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再勝一局
「怎麼會這樣?我明明搖的是三個六,怎麼會變成三個一?」賭倌此時不蛋定了,他對著自己的技術非常自信,確信自己不會搖錯。
「難道?」賭倌又想去剛剛韓純那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王少輔,顫聲道:「難道你會妖術?」
「哎,我說老先生,你這可是污衊啊,這眾目睽睽之下,難道你想就此抵賴不成,秦老爺子,您可要給我做主啊。」王少輔一臉委屈的說道。
秦洪奎點了點頭,既然他做了公證人,那自然就要做到公平公正,否則以後還怎麼在濟南城立足,於是他輕咳一聲,說道:「李全,願賭服輸,這一局確實是王公子勝了。」
此時王少輔才知道這個賭倌叫李全,李全對秦洪奎的話不敢反駁,畢竟公證人是雙方認可的,若是自己不服,那以後也就別想在這一行里混了。
一千兩對四海賭坊來說真不是什麼大數目,但是這是從自己手中輸出去的,那就萬萬不行,一是要承擔一下責任,二是失了面子。
對於王少輔是否真的會妖術,李全實在難以相信,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什麼賭術,只是自己沒有察覺罷了,而且如今騎虎難下,容不得他退縮,只好牙根一咬,決定繼續賭下去,於是恨恨地說道:「王公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王少輔絲毫沒有得意忘形,裝出非常謙虛的樣子,微微一笑道:「運氣而已,要不咱們再賭一把。」
李全自然不會相信王少輔的鬼話,冷冷的說道:「好,不過上一局比大,那麼這一局就比小。」
「王公子可有異議,」賭倌提出新的規矩,秦洪奎自然要向少輔詢問。
「所謂客隨主便,王某自然沒有異議,」什麼樣的賭法對少輔來說都一樣,都無所謂。
「既然這樣,二位請搖篩子。」秦洪奎說道。
這一回賭倌李全顯得非常謹慎,他不知道王少輔什麼時候會做手腳,所以搖過之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篩盅上,絲毫不敢分心。
相反,這回王少輔準備好好裝下逼,端著篩盅上下飛舞,就差學賭聖周星星那一招,折騰了老半天,才放下篩盅。
秦洪奎說道:「二位請開盅。」
王少輔客氣的說道:「上一局王某先開,這次李老先生先請吧。」
李全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直接打開篩盅。
「哇。」
「好厲害。」
「所有的篩子居然都疊在一起唻。」
眾人一陣驚嘆,原來李全的篩盅里三顆篩子全部疊在一起,成了一個柱子,最上面是一點。
「四海賭坊李全,一點,」秦洪奎說道。
「哇哈哈,小子,我是一點,最小的,這回我看你怎麼贏我,我就不信你也是一點,」李全見自己開盅之後,一切如自己所料,沒有出現任何意外,緊繃的神經才鬆了下來,這次真的是勝券在握,贏定了,不由有些得意忘形。
王少輔一臉無辜的說道:「李老先生,我這不是還沒開呢,可能我也是一點,也說不定啊。」
「切,就憑你,」李全不屑的哼了一句。
王少輔無所謂的笑了笑,隨手揭開篩盅,說道:「不好意思,剛剛力氣用大了一點。」
眾人看向篩盅,只見一粒篩子都沒有,只剩下一堆雪白的粉末,少輔當然沒有賭神高進的本事,他只不過是偷偷將手伸進去,輕輕捏了一把,以他的手力,就算是鋼鐵,一握之下,也得變成鐵球,何況是象牙做的篩子。
那些賭徒頓時議論紛紛,他們中大多數都是賭館的老鳥,但是這輩子估計都沒見過這樣詭異的賭局。
「怎麼會這樣?」
「篩子怎麼會變成粉末?」
「難道這位王公子會隔山打牛的蓋世神功?」
王少輔沒有在意眾人的議論,只是問秦洪奎,「秦老先生,晚輩篩盅里一點都沒有,應該是晚輩獲勝,對不對?」
未等秦洪奎說話,李全搶先喝道:「胡說八道,古往今來哪有這樣的,你這是出老千,應該算你輸。」雖然此時李全已經心中大亂,但是要他就這樣認輸,他絕對不甘心。
王少輔沒有理會他,只是對著秦洪奎說道:「是勝是負,閣下說了不算,秦老爺子,您是公證人,請您主持公道。」
秦洪奎看了看二人的篩盅,這種詭異的賭局,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不由沉默了一會兒,只不過他身為公正人,終究要做出一個合理的判決,於是他輕咳一聲說道:「王公子一點都沒有那就是零,這一局應該算王公子勝。」
李泉面如死灰,似乎有些不能接受,失魂落魄的念叨:「不可能,不可能,老夫不會輸。」
秦洪奎聽了李泉的話臉色一沉,顯然有些生氣,不服從自己這個公證人的判決,也就是不給自己臉面,但是考慮到四海賭坊的背景,他沒有再說什麼,畢竟自己只是臨時公證人,沒有必要多管閑事,自己已經作出判決,至於雙方是否認可,自己管不著。
周圍那些賭客好像也看出一些不好的苗頭,這個李全似乎想不認賬,所謂看熱鬧不怕事大,雖然他們土李泉的行為,但是還是看得興緻勃勃。
王少輔肯定是不想放過四海賭坊,眼見李全那副鬼樣子,也沒有覺得有絲毫歉意,相反心中大為爽快,只不過四海賭坊終究根深勢大,自己實在不宜將它得罪死。
於是少輔準備見好就收,說道:「李老先生似乎身體不適,要不今日的賭局到此為止。」
「不行,」李全滿臉猙獰的說道:「好你個妖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四海賭坊使用妖術,肯定是白蓮教的妖人,老夫今天要將你拿下送交官府。」
王少輔一聽這是勃然大怒,這個李全好生狠毒,居然給自己扣了一個白蓮教妖人的帽子,這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節奏,還真是小看了此人的無恥程度。
「李全,你個無恥老狗,血口噴人。」
少輔還沒說話,旁邊的韓純卻是怒火衝天,想想之前自己在賭桌上被他欺負的那麼慘,現在又想陷害自己的朋友,他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
李全現在已經不想管自己之前是怎麼輸的了,他給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借口,不由得有些自鳴得意,聽到韓純的辱罵,陰測測的說道:「韓公子,你可要想清楚,勾結白蓮教妖人,就算令尊韓大人也保不住你。」
韓純頓時語塞,賊咬一口,入骨三分,以這老小子的無恥程度,占著四海賭坊後面的人,說不定真的會咬自己父親一口。
只是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被其陷害,他又實在做不出來。
李全見韓純被自己唬住,不由更加得意,大手一揮,說道:「李沖,你們還等什麼?趕緊給我將這個妖人綁起來。」
賭倌那些打手聽到命令,立馬將少輔圍了起來,周圍的賭客都做了鳥獸散。
王少輔自然不會畏懼這些打手,以他的身手放倒這些人是輕而易舉,然而拳腳功夫終究難有太大的震懾力,就算今天安然離開賭坊,也難保賭坊不會報復。
想到這裡,少輔把心一橫,掏出一把手槍。
「啪,啪,啪。。。。。。」
連續開了九槍,子彈全部射在那些打手的髮髻上,包括賭倌李全,所有人頓時頭髮蓬散,劈頭蓋面,其中還夾雜著一股焦糊味兒。
看到這種情形現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沒有人會想到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王公子,居然有如此霸道的暗器,現場也有人是有見識的,比如韓純他就猜到這應該是火槍,只是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威力的火槍,而且居然可以連發。
雖然現場沒有人傷亡,但是那些打手都被嚇得魂飛魄散,其中有幾個人甚至尿了褲子,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一動也不敢動,只能站在那兒瑟瑟發抖。
這時裡面走出一個器宇不凡的人,此人渾身散發出一股逼人的威勢,少輔見周圍那些賭客臉上充滿了敬畏,便猜出此人一定是四海賭坊的實權人物。
果然李全和那些打手見到此人,彷彿都鬆了一口氣,恭敬的叫道:「大掌柜。」
原來此人正是四海賭坊的大掌柜朱安平,朱安平先是嚴厲的瞪了李全一眼,接著喝道:「你們幹什麼?居然敢圍著賭坊的客人,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還不給我退下。」李全頓時被嚇的跪倒在地,他知道這次自己闖下大禍了。
那朱安平根本沒有理睬他,而是走到少輔,笑容可掬的抱拳說道:「王公子,今日我四海賭坊出了這種敗類,實在是我四海賭坊的恥辱,多虧公子出手懲戒,朱某實在是感激不盡,今日給公子帶來了這麼大的麻煩,朱某願意作出賠償,公子有什麼要求但請直言。」
對於此人的出現,少輔沒有感到絲毫意外,這麼大的賭場,怎麼可能沒有一個真正的主事之人,他相信整個事件的全過程,朱安平看得清清楚楚,李全的所作所為,雖然不是他的指使,但可以說是他默許。
只是沒想到,王少輔是個銅豌豆,一不小心磕掉了牙,他這個主事人自然不能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出來收拾殘局也是題中應有之義。
王少輔饒有興緻的看著此人,微微一笑道:「既然朱掌柜是個能做主的,王某就想想請問一句,剛剛的賭局是否作數。」
朱安平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是四海賭坊向來以信義為本,願賭服輸,剛剛在賭局,自然作數。」說完,就讓手下的人抬出一箱銀子。
「王公子這裡是四千兩白銀,其中兩千兩是公子贏得的賭注,另外兩千兩是朱某的賠罪之禮,請公子笑納。」朱安平客氣的說道。
王少輔心中對所謂的信義為本嗤之以鼻,只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也不為己甚,淡淡道:「朱掌柜大可不必如此,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該是我的,我一分不會少拿,不該我的,我一分不會多拿。」
隨即招呼蔣宵,從箱子里取出兩千兩銀子,接著少輔又伸手拿出二百兩銀子,說道:「王某剛剛開了九槍,這二百兩銀子就是我的子彈錢。」
朱安平雖然沒聽過什麼子彈,但是也可以猜出一二,客氣的說道:「好一句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王公子果然高風亮節,佩服,佩服。」
事已至此,,王雙少輔也不想留下來做眼中釘,還是早走為妙,至於之後,四海賭坊會不會報復,少輔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朱安平送走二人,臉色頓時變得陰沉如冰,那些手下人全都是寒蟬若驚,半天大氣都不敢喘。
李全跪在那兒,看都不敢看朱安平一眼,只是禍福無門,唯人自招,他自己闖下的禍事,又豈能躲得掉。
朱安平踱步來到李全跟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李全,你也是四海賭坊的老人了,四海賭坊的規矩,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大掌柜的饒命,」李全一聽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來啊,砍了他的手,另外把他的老婆和女兒送到春滿樓。」朱安平下了命令,就直接離開。
只留下癱倒在地的李全。