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真正的兇手（5）
因為魯擎蒼和顏如玉還在醫院住著，辦公室里只有古藤、曾博士、朱銘凡和伏蓉四人。
朱銘凡收拾著東西說道：「案子結了，我們也該走了。」
「張友明呢？是不是該放他走，沒有想到他有一對這樣的父母，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想到張友明，曾博士有些感慨。
想到張友明那個傻小子，朱銘凡也感到很無奈，「你說這張友明也是愚孝，他的父母殺人，他卻來定罪，你說這事弄的。」
伏蓉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說道：「當時葛斌說張友明是冤枉的時候，我們還一口咬定葛斌在撒謊，那時我們已經認定張友明是兇手，還要我們找到了真正的兇手，不然真是冤枉好人。」
朱銘凡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錶，現在還有時間，「既然我們冤枉了張友明，他今天是不是辦好手續就可以走了，我們去送送他，順便給他道歉吧？」
「好啊，我和你一起去。」伏蓉說道。
「古藤，博士，你們去嗎？」朱銘凡問道。
曾博士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於是說道：「好啊！」
朱銘凡看向古藤，見他一直沒有說話，於是再次問道：「古藤，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古藤沒有抬頭說道：「你們去吧，我還有件事情沒有處理好。」
見古藤不願意去，朱銘凡只好說道：「那好吧，我們先去了。」
幾人一起離開辦公室，古藤站起身看著手中的報告，望著窗外想了又想，這件事情太奇怪，一切看上去合情合理，但是很多細節方面讓他想不通。
首先是張權，在他抓到伏蓉之後，並沒有對她做什麼過分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讓他覺得更加的奇怪，那就是張權在死之前做的那件事情，他明知道朱銘凡手中有槍，他還要將弩從顏如玉頭上拿開，對著朱銘凡。
如果當時他沒有拿弩要射朱銘凡的話，朱銘凡也不會開槍。
即便他要殺朱銘凡，然而當朱銘凡開槍之後，古藤很清楚的看到張權只是做做樣子，根本沒有打算射殺朱銘凡，他這一舉動倒像是自殺。
還有就是王平，看她平時的樣子對張權好像沒有那麼重視，可是在張權被殺之後，她卻舉槍要殺魯擎蒼，而她舉著的那把槍根本沒有開保險栓，也就是說她的槍根本不可能殺人，朱銘凡就是因為看到這一點，所以他才不畏懼王平手中的槍。
倒是曾博士當時因為在草叢中埋伏，再加上他是第一次面對持槍的人，所以很有可能他沒有看清楚王平的手槍沒有打開保險栓，所以他才會開槍殺了王平。
在古藤眼中，王平和張權兩個人這種行為倒像是找死，而不是想要殺別人。
兩個連環殺手當時為什麼會那麼做。
這時古藤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之後，古藤掛斷電話，往外走去。
朱銘凡他們正準備帶著張友明去辦理手續，正好看到古藤過來，朱銘凡走上前笑著說道：「古藤，你不是說不過來了嗎，怎麼這會又來了？」
古藤並沒有回答朱銘凡的話，而是徑直向張友明走過去，站在他面前，就那麼看著他。
張友明見古藤一直不說話，只是那麼看著他，有些尷尬，「古警官，確實你們不用來送我，我自己走就可以。」
古藤好像沒有聽到張友明的話，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他，那種眼神讓張友明有些害怕。
曾博士和伏蓉有些奇怪的看著古藤，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
朱銘凡感覺到了不對勁，走到古藤身邊，「古藤，怎麼了？」
「你有這樣的父母應該覺得自豪吧？」古藤看著張友明說道。
聽到古藤提到自己的父母，張友明眼眶紅了起來，眼淚在裡面打轉，「我知道，因為他們殺了那麼多人，你們一定把他們當成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可是他們對於我來說，是我最愛的家人，即便他們殺了那麼多的人，在我的心裏面，他們依舊是我最尊敬、最愛的人。」
看到張友明悲傷的模樣，伏蓉有些責備地說道：「古藤，你提這個做什麼？」
聽到伏蓉責備古藤，張友明急忙勸說道：「沒事，我沒關係，我知道你們是警察，警察懲戒壞人是你們的職責，你們那麼做沒有錯。」
曾博士不明白古藤這個時候來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想到張友明年紀還這麼小便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以後的路應該不好走吧，想到這裡，對他倒是極為同情，「好了，你也別太傷心，我們陪你去辦理手續吧。」
張友明點了點頭，跟著曾博士準備走，而古藤站在他面前，並沒有打算要讓開的意思。
伏蓉見狀說道：「古藤，麻煩讓一下。」
對於伏蓉的話，古藤並沒有讓步，而是說道：「他不能走。」
「為什麼？」朱銘凡詫異地問道。
「現在還不能走。」古藤再次說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讓我做嗎？」張友明不明白的看著古藤，眼中還有未擦乾淨的淚水。
「作為殺人犯，你覺得能離開這裡？」古藤問道。
張友明看著古藤，有些生氣，「我的父母雖然是殺人犯，我不是，即便我是他們的兒子，我也不可能殺人，雖然之前我是說我殺了那些人，那是因為我要為我的父母頂罪，我不想讓他們那麼大的年紀還要坐牢。」
「說的真好聽，你的父母是殺人犯？沒錯，你的父母是殺了人，可是他們殺的是自己。」古藤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竟然還能這麼的淡定。
聽到古藤這麼說自己的父母，張友明指著古藤的臉，憤怒地說道：「你胡說，我父母怎麼可能是自殺，是你們殺了他們，你竟然還在這裡信口雌黃！」
「古藤，你這是怎麼了？」張友明的父母是朱銘凡和曾博士殺的，伏蓉不明白古藤為什麼要說他們是自殺。
「你不承認是吧，不承認也好，我手裡有證據，證明你父母根本沒有殺死那些人，而真正的殺人兇手是你。」這時他們才發現，古藤手中拿著一個文件袋。
「張權和王平已經承認殺人，怎麼他們又不是兇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朱銘凡不解的問古藤。
「這件事情組長會回來說明，現在將他帶回去。」古藤說道。
張友明見朱銘凡要將他再次帶走，他生氣的甩開他的手，看著古藤，「你根本沒有證據，憑什麼扣押我。」
「有沒有證據一會就知道。」古藤不理會張友明，轉身離開。
伏蓉和曾博士看著古藤離開的背影，不明白他到底唱的是哪出，只好將張友明再次帶回訊問室。
幾人回到辦公室，來到古藤面前，朱銘凡性子急，還沒有走到就開口說話，「古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找到了王平在這幾起兇殺案時的生活軌跡，可以很確定的是，王平並不是兇手。」古藤將文件袋中的u盤取出來，插到電腦上。
「你什麼時候去調查的？」曾博士走到古藤身後，看著電腦問道。
古藤將監控影像調了出來，「之前拜託交管局的人幫忙查的，在第一起案子的時候，王平因為在路上開車超速被拍了照，所以留下了證據，那時候正好是王霜被殺的那一天，從這點可以肯定，王平不是殺王霜的兇手。」
「第一起不是，那麼其他的幾起呢？」曾博士問道。
「在第四起的時候，我們有王平客戶可以作證，第四起案子的時候，王平正在他那裡進貨。」古藤說道。
「王平的客戶記得那麼清楚？」朱銘凡問道。
「之前他的客戶倒是不會記得，不過前天的時候王平去找他，說是要他開一個收據，收據的日期和當時進貨的日期不一樣，王平非說是客戶記錯，而客戶知道，他每次出貨的時候都會記賬，絕對不會錯，不過王平只是要一個收據而已，也不是多大的事，他也就沒再多想。」古藤解釋道。
「王平為什麼要這麼做？」伏蓉不明白。
「我想她是想要消除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吧。」
「消除不在場證明？她應該是要證明自己的不在場才對，為什麼好做這樣的事情——」說到這裡，朱銘凡土壤明白，「你的意思是說，王平故意讓我們查到她在被害人被殺的時候她沒有不在場證明，這樣的話，，如果她自首，我們一調查發現她確實沒有不在場證明，這樣的話她就坐實了自己就是兇手，我明白了，她是想要頂替張友明。」
「不是，這也太扯了吧，王平和張權將自己偽裝成兇手，就是為了要救張友明？」朱銘凡覺得這也太不可思議。
「不止這些，還記得女性被害人死前受到多人多起性侵嗎？王平的解釋是她將那些人灌了葯讓她們去**，我找到了其中兩個嫖客，他們可以作證，當時和他們接頭的人根本不是王平，而是葛斌。」古藤說道。
「葛斌？」怎麼會這樣，曾博士沒有想到這件案子牽扯出這麼多的人。
經過古藤這麼一說，朱銘凡想起但是葛冰被抓之後，極力維護張友明的樣子，「當時我就在想，葛斌為什麼一定要證明張友明不是兇手，還為我們提供了那麼多不在場證明，現在我是知道了，他是為了保自己，也許當時他並沒有想到張友明會將那些女人殺了。」
「我去把葛斌帶回來，從他的嘴裡，我們一定能知道真相，現在這麼多證據擺在我們面前，我就不相信他還嘴硬。」朱銘凡氣得轉身離開。
葛斌再次被抓回來之後老實了很多，在朱銘凡拿出中種種證據來之後，他只好承認張友明、欒繼平、秦峰還有他，他們四個人將那些來旅遊或者落單的男女抓住，男的他們囚禁起來，女的就被他們下藥，然後用來**賺錢。
當時他們在抓秦克浩和朱潔的時候，秦克浩在反抗中用石頭將秦峰的狗咋地，秦峰當時瘋了一樣將秦克浩殺死，葛冰當時嚇壞了，他想到了報警，不過張友明阻止了他，因為只要他報警的話，他就會將他們做的所有事情告訴警察，拐賣婦女組織**是很重的罪，葛斌一聽當然害怕。
在秦峰的指揮下，他們幾人將秦克浩沉到了湖底，然後將朱潔拉到山上的那個小屋裡，被他們幾個逼迫著**，幾天後朱潔沒有了價值，他們便把她也殺了，同樣沉到了湖底。
葛斌在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們怎麼處理綁架來的男女，直到秦克浩和朱潔的事情之後他才知道張友明他們竟然做了這麼多起殺人案件，只是當時的他已經下不了船，只能任由張友明說了算。
因為秦峰最先被警察發現，張友明便讓欒繼平去殺了秦峰，一定不能讓他落到警察手中，果然欒繼平堵死了秦峰，隨後欒繼平被張培榮的父親殺了。
兩人被殺之後，葛斌更加害怕，他擔心張友明很有可能也會殺了他，可是張友明手裡有他的把柄，他只能聽從他所有的安排。
所有的案件葛斌已經交代，唯獨王霜和張琦的案子，他並不知情。
王霜和張琦的案子是張友明做的第一起案子，在葛斌交代所有的實情之後，張友明也不再抵抗，交代了他殺王霜，將其**的事情，因為王霜的死，喚醒了他體內沉睡的殺人犯，已經讓他欲罷不能，無法收手，只有在殺人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活著的感覺，那種感覺那麼的刺激、興奮，讓他上癮。
案子已經破了，幾人也該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朱銘凡開著車問道：「你說王平當時搬家是不是因為發現了張友明殺人？」
伏蓉有些疲憊地說道：「這個誰知道啊，真相已經被王平帶到了棺材里。」
「我就不明白了，張權和王平怎麼會想到用自己的死來承擔殺人的罪名？他們難道就這麼小瞧我們警察？他們說誰是兇手，誰就是兇手？」朱銘凡說道。
聽到朱銘凡的話，伏蓉有些不好意思，「你還有臉說呢，當初不是你說張友明是被冤枉的嗎，要不是古藤的話，我們肯定要放走真正的殺人兇手。」
「那不是還沒有進行調查嗎，我要是調查之後也會發現張友明是真正的兇手。」朱銘凡想到當時自己還要親自將張友明送出去，現在想起來巴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不過他嘴上可不承認。
「還好有古藤，倒是我和組長，在醫院住了幾天。」顏如玉看著手臂上纏著的繃帶，又看了看魯擎蒼的小腿說道。
「王平和張權也是夠狠的，為了讓我們相信他們是殺人兇手竟然這麼殘忍的對你。」想到顏如玉當時渾身是血不省人事的樣子，伏蓉現在還很后怕。
「反正案子已經過去，我們也別討論了，組長，你看這次的案子大家都或多或少負傷，是不是該給我們放個假啊？」伏蓉說道。
魯擎蒼看著幾人，這次出來確實沒有保護好他們，「等回去后你們可以直接回家，給你們三天假期。」
「啊？才三天啊？」伏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三天已經不少了，我沒意見。」朱銘凡當然高興，他又沒有受傷，三天的時間夠他好好的喝一杯了。
「其他人可以回去，朱銘凡和我回辦公室一趟。」魯擎蒼說道。
朱銘凡正在看車，只能用餘光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座的魯擎蒼，「不是吧，組長，大家都放假，怎麼只有我不放啊？」
「案子的報告還沒有寫，我現在不方便，你幫我吧。」魯擎蒼說道。
「讓古藤幫你啊，反正你們住在一起，弄完之後一起回家就好，多方便啊。」朱銘凡在後視鏡中乞求地看著古藤。
古藤不抬頭也知道朱銘凡此時的眼神，「好，我幫你，你回家吧。」
「太好了，古藤，等我回來給你買咖啡喝。」聽到自己不用加班，朱銘梵谷興的猛踩油門，恨不得現在就回家。
幾人趕了一天的路后終於到了他們自己的辦公室，像魯擎蒼所說，其餘幾人都已經回家，只有他和古藤留在了辦公室。
這時古藤在自己的辦公室桌上看到一個快件，那是從監獄寄來的快件，古藤拿起快件，看了看外面，魯擎蒼還在自己辦公室里沒有出來。
古藤站起身走到門口，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回到辦公桌前坐好，手中拿著快遞，眉頭緊鎖，最終還是撕開了快件。
魯擎蒼在辦公室內把所有報告寫完，看了看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轉頭看向不遠處古藤的辦公室，此時他辦公室的門緊閉，魯擎蒼有些奇怪，古藤很少鎖自己辦公室的門，這是怎麼了。
拿起放在旁邊的拐杖，魯擎蒼還是有些不習慣使用拐杖，不過現在腿受傷嚴重，他也只好藉由拐杖走路。
來到古藤辦公室前，魯擎蒼敲了敲門，沒一會古藤從裡面打開門，看著站在門口的魯擎蒼問道：「弄好了？」
魯擎蒼看著古藤，發現他有些不對勁，「恩，弄好了，古藤，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很差？」
「可能這段時間有點累，回去休息休息就好，走吧。」古藤走在前面，像是害怕被魯擎蒼看到似的。
魯擎蒼看著古藤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皺，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