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4,楚道長嘆息間斃敵
距離朝歌不足六百里的澠池,屍體遍地,血氣衝天,低矮的城樓上,守將張奎高蘭英夫婦滿目愁容。
夫妻二人都是法力高強的奇人,張奎善地行術,可日行一千五百里,更兼坐下獨角烏煙獸行快,有張無敵之稱。
高蘭英善使太陽神針和兩口日月刀,太陽金針專用來射別人眼睛,別說尋常將領,就是普通的人仙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可就是這樣兩個人,現在卻滿心的無力。
千步之外的戰場上,數十萬計的大軍前,一個身不滿五尺,面目醜陋,頭腦可笑,上身長下身短的人,拿著有他身體兩倍長的鑌鐵棍,正在叫囂。
「張奎,高蘭英,可敢出來與我一戰!」
後面的周軍被鼓舞,吶喊聲不斷。
澠池之內,上千的軍民嚇得瑟瑟發抖,因為有很多周軍高喊著破城之後,盡屠人口。
四門已被封鎖,逃是逃不了了。絕望、恐懼籠罩住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作為澠池的主事人,張奎高蘭英夫婦聞聲,沉默不語,在之前他們連斬崇黑虎等三將於馬下,穩住了軍心,可自從這個小個子來了以後,他們連出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只能高掛免戰牌避戰。
「一連兩日掛免戰牌,哼,以為這樣就能保住澠池,妄想,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還不出戰,我直接攻城。」
小個子一臉的兇狠,絲毫不在乎雙方有關免戰牌的約定。
仔細看的話,這個小個子腰間系著一條白布,因為衣服褶皺,只露出了一部分。
小個子為何戴孝,原因只有一個,他是懼留孫道人的徒弟土行孫,師徒倆本來生活在美麗的檳榔島上,過著自由在在的生活,突然有一天,懼留孫道人說出去辦點事,可走了以後,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一天,廣成子來到檳榔島,一臉哀痛的訴說完,土行孫才知道與他朝夕相處的師傅死,上了那仙不仙鬼不鬼的封神榜。
帶著憤怒,土行孫加入周軍陣營,誓要滅商,誅殺楚道長。
「楚道長,我要攻城了,你再不出現,我先殺張奎高蘭英,再殺光全城的人,我說到做到。」
土行孫大聲道。
原來,他之所以一直不攻城,是在等待一直沒有出現的楚峰。
全城的軍民,清清楚楚的聽到楚峰這個名字,都在心裡期盼,這個大救星快點來救他們。
可現實總是殘酷的,一炷香過去一半,也沒出現楚峰的影子,很多人從期盼,變成了徹底的絕望。
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從一個孩童口中發出,然後像傳染病一樣,傳給數以百計的人。
「還有百息」
不知什麼時候,土行孫無情的聲音再次響起。
城樓上。
「夫君,若有來生,我還做你的妻子!」
高蘭英淚眼朦朧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好」
張奎虎目喊淚,雖然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算什麼男人。
「我只恨未能給你留下一男半女」
成親多年,沒給張家留一個後代,高蘭英很羞愧。
「我不怪你,若不是抵抗犬戎巨人的時候,傷了元氣,你不會一直不孕。」
張奎一臉愛惜的把妻子攬在懷裡。
天邊的一縷霞光照射過來,覆蓋在這一對悲情的夫妻身上,彷彿要留住這難得的畫面。
嘭一聲,免戰牌碎了。
雙方的約定,聖人命令被赤(和諧)裸裸的無視。
被遮住一部分的光影中,一個矮小的人,神情玩味的站在城垛上,正是為師傅報仇的土行孫。
「嘖嘖,好一對苦命鴛鴦,你們想好了,誰先死嗎?」
張奎放開妻子,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英挺的面孔。
「未能守土,當死的是我夫妻二人,可否放過全城百姓?」
澠池不大,張奎又是有法力的,聲音一下子傳到每一個軍民的耳朵里。
百姓對張奎夫婦發自內心的感激。
士卒們不約而同的脫掉身上的皮甲,冒充百姓。
死亡,永遠都是讓人恐懼的東西。
城樓上,卻發生了讓他們的行為變得可笑的一幕。
土行孫舉著鑌鐵棍洞穿高蘭英,神情玩味。
「你說呢?」
「夫……夫君」
高蘭英嘴裡溢出鮮血,搖搖欲墜。
贊詩
孤城死守為成湯,今日身亡實可傷。
全節全忠名不朽,女中貞烈萬年揚。
「娘子」
張奎虎目圓睜,抓起地上的到,砍向土行孫。
一聲脆響,刀折斷了,土行孫像沒事人一樣,站在哪。
「凡人,你的刀是殺不了我的。」
一根帶血的棍子從高蘭英的身體里拔出來,猛然砸向張奎,不出意外,張奎會死在當場。
忽然,棍子被什麼東西抓住,停在了半路。
「你是?」
土行孫詫異的看著面前阻止自己的俊朗年輕人。
「楚峰」
來人淡淡的說道。
「是你」
土行孫怒目圓睜,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殺師之仇同樣不共戴天。
但是,修為的差距,是不可彌補的是,他剛一用力,一股強悍超過他十倍的反震之力襲來,震得心口一甜,一股子血腥味湧上喉嚨里。
「你家娘子不會死!」
楚峰看到沒看受傷的土行孫,蹲下來,按在高蘭英的腦袋上,釋放出蓬勃的仙氣。
「我殺了你」
完全紅眼的土行孫不顧受傷和根本不敵楚峰的事實,再次舉起鑌鐵棍砸了過來。
咣,一聲,土行孫再看時,鑌鐵棍已然彎了。
金仙之體,差不多是仙體最高,小輩以普通法寶,跟撓痒痒沒什麼區別。
「我還有捆仙繩」
土行孫召喚出一個金燦燦的聲音,還沒使用,就沒了。
「捆仙繩」
背對著土行孫的楚峰,手裡多了一根繩子,正是捆仙繩。
「赤手空拳,我也要殺你,為我師傅報仇」
土行孫面孔猙獰,形若厲鬼,撲了上來。
「唉」
一聲嘆息,宛若至高神靈的低吟。
土行孫七孔流血,委頓了下去。
「我……我要給師傅報……」
一語未盡,土行孫已經氣絕身亡,一縷真靈自屍體之上激射出去,直奔西方的西岐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