。
古藤急忙來到欒繼平身邊,他希望欒繼平還有一絲生命體征,可是欒繼平的屍體已經冷了。
「老張,你這是為了什麼啊?」朱銘凡來到老張面前痛苦地問道。
老張伸出手讓朱銘凡將他銬起來,「你們不是找不到他殺人的證據嗎?我兒子不能白白的被他陷害,我知道你們已經儘力了,所以我不麻煩你們,我親自讓他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朱銘凡握著手銬的手在顫抖,他不忍心將老張銬起來,「老張,你給我們一點時間,我相信一定會找到證據,在犯罪面前,誰都不能逃脫,你怎麼這麼糊塗,你要是這麼做了,不就成了殺人兇手啊?」
「培榮雖然不聽話,但是卻是我唯一的孩子,想到他被欒繼平這個混蛋利用去殺人,我心裡就過不去,我是他老爸,一定要給他討一個公道。」想到自己的兒子,老張老淚縱橫,他後悔了,後悔平時沒有多和自己的兒子說說話,也許他們交流的多了,張培榮也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
「老張,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找到了欒繼平殺人的證據,張培榮回到家后看不到你,他該有多難過?」顏如玉不想看到這種悲劇發生。
老張看著古藤,他那天在外面給張培榮買飯的時候,聽到了古藤和魯擎蒼的話,當他聽到那話時,感覺到天都塌了下來,「你不是說過,想要找到欒繼平殺人的證據很難嗎?我現在身子骨還算硬朗,等過一段時間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之後,想要再給培榮討個公道怕是也沒有辦法了。」
古藤知道老張一定是聽到了他的話,不然他也不會做這麼決絕的事情,古藤看著老張那張滄桑的臉,羞愧地低下了頭,「是我無能。」
老張擺了擺手,有些無力地說道:「我不怪你們,真的,我知道你們是講證據,我不用,我年紀大了,培榮還年輕,他還有大把的時間,我這個當爹的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一件事情了。」
「您的手受傷了,我還是先送您去醫院吧。」顏如玉看著老張右手虎口位置一道很深的傷口,應該是在捅欒繼平的時候傷到了自己。
老張看著自己的手,他已經感覺不到疼,「我是犯人,你們不用對我這麼客氣,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朱銘凡雖然不願意這麼做,可是他不能不按照規矩辦事,只能將老張銬起來將他帶回派出所。
古藤看著欒繼平的屍體,想著那天在派出所看到的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一副看上去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而此時呢,他毫無生命氣息的躺在這裡,一條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消逝。
對於秦峰的死,古藤沒有證據證明到底是欒繼平誘騙張培榮殺的,還是張培榮動手殺的,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三個年輕的生命,現在秦峰被毒死,欒繼平被殺,張培榮呢,很有可能會因為謀殺罪被起訴。
這個時候古藤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的意義是什麼,本以為可以依靠證據還原案件真相,給被害人一個交代,讓犯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經過這段時間,他有些懷疑自己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今天早上他接到一個電話,是監獄打來的電話,謝東升在監獄中自殺身亡,隨著他的自殺,很多疑問都被隱藏,他永遠都不知道十年前的天使孤兒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到那幾個孩子無助的眼神,想到那幾個孩子十年前經歷的那些事情,他的心中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那團火燒得他每夜痛的無法安眠,那團火在他心中越燒越大,隨時都有可能將他燒死。
被殺的人都是罪有應得的人,被抓的人都是曾經深受迫害的人,想到自己的這雙手,手握著手術刀的雙手,將那幾個可憐的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了絕境,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顏如玉看著古藤站在欒繼平屍體前一動不動,走上前去問道:「古藤,怎麼了?」
古藤看著顏如玉,像是在看別人一樣,「你覺得我們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古藤這個樣子,這種眼神讓顏如玉覺得很陌生,但是又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古藤,你在說什麼?」
「有些人殺人是為了自救,如果他們不殺了他的話,就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可是我們呢,在他們自救之後卻把他們推進了監獄,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古藤像是在問顏如玉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顏如玉眉頭微皺,眼中滿是疑惑,「古藤,你到底怎麼了,我們是警察,杜絕犯罪,抓捕犯人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你不要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哈哈,是我胡思亂想了嗎?」
這是顏如玉第一次見古藤笑,而這笑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帶著黑暗要將這光明吞噬,顏如玉極為害怕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她感覺到自己汗毛都立了起來,這種感覺讓她從內心深處趕到害怕。
顏如玉見古藤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用手輕輕碰了碰古藤的胳膊,「你是不是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這裡交給我和朱銘凡吧。」
古藤看著欒繼平的屍體,有些無力地說道:「我沒事,讓人將他的屍體帶到殯儀館去吧。」
說完之後也不理會身後的顏如玉,一個人獨立離開。
張友明被抓回來之後,對所犯的罪供認不諱,一句抵賴都沒有,不過對於魯擎蒼所說的共犯,張友明卻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所為,和別人沒有任何關係。
魯擎蒼不知道張友明為什麼不將那些人說出來而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罪名,難道他不說他們就查不出來了嗎?
張友明對於每個案子他都能清楚的描述出來,有些細節部分他也能說的很清楚,魯擎蒼認為張友明就是這所有案子的主謀,至於他的同夥,魯擎蒼已經大致鎖定到底是哪些嫌疑人。
葛斌被帶回來之後,沒有為自己說過一句話,一直在強調張友明是被冤枉的,他沒有殺人,殺人的另有其人。
曾博士問他那人是誰,他卻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但是他一口咬定,張友明絕對不是兇手,讓他們一定要查清楚,不能隨便冤枉了人。
伏蓉和曾博士走出審訊室,有些奇怪,「你說葛斌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曾博士也拿不定注意,「你看葛斌的樣子,好像說的是真的,不過張友明已經全部都招認了,葛斌為什麼還要這麼說呢?」
張友明對於所犯案件描述的極為詳細,伏蓉覺得這些細節張友明如果沒有參與的話,根本不會知道的這麼詳細,「是不是為了救張友明隨便亂說的啊。」
「他這麼做有什麼好處?」曾博士問道。
這點也是伏蓉想不明白的地方,「是啊,會有什麼好處啊,你看張友明要錢沒錢的,葛斌這麼護著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不是因為張友明手中有葛斌什麼秘密啊?所以才讓葛斌不斷的說他是被冤枉的?」曾博士猜測道。
「如果張友明不想認罪的話,他自己完全沒有必要承認啊,而且還把案件說的那麼仔細,我覺得這點很矛盾。」伏蓉心想,難道這其中還隱藏著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