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玩《星際》的遼寧人
13年的世界盃亞洲區預選賽,10強賽前3場2負1平的中國隊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大面積的傷病,糟糕的戰績,使得中國星際國家隊第20次衝擊世界盃已經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然而,後來人們才發現,其實那年中國隊的霉運似乎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破局之年,而這個結論得出的關鍵,僅僅在於13年夏天,天鷓朝一張高考志願單上的一筆:
——第一志願:黑龍江省哈爾濱工業大學,學校代碼10213,通信工程,專業代碼0810……
沒什麼人會對自己人生中第一所大學產生太多的惡感,最起碼在入學前一個禮拜是如此,更不用說是哈爾濱工業大學這所全國有一號的工科高校,即便是一棟老舊的教學樓也能讓秦玉感到無比的新鮮,還有那條幾乎貫穿校園、熱鬧到不像話的步行街了,
三三兩兩的基友、一對一對的情侶……當然,最受歡迎的還要數社團招新的老生妹子,真真映花了秦玉的眼。
而這其中,星際社前的學生是最多的,密集的人群幾乎把步行街攔腰截斷了。
「去看看吧。」
父親背著手站在校訓石前,一邊看著上面的文字,一邊向站在星際社前躊躇的秦玉努了努嘴,得到父親的允許,秦玉咧嘴一笑,湊了上去。
「歡迎加入星際社,如果你也是星際愛好者,如果你也有一顆翱翔星空的心.……」
清脆的聲音被手持喇叭放大了數倍,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顯得分外清晰,再加上這招新的妹子長得屬實不錯,身材高挑面容清純,別說在女生資源匱乏的哈爾濱工業大學,就是在隔著幾條街、妹子薈萃的哈爾濱師範大學都能排上號,因此擠在星際社前的大部分都是些撂單的老爺們。
「報名的來這邊嘿,別光顧著看美女,進了星際社就天天可以和婉女神打星際了!!!」
一個組織報名的矮個猥瑣男生嚷嚷著,引來一陣鬨笑。
「.……加入我們星際社,還有機會和神秘巨星見面……要死啊你小槽子糕!!!」
正在賣力喊號的清純妹子「婉女神」柳眉一豎,一巴掌拍在矮個男生「槽子糕」的後腦勺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笑聲更響亮了。
「彪悍.……」
秦玉瀑布汗,果然是工科院校,這麼清純的妹子竟然是個隱藏的彪形女漢子。
「別亂別亂,排隊排隊,哎哎哎,那位同學,你往前走啊,咋還不好意思呢。」
清純女漢子維持著秩序,注意到秦玉站在那發愣,立馬招呼秦玉過來,引得周圍一票老爺們好個艷羨,秦玉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說我呢?」
「當然說你呢,女神叫你發什麼愣呢。」
「槽子糕」哂笑著,冷不防又挨了女神一巴掌:
「就你話多.……同學,你,過來填表過來填表。」
說著女神一把拽著秦玉的胳膊推到報名處前面,那叫一個熱情,拽得秦玉一個趔趄,心說這妞手勁可真不小,卻絲毫沒有注意到美女的一次「親密接觸」引來了多少狼嚎。
「我不想報名啊.……」
秦玉嘟囔了一句就往後縮,周圍一圈人全愣了:
「這哥們怎麼回事啊?婉女神親自招還不想加入?」
「他不加入我加入啊,婉女神看這邊!!!」
「去你妹的,你算上5.1那次都加入三次了,占編製吃空餉啊?」
……
一群人交頭接耳,親自挽袖子拉人的「婉女神」不幹了:
「學校社團哎,hit星際人自己的社團,不想加入,你是不是玩星際的啊?」
「不是,我真不玩……」
秦玉嘟囔著,繼續往後縮,這次周圍的議論更響了:
「搞笑吧這哥們,還真有不玩星際的。」
「不玩星際沒戰隊,不是偽娘就是gay。」
「還真有點小白臉。」
……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秦玉頓時一個腦袋頂兩個大,趕緊展開身法逃出人群,這邊「婉女神」好像想起了什麼,正要跟秦玉說什麼,結果這貨已經跑出人群了,婉女神楞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追出去,回頭跟「槽子糕」說道:
「像gay嗎?」
「何止是像,簡直就是。」
槽子糕肯定。
「你怎麼知道?」
「婉姐你親自邀請還不動心,除了對女人不感興趣還有別的解釋嗎,這貨……哎哎哎,疼疼疼.……」
「你個思想骯髒的死槽子糕!!!」
婉女神拽著槽子糕的一隻招風耳,狠狠地擰了個勁。
「呵呵。」
剛剛突出重圍,秦玉就看見父親已經讀完了校訓石,笑著站在一旁看熱鬧了,秦玉撓了撓頭說道:
「我都成異類了。」
「行了,玩吧,但不準掛科。」
說著父親挪著步子,向著圖書館前無縫焊接的球形雕塑走去,據說這是哈爾濱工業大學最強的焊接專業親手打造的校園雕塑,所用的技術世界領先,是哈爾濱工業大學的校園地標,更是約網友見面的首選去處。
「好……」
秦玉笑著,快步跟上,卻不由得又回頭看了一眼人頭攢動的星際社招新處,卻發現「婉女神」正遠遠地看著自己,
——靠,這什麼情況?……
入學第一天,跟著父親在學校里探險般轉了個遍之後,滿身疲憊卻仍舊神采奕奕的秦玉回到了宿舍,發現寢室里另外三個哥們已經就位了。
一個躺在床上頭上戴著古怪的頭盔,這是《星際》的接入器,啟動之後佩戴者進入深度睡眠,遊戲里的一切就像做夢一樣,是最頂尖的生物技術。
床邊的電腦里是遊戲里的即時影像,《星際》里的一切都是可以通過外接電腦顯示的,既是為了安全考慮也是照顧如火如荼的《星際》賽事直鷓播。
歷經百年積澱,如今《星際》已經成為和足球籃球並稱為世界三大運動的電子競技項目,1998年的法國星際世界盃和同年通過的博斯曼法案的全面生效更是把星際從聲望到商業化進程帶到了新的高峰。
那屆世界盃的經典之一、1/8決賽英阿大戰至今還霸佔著各大體育台的收視率榜首,當時紅透半邊天的貝克·漢姆被老奸巨猾的西蒙尼算計出局的一幕更是各種煽情mv的常客。
「老三技術不錯,這個【興奮劑】極限重疊【火焰突擊】的連接快趕上機甲計時流了——我看了咱們班的花名冊,你96年的,李雲龍和白川都是95,白川比李雲龍大一個月,我最老90的——咱們排個順序,沒意見吧?」
一個看上去明顯比其餘3位成熟不少的年輕人笑著對秦玉說道。
秦玉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應該的,大哥好。」卻略微對這位「老大」比自己大了整整5歲感到奇怪,按理說就算是自己早上學一年也不應該差這麼多啊。
「你好,陸伯言,貴州省貴陽人。」
老大笑著向秦玉伸出手,報上了名諱,同時另一隻手向坐在自己床上盯著李雲龍遊戲屏幕一言不發的年輕人指了指:
「這是白川,北京人。」
秦玉被老大突如其來的握手搞得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還只是個高三剛畢業的學生,對握手禮這種成人間人情世故的產物還是有點陌生,有些僵硬地握上老大的手,又向白川笑了笑:
「我是遼寧瀋陽的。」
白川看了秦玉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招呼,看起來不太愛說話,陸伯言一隻手搭在秦玉肩膀上:
「瀋陽啊,星際玩的不錯吧?你什麼職業?」
「.……不玩啊.……」
秦玉笑了笑回答,對於一個大一新生來說,沒玩過星際這個法定年滿14歲就可以玩的遊戲,這完全可以說是嚴重脫離了正常孩子的人生軌跡,基本可以定義為沒有童年。
「遼寧人不玩《星際》?」
老大理所當然地感到驚訝,的確,不要說星際這款遊戲是幾乎每個孩子生命中的一部分,就算從遼寧這個省的角度來說,不玩星際也實在不可思議。
要知道遼寧一直以來就是天鷓朝《星際》大省,遊戲在民眾中的普及度極高,民眾基礎帶動了遼寧省高出其它省份一頭的星際平均水平,上到國家隊,下到中鷓國最高水平《星際》賽事——《星際》超級聯賽各個俱樂部,遼寧星際選手的身影無處不在。
而在官方榮譽方面,中鷓國《星際》史上兩次獲得亞俱杯、也就是亞洲職業星際俱樂部最高榮譽的兩支球隊就分別來自遼寧瀋陽的遼寧星際俱樂部和遼寧大連的大連萬達星際俱樂部。
而這兩支俱樂部的輝煌不僅僅是一個亞俱杯,前者曾經拿下過職業聯賽10連冠,後者則連續58場星際聯賽不敗——這也是全世界《星際》職業聯賽的最高紀錄。
可以說,遼寧是中鷓國星壇的靈魂大省,支撐了少說60%的中鷓國職業星壇,17、8歲的年輕人不玩星際,可以說童年算是交給萬惡的舊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